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亮子,你怎麼了這是!”不等旁人去扶,錢芬一把就把她弟從地上撈起,將他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旁邊的人看錢芬雖是個女同誌,但力氣卻不比男人差,於是就由著他們,放著不管了。

“錢亮和孫誌強他們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一直沒吃飯身體虛的。”劉大壯對著錢芬和孫誌強的家人解釋道,他看著旁邊雙腿血肉模糊神識不清的趙存喜被他爹娘抱著頭痛哭,再看看手中一直燙手的包袱,心中沒說出口,有事的其實是另兩個人。

“你的衣服呢?”顧禾沅奇怪道,這怎麼出去一趟還把衣服丟了,這都入秋了,天氣這麼冷,難道是這樣一路上回來的?

顏冬青看著麵色不好的顧禾沅,沒有辯解,隻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有些理虧的看向顧禾沅。

顧禾沅被他眼巴巴的看著,倒不好再埋怨他,於是偷偷的將手勾過去,給他的冰手暖暖。顏冬青哪裡知道自己還會有這種待遇,一顆心簡直都要被她暖化了。

“俺的娃呢!”一個蓬著亂糟糟的頭發穿著灰撲撲布衫的女人匆匆趕過來,衣服上麵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汙漬,看起來很是邋遢。

“張家婆娘,你找誰呢?”有的人奇怪的問道,這些人不是都在嗎?而且這群小夥子不僅完成了任務,還從山裡抬下了一頭老大的野豬,可肥了,這要是分了,每家都能分上幾斤。

從山裡回來的一行人聽到後,都默默的把頭低了下去。

“俺條子在哪兒!他上山還沒回來哩”那個有些邋遢的女人,張開滿口黃牙衝著眾人急切的問道。

剛下山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將頭轉向劉大壯手裡一直捧著的包袱。

“你們都在看啥勒!條子又沒在大壯的手裡!”一個小青年是明顯認識條子,他環視了一周,都沒找到這個人,看到那幾個剛下山的人在說到條子的時候都往劉大壯的手裡看,他好奇的望過去,就是一個包袱而已,他隨口就開了個玩笑話。

然而那幾個人的眼中還伴有深深的惶恐,眾人才發現情況不對。

李紅軍率先開口,他嚴肅的問道:“大壯,你手裡拿的是啥勒!”

大壯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帶著顫音大聲回道:“報告!隊長!俺拿的是條子...嗚...”一個一米八的漢子突然就哭了起來。這好好的一個活人,儘管為人不咋地,但突然就這樣慘死,他接受不了。

“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那怎麼會是條子!”那個一開始開玩笑的小青年還以為大家生氣了,他衝著周圍沉默的人尷尬的笑著,打著哈哈不正經的說道。

哪知道他爹在身旁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老疼了,他還沒哼唧,就聽到劉大壯帶著哭腔道:“是真的,這就是條子,他就剩下這麼多了!”

這一句話驟然掀起軒然大波,那個據稱是條子親人的女人滿臉不可置信一把奪過劉大壯手中的包袱,手指顫顫巍巍的去解,周圍的人沒有去阻止她。

包袱打開的那一瞬間,“條子!”那個女人像母獸失去幼崽一樣發出一聲悲戚的哀叫。

“嘔!”眾人接受不了眼前慘烈的場景,幾根還帶著紅肉絲的骨頭零零散散的裝到包袱裡,旁邊還有他的...“嘔!”眾人一時也說不清楚是惡心居多還是害怕居多,大多都控製不住自己乾嘔著。

顧禾沅沒有看到這幅瘮人的畫麵,剛才顏冬青及時的將她的眼睛蒙上,但她的耳朵還能聽得到。這副場景讓她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年在宮中被迫觀看腰斬的畫麵,周圍還有幾條狼犬徘徊周圍啃食。她臉色煞白,不去看那個包袱,轉身望向顏冬青輕聲問道:“吃人的是野豬嗎?”

不光她一個人這樣想,眾人都猜到了,不免神色異樣的看著顏冬青一行人,那可是吃過人的。

張三斤受不了冤枉,黑著臉說道:“俺們本就沒打算拿下來,就他們非得要抬著野豬!”

那幾個人也有點後悔,在山上他們沒看到,不知道現場是啥樣,內心對野豬肉還是有點幻想的,可沒想到下山依然逃不過,看到了再去想野豬不免有種全身顫栗的感覺,他們也不願意吃了,早知如此一開始就不應該費那麼大勁兒把它搬下來,幾個人苦哈哈的想著。

死了一個人,這事對河西村來說茲事體大,趙有根跟著他媳婦送昏迷的趙存喜去縣醫院瞧瞧。李紅軍和幾個村乾部還要處理後續工作,比如條子還有那頭野豬,眾人麵色各異不知作何想法,就地散了,顏冬青將沒用過的□□交還到李紅軍手裡,帶著臉色不好看的顧禾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