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瑁兒,是你嗎?”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個老婦人蒼老的聲音響起,露出一張蒼老年邁的臉來。
秦瑁渾身一震,“娘?你清醒了?李安平沒有對你如何?”
眼前這個老婦人正是秦老夫人,穿著打著補丁破舊的衣服。
挎著的籃子被一張臟亂的布遮住,誘人的香氣從裡麵飄散出來。
“瑁兒啊,娘都知道了,你為什麼放著好好地將軍不做,去叛國啊!”
老婦人涕泗橫流,不停地拍打著他伸出欄杆的手。
“可是我是前朝太子,這是我的使命。”
秦瑁手上痛,心裡更痛,眼神暗了一下,臉上帶著不甘心,“不過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是我輸了。”
哪知聽了這話,秦老夫人嚎啕的聲音更大了。
“瑁兒,你糊塗啊,你被忽悠了啊!
是娘不好,那段時間昏昏沉沉,沒有清醒過來,弄成這種下場!
當年他們是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孕婦來村裡。
可是那孩子根本沒出生,直接隨著孕婦的死,胎死腹中。
瑁兒,你就是為娘十月懷胎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太子啊!”
秦瑁怔住,看著哭的痛心不已的母親,整個人有些眩暈。
想起黑衣人頭領跟他說的。
還有眼前母親的哭泣聲。
兩種相反的說法重疊起來。
一開始他也是不信的,也派人調查過,確實有個孕婦半夜雨中來到了村子裡。
具體的無人知道,隻是借住了他家。
可是那麼多人在耳邊說,他就應該是皇帝。
也有個很好的機會在眼前。
他心動了。
秦瑁眼睛裡出現了紅色的血絲,腦袋劇烈的疼痛。
整個人崩潰不已。
“瑁兒,來吃飯吧,娘給你帶好吃的了。”秦老夫人擦了把眼淚,拿出手中的籃子。
裡麵也隻是簡簡單單的小菜,卻比牢中的夥食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突然從裡麵黑暗中,一道身影撲了過來。
直接用手抓著,狼吞虎咽的吃下了盆裡的飯菜。
“什麼東西?”秦老夫人嚇了一跳,連忙後退,被搶走的那一盤,她也不要了。
眼前那人吃完,抬起頭來,披頭散發露出一雙眼睛,閃著亮光:“姑母,你救救輕語!
我隻是一介女流之輩、公主,不不……皇上能放過你,她肯定也能放過我!”
溫輕語從饑餓中迷迷糊糊醒來,被一道香味吸引,減輕了一些饑餓感。
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趕緊苦苦哀求。
“閉嘴,都是你這個不知哪裡來的孤魂野鬼!”
秦老夫人認出來是溫輕語,火氣上來了。
“你彆叫我姑母,你根本不是輕語。
鶴神醫找出了輕語的屍身,就在那山腳下!
我就說我家輕語善解人意、溫柔可人,怎麼成了你這個樣子。
要不是你,我瑁兒能與公主合離?
你隻是跟輕語長得一樣,還假扮她,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害的,紅顏禍水啊!”
秦老夫人絕望的哭了起來,她不但秦家後代無人,溫家也再無後人。
她哪有顏麵去見底下的列祖列宗!
“你這個賤人!原來都是你!我娘說的沒錯,都是你的錯!”一個巴掌狠狠地甩過來。
秦瑁猩紅的眼睛惡狠狠盯著她。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母親的話。
這一切都是溫輕語的錯,她假扮輕語,鬨得一步步不可收場。
如果她不出現,他可以一輩子將公主當做表妹的替身,加倍溫柔珍視。
他仍然做將軍,不會沒腦子的奢求那個位置。
他這一輩子都能圓滿幸福。
看著眼前男人眼裡刻骨的恨意,溫輕語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大吵大鬨之中,秦老夫人被轟了出去。
就連手中的飯菜都沒能留給秦瑁,隻能帶走。
秦老夫人看著碗裡的吃食,喉嚨不由一動。
這些日子,她隻能沿街乞討。
還沒吃到碗裡的東西,就被隔壁飯館的夥計踹了一腳,冷透的飯菜灑了一地。
“就是你這個老婦人,不給錢偷走飯館的飯食,可被我抓住了,因為你,我還被老板扣了工錢!”
夥計越說氣憤,直接上前毆打起來。
有人見這個老婦人太淒慘,不由想上前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