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1 / 2)

嫁嬌女 一笑笙簫 11564 字 4個月前

忠烈侯府七姑娘太仆寺入學考試得了榜首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萬寶園。

令人意外的是,對於這個結果,竟然沒有掀起多少質疑聲,即便有人想要攛掇著沒有名次的考生帶一帶風浪,才剛起頭,這些落榜的公子貴女們便立即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題岔開了。

風浪沒帶起來,有些人心裡憋悶的很,悶著悶著就悶成了酸話——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真的考科舉中了女狀元。一個太仆寺的入學考,便是考的拔尖頂天,不也是個相馬的馬夫命麼。還是個姑娘家,真是粗鄙不堪。

然後,“粗鄙不堪”的榜首鄭芸菡和第二名池晗雙,在放榜當日,被太子親自接到馬場,讓她們在他最愛的馬駒裡隨意挑選。

於是,他們更酸了。

……

“榜首?”忠烈侯端著茶碗的手一抖,差點燙了嘴。

舒清桐笑笑:“芸菡這幾日讀書很用功,聽說從前煜堂讀書時,她便整日在邊上看著,後來二弟照顧她時,也教她讀過書,有兄長的榜樣在前,芸菡本不當差到哪裡。”

忠烈侯皺著眉頭,將手裡的茶碗放了回去:“可她是個姑娘家,學這些東西,以後能有什麼用處?難道嫁人之後,靠著相馬的本事在婆家過活?老三要她入學時,你們就該攔著,簡直是……助紂為虐!”

舒清桐擰眉,正欲開解,鄭煜堂忽然捏了捏她的手。

舒清桐不解的看著丈夫。

鄭煜堂輕輕搖頭。

他淡淡道:“無論如何,芸菡為太子新政開了一個好頭,待回到長安城,還會有更多人才被挖掘任用,這是好事。至於芸菡的婚事,兒子作為兄長一定會好好掌眼,倒不至於讓她因為這事,在以後的婆家受委屈,父親不必著急。”

忠烈侯瞥了他一眼,重重歎氣。

都不省心。

但老大說得對,木已成舟,這孩子得了榜首,入學是免不掉的。

忠烈侯心裡氣悶,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鄭煜星才是始作俑者!

他自己沒個正型,便帶著妹妹一起胡來,芸菡遲早被他帶累。

劉氏說得對,得儘快給他定下來,男人成家立室,有了子嗣,自然而然會腳踏實地收斂性子,好好謀前程,

過日子。

得知鄭芸菡要去選馬,鄭煜堂怕妻子悶著,決定帶她一起去透透氣。

兩人走了一段路,鄭煜堂察覺舒清桐格外沉默,他越發用心的護著她,但這一次,舒清桐沒有買賬。

她輕輕推開他的手:“煜堂,不止一次了,你明明不讚成公爹所想,甚至認為他是錯的,但你從來沒有一次與他好好談過。你不與談,也不願我來開口嗎?我知道公爹對你有些忌憚,所以他絕不會主動跟你說什麼,即便你主動要談什麼,他也會逃避。可你不該這樣的。你在朝堂上從不是畏首畏尾之人,怎麼到了府裡,就變成這樣?”

鄭煜堂垂眸聽著她的話,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

舒清桐伸手,輕輕撫著鄭煜堂的臉頰:“你將我照顧的很好,從我嫁進來,無論公爹如何糊塗,劉氏如何動作,你從未讓我受過委屈。作為妻子,我對你這個丈夫沒有一絲可以挑剔的地方。”

“正因為這樣,我不能放任你心裡懷著心病,還和你一樣若無其事,並不是避而不提,它就能不藥而愈。”

鄭煜堂眼睫輕顫,這才抬起眼望向她。

他眼底深邃漆黑,手掌輕輕覆在她的手上:“清桐,我沒事。”

“我隻是……不想和他說話。”

一個頑固到了頂的人,有些事情,靠談是沒用的。

因為沒用,所以索性冷待。

舒清桐皺眉:“煜堂……”

鄭煜堂將她的手握緊:“清桐,這是侯府過去的家事,我不願你為這些煩心。你放心,我不提,並不代表坐視不理,我不會讓他插手煜星和芸菡的事,從他放棄我母親開始,就已經沒資格管這些。”

舒清桐眼底的憂慮並未散開。每回忠烈侯何處讓他不悅惱火,他不會明言,隻是冷漠以待,然後在書房盯著那幅《鬼子母神圖》出神。

她甚至覺得,眼前的男人其實與忠烈侯一脈相承。認定了的事情,不是一兩次坦誠詳談就能解決的。

一樣頑固,一樣說不通。

……

馬場。

太子原本是讓鄭煜星和秦蓁帶人去挑,但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得知範氏已經知道考試的實情,在臥房焦灼的掉眼淚,未免又見到她絞儘腦汁的為母家開脫,把氣氛

搞得很尷尬,他索性派人傳喚,親自帶她們來選馬。

“孤言出必行,選吧。”太子搖著扇子,目光落在兩個小姑娘身上,滿載笑意。

一旁,甲級三等的鄧宜興有些尷尬。

他有自知之明。

太子旨在獎勵兩位姑娘,但他們同為甲等,太子身邊內官提醒了一句,太子意識到不好搞特殊,這才叫上他一起。

從頭到尾,太子愉悅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兩位姑娘。

鄭芸菡作為初入行的考試榜首,已然有了些相馬的理論基礎,太子這幾匹良駒,還真是按照《馬經》裡所述來選的,都是極品。

她相來相去,看中一批通身雪白的馬,興奮道:“這匹,馬頭高峻如削成,如剝兔頭。馬眼高,飽滿光澤,耳朵狀如削竹……”

池晗雙抱起頭,像是聽了緊箍咒似的:“彆念!彆念!我頭疼,我不能聽這些!”

七個半的考試,腦子裡反反複複回憶知識點,以至於她現在聽到《馬經》就想吐。

鄭芸菡壓低聲音:“你要自己選還是我幫你?”

池晗雙捂著心口喘氣,與她低聲交談:“實不相瞞,我此刻多看它們一眼都會吐出來,而且這裡有點臭。”

聲音很小,但太子搖扇子的動作頓了一下。

鄭芸菡連忙把她拉遠了些:“太子賜馬,不好不給麵子的呀,我幫你選吧。”

池晗雙連連點頭,碎碎念道:“這樣也好。我終於知道,我其實是那種考試型人才,考試時能超常發揮,考完必須迅速把讀過的書全部忘記,否則我可能會腦漿迸裂而死!啊不說了,我不能想那些,我要忘掉……忘掉……我去旁邊等你。”

太子的嘴角抽搐,彆開臉望向一旁,對著空曠的馬場輕輕舔牙,似笑非笑。

不識抬舉!

太子看著走到一邊,假意研究馬廄橫梁,實則叉腰喘氣的池晗雙,在心底塑了一個名為“池晗雙”的小人,然後狠狠一腳踢飛。

再看向認真選馬的鄭芸菡時,太子忽然明白侯府這幾兄弟為何這般寶貝這個妹妹。

體貼溫柔的妹妹,誰不想要呢。

他興致上來,走了過去。

“看中哪個?”

鄭芸菡淺笑,指著那匹通身雪白的,一點不客氣:“臣女看來看去,覺

得它最好。”

太子笑而不語,心裡猛地被插了一把刀,淌了一地血。

這姑娘眼睛真毒,挑了一匹最好的。

到底是誰把這匹馬也牽來了!

這是皇叔為他挑選的,皇叔的那匹戰馬,通身黑色,頭頂一撮雪白,這匹通身雪白,與皇叔那匹馬在一起時,格外惹眼。

太子想,該怎麼暗示,才能體麵而不失大度的讓小丫頭放棄這匹馬呢?

這時,馬廄外傳來些動靜。

懷章王來了,一並抵達的,還有剛剛得到消息就立刻趕來的秦蓁。

鄭煜星的警告不是沒有道理,比起她這樣隻是剛好能助益太子的女子,晗雙和芸菡無論樣貌涵養還是家世背景,都更能引起太子妃的忌憚。

一個側妃之位,還配不上她妹妹。至於鄭家那位,恐怕更不稀罕。

思及此,秦蓁飛快放下手頭事務前來控場,然後就發現更著急趕來的懷章王。

太子見到皇叔牽著自己的馬來,心裡激動壞了。

他知道該怎麼暗示了!

鄭芸菡知道誰來了,一顆心重重的噗通起來,瞬間沒心思繼續相馬,偏偏麵上佯裝淡定,與眾人一起見禮。

衛元洲:“本王許久沒有活動筋骨,又聽聞殿下要給入學考甲級成績者賜下良駒,順便過來瞧瞧。”

他的眼神掃過甲級成績的三人,淡淡一笑:“雖是入門考試,總該摸得了些門道,不知幾位相的如何?”

池晗雙一抖,趕緊挪著小碎步往剛剛趕到的秦蓁身後縮,求生欲滿滿:“表姐,要是懷章王點我回答問題,你一定要幫我啊,我已經努力忘乾淨了!”

秦蓁目光掃過衛元洲,細細觀察著這位凶名在外的王爺眼底的溫柔都投向了何方,唇角微勾,側首低語:“你,想太多了。”

池晗雙恍然間想到什麼,眼珠子滴溜溜的觀察著王爺和好友,仿佛明白了些什麼,漸漸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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