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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嬌女 一笑笙簫 14791 字 4個月前

出山之後,趙齊蒙就消失了,鄭芸菡後來問過,二哥隻說他的事情還挺複雜,得一步步慢慢處理。

原以為是個漫長過程,畢竟他當過山賊,身上的罪孽也得一點點摘,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被太子提拔,此前種種太子都知道嗎?

鄭芸菡真心希望趙齊蒙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此刻難免關心些:“他已經處理完自己的事情來長安了嗎?”

鄭煜星眯起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漏了點故事。

太子剛要開口,衛元洲忽道:“趙侍郎剛剛上任,還有許多事情需要熟悉。況且,殿下之前提過,有另一樁事需要交給女侯和趙侍郎一同完成,本王以為,曹家一案並不適合交給他們二人,若殿下信任,本王可以來負責此案。”

一時間,好幾雙目光唰唰唰全落在他身上。

鄭煜星還沒從對趙齊蒙的認知盲區裡走出來,又從這懷章王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危險氣息。

太子愣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裡,皇叔從來不是主動冒頭露臉那一類型,無論有多少人要往東宮這頭湊,皇叔永遠按照自己的節奏走。太子看的明白,所以心中很有數。

他思來想去,隻想到一點——趙齊蒙是玢郡王提拔起來的,之前的底子並不乾淨,但他救郡王有功,連母後都感激他。

趙家是安陰一案中的受害者,他為父親鳴冤時,玢郡王暗中操作,將他全家洗的乾乾淨淨,連他身上那些一並摘乾淨。

太子知道這些年母後一族沒出什麼得力的人才,所以才會讓玢郡王往並州湊,添了不少亂。他也問過鄭煜澄,得知趙齊蒙的確誠心改過,還以身犯險將功抵過,他身上的本事又是太子需要的,這才提拔他。

他如今是玢郡王的人,勉強完成慕容氏想要塞人到他跟前的打算。

太子心想,難道是因為皇叔與慕容氏不對付,所以公然抵觸趙齊蒙?

一個小案子而已,他笑道:“孤知此案難不倒皇叔,隻是聽聞太妃娘娘身體欠佳,怕皇叔忙過頭,無暇陪伴太妃。”

衛元洲冰冷的神色升溫些許,眼神裡融了笑意:“殿下不必擔心,母親有得心的晚輩相伴,並不怎麼念叨本王,本王還

是安心做事的好。”

鄭芸菡原本拽著二嫂的袖子,一聽衛元洲這話,心裡爬出一片麻麻地癢,不自覺又多拽了些。

她入府陪伴太妃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可為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這味道就不對呢……

若說鄭煜星是從東宮淬煉出的火眼金睛,那太子就是金睛本睛。

他眉毛一挑,覺得皇叔這話並不簡單。

鄭煜堂半道截了皇叔的人,皇叔的婚事就擱淺,這事太子沒忘,太妃那護犢子的人,什麼時候能和彆人談笑風生,將皇叔拋開的。

有問題。

他笑起來:“太妃一向喜靜,能得她心意的晚輩,必定是朵體貼細致的解語花。”

衛元洲對這話給予了高度讚同,也不見他的眼神往哪處飄,可話裡擠滿了愉悅:“的確。”

太子懂了。

溫幼蓉將手臂往身後藏了藏,轉頭看鄭芸菡:“你若是喜歡我的袖子,我回去拆下來送你,但此刻彆揪了。”

鄭芸菡垂眼看去,二嫂的袖子整個兒被她拽在手裡,皺巴巴一團,她趕忙鬆開,一本正經道:“我就是好奇這料子還能做什麼款式的裙子……”

……

太子稍後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便在此耽誤太久,允了皇叔的請命,離開時轉頭與鄭煜星低聲嘀咕:“留意一下,哪家千金往王府走的勤。”

鄭煜星了然,殿下這是要重新操持王爺婚事了。

衛元洲攬了新任務,名正言順送走太子等人,自己留在大理寺。

“殿下既將曹芳瑞交由本王,女侯若有任何疑問,可隨時提出。”

溫幼蓉將自家小姑往身後一藏,抬手指指隔壁兩姐妹:“我沒有疑問,她們有。”

衛元洲望向一旁的池、秦表姐妹:“你們?”

秦蓁這次沒讓表妹衝鋒陷陣,她先行見禮,解釋道:“民女秦蓁,是東陽郡陳家五公子的未婚妻,曹氏一案牽連東陽郡陳家,五公子亦涉案其中,今入大理寺牢獄。民女今日前來,是想試試能否探視五公子。”

鄭芸菡:還真是來探監的!

衛元洲負手而立,簡潔了當:“不能。”

秦蓁點頭,思考了一下,又道:“據民女所知,曹家一案波及陳家,有罪證不假,但所謂收押,隻是將有嫌疑者

收押待審,這當中或有無辜受牽連之人,殿下也說,須得審核查明之後才能定罪。既未定罪,即便在有人監視看管的情況下,也不能讓人探視嗎?”

池晗雙小聲嘀咕:“那負心人無辜才怪!”

秦蓁按住表妹的手,望向一旁的女侯:“方才得知女侯亦受曹家所累,若有女侯一並入內,民女隻說幾句家常話,也不行嗎?”

這話就非常上道了。

衛元洲打量起這個秦蓁。

秦蓁麵露真誠,真誠之中還有些急於見到未婚夫的懇切。

衛元洲:“若是有人在旁監視,秦姑娘隻與犯人簡言幾句,倒也不是不可。”

溫幼蓉:“本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秦姑娘也是思君心切,若她說了不該說的,我立刻讓她走。”

衛元洲假裝考慮了一下,說:“可以。”

秦蓁趕緊向二人謝恩。

達成一致,衛元洲帶人進了大理寺牢獄。

獄卒得到懷章王吩咐,去查陳徹的訊息,牢獄的味道並不好,但秦蓁已走到門口候著。

衛元洲站在一邊,耳朵很尖的聽到退到一旁的三個姑娘嘀嘀咕咕。

池晗雙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看他作甚,表姐就是心腸太軟,這種男人進了牢獄,就該反手再補一刀。”

溫幼蓉初為新婦,正處於濃情蜜意的高階地段,看什麼都是粉色的:“興許你表姐與他真有感情?怨是一回事,愛難舍又是另一回事。”

鄭芸菡站在兩人中間,思路也結合了兩人的看法:“或許是來訣彆的?感情一事,若是用了真心,分分合合都需要儀式感的。”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二人恍然點頭。

獄卒很快報出陳徹的消息,秦蓁鬆一口氣,以眼神請示懷章王。

衛元洲讓人帶她過去,溫幼蓉女侯架勢瞬間上身,她輕咳一聲,“你們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聽聽就回。”

衛元洲正盤算著怎麼將池晗雙支開,轉眼隻見溫幼蓉前腳剛走,她們後腳就跟上去。

“哪兒去?”衛元洲手臂一橫,獨攔住她。

池晗雙一隻腳都踏進大牢了,回頭見好友被一條手臂攔住,她心裡怕表姐被那混賬忽悠,遂道:“菡菡你彆去了,在這等著!”然後悄悄跟進去。

衛元洲完全沒

有攔池晗雙的意思,隻攔她。

鄭芸菡恨不能嗷嗚一口咬住這條手臂。

她也想知道秦表姐要和陳徹說什麼啊!

“王爺,一隻耳朵是聽,兩隻耳朵也是聽啊。”

衛元洲盯著她,抿唇不語。

很好,成全了大哥大嫂,護住了二哥二嫂,還沒過幾日,她的心就撲到了秦家表姐身上。

一點閒不住,心思哪裡都放,唯獨不放他身上。

“未婚夫婦牢獄私話你也要聽?你怎麼就閒不住呢?”

鄭芸菡探頭張望,恨不能目光能穿牆:“這和閒不閒沒關係,此事關係到——”

差點說漏嘴。

衛元洲眯起眼睛,挑著嘴角:“關係到什麼?”

鄭芸菡很遺憾不能去旁聽,閉上嘴,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不說話。

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眼中終於隻剩下自己,卻讓人高興不起來。

衛元洲歎氣認輸:“走吧,帶你去聽。”

最好的角度,最清晰的位置,讓你聽個夠!

少女瞬間從怏耷耷變得明燦燦。

……

陳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秦蓁。

短暫的局促之後,心尖隻剩一陣陣密密麻麻的羞恥刺痛。

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冷下臉:“你竟跑來這裡看我的笑話?”

秦蓁什麼都沒帶,說是探監也太假了。

她慢條斯理的抽出一方帕子,掃乾淨地上的灰石,就地坐下。

惡臭的牢中,秦蓁顯得格外的鮮豔,連帶著她的聲音都摻雜了撫慰人心的效果:“我知你現在擔心什麼。一是家中,二是案情,三是萱娘與孩子。”

陳徹背脊僵住,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不堪。

秦蓁抱膝縮成一團,猶自講著:“我今日來,隻能與你話家常。來長安前,我探望過陳夫人,她大病一場,已經穩住,隻是擔心你。至於萱娘和孩子,陳家如今顧不上,好在你為她置辦的宅子還能住,她們除了擔心你,也沒彆的了。”

女人的聲音婉婉動聽,像是在講著彆人的故事,半點怨恨都沒有。

換做彆人,大概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可陳徹記得,以往邀約見麵時,她眼中也有過明朗與羞澀,她保守得很,但正因如此,那份隻有他能得見的模樣,讓他激動不已。

她是喜

歡他的。

他也喜歡她,秦蓁這個人仿佛有毒,第一眼瞧見隻覺得清麗養眼,溫順無害,但看的深了,看得久了,非但不會膩,還有種挖掘不完的驚喜感。

他也是個男人,李萱娘青樓出身,做妾都不夠格,買了李萱娘養在外頭,很是快活了一段日子。

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會遇上秦蓁。

沒有正房能容忍外室,他早就想好,成親之後,直接將孩子過繼給她,讓李萱娘入府做個婢子,不讓她因為那個女人受一點氣。

沒想到剛剛事發,李萱娘自己跑了出來。

他入獄以後琢磨了好幾件事,秦蓁說的全都準了。

可這個女人,仿佛專門來磨他的心,竟將自己給拎出來,一句不提。

她真的覺得他半點都沒想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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