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樓下,她對著停車位掃視了一通,依舊沒看到白色的馬自達。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從樓道中走出的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安室透朝她輕喚了一聲。
“這裡。”
妃荔即刻快跑到他的身旁,略微一打量,吃驚地問:“透君,你該不會靠著雙腿走過來吧?”
他笑著勾了勾臉頰:“我的車前天剮蹭了不少漆,送去了修理廠。正好也不遠,跑步過來就當鍛煉。”
解決她的疑問,他手中的文件袋被拿至胸口前方:“這就是我查到的資料,弄成了表格形式。裡麵還放了幾張我儘力找到的照片。”
難怪文件袋映出了小方形的形狀,原來是照片。
接過後她沒有打開看,不用確定資料內容,透君的人品和能力值得信賴。
“麻煩你了,不過前幾天你不是一直在忙,今天一天就搜集完,速度好快啊。”
安室透內心靜默,他要這些資料還不容易,直接從內部係統裡就能調出來,稍微再處理一下,就能拿給她看。
妃荔忽然間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她誠懇地和安室透說了昨天的事:“對不起。”
再多的話她也不知該怎麼說,說得多總覺得是在為行為辯解。無論透君什麼反應,她該做的一定要做,所以她果斷地道了歉。
“在你說之前,他們就找過我談話。其實昨天你離開時,我看到了你,那個時間我在另一間房間中被問話。”他裝出有些苦惱的模樣,“他們把我當成了嫌疑人,我實話實說,可水族館的監控失效,沒有證據證明我話語的真實。幸好你及時上交了視頻,拍攝下了全過程,否則我今天就沒法幫你查資料。”
妃荔慢慢瞪圓了眼,回想一下昨天風見警官對她的態度,感覺挺溫和的,透君和她麵對的不一樣嗎?
“謝謝你昨天幫我說了那麼多好話。”
她待人無比真誠,很會為彆人著想,好在她自己會調節,也有崽子們陪她調節,要不然心理壓力很重。
“小荔,我想每個與你真正結識後的人都會喜歡你,不需要把自己看得太淺。今日,其實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
“或許之前經曆過一些不愉快的事,讓你有這方麵的擔憂,但我們不是朋友嗎?”
安室透在想是不是身邊的人一個個重要的人離她而去,所以她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朋友、很怕失去朋友。實際上他覺得這次她完全可以不向他說出這事,但她的本質不願意隱瞞他,有著較高的道德底線。
矛盾、糾結之下依舊選擇了自己的純粹。
取下墨鏡後,他朝著她微微翹起唇角,下垂眼上揚了些許弧度,又一聲輕鬆地問:“不是嗎?”
登時一股熱力湧上妃荔的天靈,耳根到臉頰燒得發燙,頭頂快要像蒸籠一樣冒出熱氣,心臟也如同被敲擊的鼓“咚咚咚”打著鼓點。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摩挲著手掌,一雙貓眼不停閃爍著,睫毛一翕一合猶如小扇子微微扇出徐徐清風。
“當然是,我們當然是好朋友。”
透君骨子裡真是個體貼溫柔的人呐......就算她親眼目睹了他打架時的“瘋狂”,但在她的心目中,這樣的行為也是為了保護大家的溫柔。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個和他互揍的男人。
“透君,和你打架的那個男人你認不認識啊?調查到他的資料沒?”
彆說認不認識這個問題,他多少個日夜想到那個男人就恨不得揮拳上去。安室透笑容斂了斂:“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是他的行蹤舉止詭秘。”不過妃荔主動提起,剛好省了他問的過程。
妃荔到處瞥了瞥,沒有一個人。
她輕聲開口:“我知道他很可能是FBI。”
赤井秀一這麼遜?妃荔都知道他是FBI了。
安室透也壓低聲音小聲說:“小荔,你怎麼知道他是FBI?”
“我見過眼睛和他好像的人,是小蘭的同學世良真純,世良和我們聊天的時候說過他的哥哥是FBI。”小蘭她們老去波洛,透君應該也見過世良同學吧。
安室透:竟然是FBI的妹妹暴露了他的身份。
妃荔麵露糾結:“他應該也是個好人,可他好像是偷溜上摩天輪,似乎沒和本地警察報備。”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這群FBI就是這麼的任性妄為。
她的腦洞已經更加進化。
“如果報備了,透君你就不會覺得他詭異,跟上去和他打架了吧。”
這樣的腦洞,無懈可擊。
所以連妃荔都知道不能隨便來人家國家執法,得走程序報備,那群年紀加起來幾百歲的FBI卻不知道!簡直過分至極。
安室透心中一聲輕歎,隨即叮囑她:“關於這件事的一切,你儘快把它忘了。以後就算有人問起,能不能幫我保密?”
昨日沒讓風見給她簽保密協議,是為了看看能不能釣出什麼魚來,也方便他今天過來套話。然而通過一天的監控下來,他聽到她抽中了溫泉之旅獎券,監控她行動的手下也未曾發現她和任何可疑的人有過交流。
……最可疑的大概就是他自己。
發送信息的人盯上她孩子的手機,真的隻是巧合嗎?再盯上一段時日,這才一日,那人警惕,或許得過些時日才會再次出現。
“沒問題。”妃荔比了個手勢。
這種事說出去,一定程度上來說挺丟人的。保密,很有必要。
她緊抿了抿唇,一聲也不吭地再次點了頭。
幾分鐘後,妃荔回到了家,文件袋被她藏到了衣服裡。孩子們看到很多東西都好奇,但是這種東西暫時不能給他們看到。
然而她掩藏也躲不過崽子們的眼睛和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