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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嬌女 一笑笙簫 10508 字 4個月前

久彆重逢,本該是個開心的時刻,但鄭芸菡見著伯府門口這團氣勢,隱約覺得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池晗雙眼睛特尖,扭頭見鄭煜星威風八麵的往秦金銳手裡賽了兩個小金錠子,眉頭頃刻間擰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階.級敵人。

鄭芸菡察覺她對秦金銳的排斥,趕忙把酒樓裡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們二人本就相熟,很多事稍作解釋便全明白了。

池晗雙非但沒有作了然狀,反而更加生氣:“這家夥果真將主意打到伯府來了!”

她想起自己剛才跟好友久彆重逢的親密樣子一定被秦金銳看去了,就他這無孔不入的做法,此刻讓好友離開,他再碰釘子說不定會找上好友。

略一思索,池晗雙抓住好友的手:“你先跟我進來,我稍稍整理一下再與你詳說。”

她得抓緊時間跟好友道明原委,這樣才能絕了秦金銳的心思!

鄭芸菡為難的看了三哥一眼。

鄭煜星沒說話,他在想事情。

酒樓那一出,伯府門口一出,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個秦金銳大概是因為什麼事,要親自登門來跟伯府求情,在酒樓把芸菡誤認為池晗雙,這會兒又來伯府蹲人。

明明不熟悉還要厚著臉皮登門拜訪,應是彆無他法。

想到傻妹妹因為一頓平平無奇的席麵,就對秦金銳留了一個大方多金的印象;再一想她這個年紀的少女最是好騙,隔三差五的還會虛榮一把,他就很不高興。

他常年在東宮,大哥大嫂如今都有了家室,不能像從前那樣隻顧著她。

未免這秦金銳劍走偏鋒轉而糾纏芸菡,此刻順勢掐了苗頭很有必要。

鄭煜星笑笑,抱拳一拜:“那就打擾了。”

池晗雙緊張的護著紫衣少女往裡走,見秦金銳欲言又止,立刻突突他:“伯府可沒有請你,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鄭芸菡適應良好。

她的好友可是曾經陪她在宮宴上嗆過周先望的小炮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此刻沒讓人把秦金銳打出去就很友善了。

池晗雙生母池金氏也下了馬車,聞言皺眉:“晗雙,不得無禮。”

池晗雙半刻不想耽誤,左手紫衣少女,右手好友,一並

擁著往府裡走。

池夫人看了秦金銳一眼,他並無被池晗雙頂撞的羞辱和惱怒,情緒平和,主動道:“晚輩不曾提前遞上拜帖,不好叨擾。待晚輩於長安落腳後,再正經登門拜謁。”

鄭煜星不帶情緒的瞟了他一眼。

秦金銳同樣敏銳,對鄭煜星微微頷首。

他主動這樣說,池夫人免了尷尬,與他道彆後,帶著妹妹秦金氏一並入府。

鄭芸菡熟門熟路的去了好友的閨房等她,鄭煜星不方便進姑娘家的院子,恰好池晗雙的兄長池逸在府上,見到鄭煜星登門,眼神都亮了,忙不迭請他入茶室吃茶說話。

鄭芸菡沒等多久,池晗雙就跑回來了。

許久不見的兩枚小姐妹狠狠抱了抱,這才分開說話。

“聽說並州那邊出了很大的事情,又是山火又是水戰,連冀州都派兵去了。”自鄭芸菡離開長安後,池晗雙經常去杭若的書社,杭若遍布十幾州的書社消息本就靈通,她聽得心驚膽戰。

鄭芸菡促狹心起,挑了幾樁刺激的說,比如被劫入山寨,那根銀針,還有後頭粽山刺殺及入山的事情,池晗雙聽得兩眼放光:“太刺激了吧!”

眼看著她就要走岔話題詳細追問,鄭芸菡立即提到秦金銳,好歹將話題給扭回來。

池晗雙剛聽了好友刺激的並州之行,思緒被拉回來,忽然感到一種同人不同命的悲哀:“和你這個比,我這邊就隻有生氣!”

……

池晗雙的外祖金家世代任皇商,原本商戶低賤,是無法與士族相比的,但先帝在時,曾因得到商人資助戰事,後天下太平,索性發展了滲透各行的皇商,為皇家跑商掙錢充盈國庫,以備不時之需。

有強硬後台,又是個不折不扣的肥差,自是不同於尋常商賈。畢竟,僅是他們手中的人脈和路子就已經讓人垂涎,士族再清高自傲,也食人間煙火五穀雜糧,因垂涎財富或窮困潦倒,主動與商人聯姻的士族也不在少數。

當年,東陽郡金家兩位姑娘同時出嫁,一個嫁到長安敬伯府,一個嫁入同在東陽郡的秦家。

池夫人有一子一女,除了排行老九的晗雙,還有排行第二的池逸,兩個孩子都聰明漂亮,老伯爺十分疼愛,近乎寵溺。

可是嫁到秦家的妹妹秦金氏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對外說早年有孕一次,滑胎後再難生育。但其實她一直不曾有孕。

秦夫人與夫君是有真感情的,她忍著委屈主動為夫君安置了一個妾侍,沒想妾侍也一直懷不上,即便有心爭寵蓋過正房,也變得無力實現。秦家終於意識到,不是女人的問題,是男人的問題。

秦家將麵子看得極重,如果讓人知道他們秦家的兒子生不出孩子,就成了天大的笑話,走出去都要被戳脊梁骨。

當時,秦家主母出麵,不帶商量,直接對外安排了一出小妾謀害正室無法生育的戲碼,裝出對秦金氏情深義重的樣子,將小妾處置,後又對大受打擊震驚不已的秦金氏好一番噓寒問暖,苦口婆心,甚至為他們這一房做主,讓他們在旁支選一個子嗣過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秦金氏接受了族中的安排,選了一個四歲的男孩。

沒想,那男孩還有一個同胞姐姐,小小的年紀,眼裡滿是倔強,小手拉著長兩歲的姐姐,竟與金氏談起條件,若是要過繼,須得連姐姐一起!

秦金氏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親自孕育子嗣,既然隻剩這一條路,她隻當多子多福。

她為長女起名秦蓁,為兒子起名秦意,是融了對這兩個孩子真情真意的意思在裡頭。

總之,這事被遮掩下來。

秦蓁和秦意一母同胞,樣貌有七分相似,從小到大,兩人都乖巧又聽話,從不惹麻煩,還上進好學,與之對應,丈夫因為不能生育,性子一年比一年古怪,總覺得妻子看不起他,對秦蓁和秦意並不怎麼關心。

因此,小金氏更是將兩個孩子疼到骨子裡,當做了唯一的寄托。

秦蓁十五歲時,家中為她張羅了婚事,選定東陽郡陳家五公子陳徹。

陳徹的大伯在長安任太仆寺卿,東陽郡陳家是為朝廷采買良種馬匹的其中一支,而仆寺正是大齊主掌馬政的衙署。

陳徹自小在識馬和養馬一事上格外有天賦,是東陽郡陳家最有出息的一個,早幾年時,大伯就有提他到長安任職的打算。

秦蓁與陳徹相處的極好,陳徹甚至會教她怎麼識馬養馬。

原本俗禮都已走完,隻等選好的時候到了兩

家辦親事。

萬萬沒想到,從數月前開始,一切天翻地覆。

雖為皇商,要存活,除了背靠朝廷,就是手握人脈路子。先是各地天災,再是自長安向外,借由安陰公主一案開始的亂黨貪官清查,陳家不淡定了。

朝廷一動,後背不穩,各地官員落馬,人脈路子都跟著打亂。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陳家是曹家的一門表親。

曹家翻車之後,陳家被順藤摸瓜扯出來,也不知是家族命數到了頭,還是有人背後搞他們,他們暗中曾經暗中賄賂曹家、在外私藏田地避稅一事被揭發,涉事者全部入獄待審,陳徹亦在其列。

秦金氏第一個想到自己的女兒,她慌忙打聽一番,才知道陳徹是作為嫌疑人入獄,到底有沒有參與,還要徹查審問之後才有確切結果。

秦金氏問過秦蓁的意思,秦蓁很從容,表示先靜觀其變。

結果,秦蓁是從容了,有的人按耐不住了。

陳徹悄悄養的外室抱著一個尚在繈褓的女娃娃哭著找上門詢問陳徹的情況,她怕陳徹真的垮了,自己就完了。

秦金氏得知此事,氣昏了過去。

可事實證明,沒有最氣,隻有更氣。

天災**,同為皇商一支的秦家主營行當不景氣,恐怕大半年都要勒緊褲腰帶,隻等災情完全過去,百廢俱興,各州官職的窟窿填補,商路才能重新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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