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乾咳了聲,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咱301監室中也最數我歲數最大,那就我來帶個頭吧,反正當年做都做了,人也進來了,也沒啥好遮啊掩啊的。”
三人巴巴的看她,何春花回憶了下那不堪的曾經,歎了口氣,徐徐將當年入獄的緣故一五一十的道出。
何春花當年是以盜竊罪入獄。當年她在申城的一富豪家當保姆,收入也算客觀,補貼家用綽綽有餘。開始她也是很珍惜這份工作,也是兢兢業業的本分乾活,可後來眼見著雇主家大業大,往往出去吃頓飯都十幾二十萬的,揮金如揮土,漸漸的她心態開始發生變化。開始隻是偷偷摸摸打包個剩飯剩菜回去,然後再就是
每日報虛帳,昧下幾百買菜錢,再然後就是偷拿些不起眼的物件回家……最後的一次是偷拿雇主的鑽石手環,被當場捉住。
就那個手環,價值三十多萬,因涉案金額比較大,何春花也因此付出了四年零九個月的沉重代價。
每每想起,她就悔不當初,當初為何就那般鬼迷心竅呢?
何春花歎氣:“現在想想,當時不懂法的自己有多麼傻X?還以為偷個手鐲就算被抓住了,大不了被解雇,再換家乾就是……唉,這一進來就四年多了,兒子都不知長多大了,也不知……”還認不認她這個當媽的。
何春花眸光暗了下來。在農村做過勞改的人,全家可是要被人歧視的,她兒子已經七歲了,也是知事的時候了,要是被人指著罵是勞改犯的兒子……她想想就心痛。
柳燕深有同感的握住她的手,抬頭苦笑:“第二個便我來說吧。說起來我算是更丟人吧,我抓進來之前是個站街的……”
柳燕家境不好,她爸高位截癱,常年臥床不說,每年的藥費就要一大把。她媽在她小時候就跟彆人跑了,家裡的經濟負擔一下子就落在了幼年的她身上,那年她才十四歲,剛上初一。她還有個妹妹,那時候才八歲。
後來她為了錢,經人介紹來到了繁華大都市,申城。在紙醉金迷的繁華場,她開始用自己的身體來換錢,也的確是換了不少錢,於是她爸的醫藥費和營養費有了,她妹妹的學費也有了。
可她不敢回家,怕彆人挖出她的過往,怕家裡跟著丟人。眼見著自己歲數越來越大,做這行也漸漸沒了優勢,便總想乾票大的,然後拿著錢逃離這個城市,在彆的地方重新開始,再找個對象,定下後就將她爸和妹妹接過去。
之後她的確乾了票大的。
她在網上勾搭網友,網戀,然後謊稱自己被車撞了,手術費需20萬。之後那網友就巴巴的將錢打給了她。再之後,她就進來了。
她比何春花判的多了幾個月,可因在獄中表現良好,減刑了一次,最後倒是能跟何春花差不多的日子出獄。
柳燕苦笑:“進來後,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在外麵乾了什麼。我爸幾次要喝農藥,都是被我妹給攔下來的……我妹現
在也是很恨我,她今年上大二,申請入黨的時候政審不過,就因為我這個姐拖了後腿……”
都說盼著出獄,可眼見著要到那日了,她心底卻是有些怯的。
張甜甜沉默了會,抬起頭,臉色倒是頗平靜:“進來之前我便已經考慮到了會有今日,所以我既然做了,便不會後悔。”
何春花她們齊齊看向張甜甜。其實她們一直都有此疑惑,看起來懦弱的張甜甜,為什麼也會進來呢?到底是犯了什麼事?
張甜甜抿了抿唇,回憶道:“我有一個談了五年的男朋友,是大學開始談的。他家裡條件不太好,家裡兄弟姊妹又多,所以從談戀愛開始,我便包下了他所有的吃穿用度。甚至,連學費都是我替他交的……”
柳燕嫌棄的看她一眼:“你是傻吧?”
張甜甜點頭:“可不就是傻。畢業剛一年,他就在大企業裡做了部門主管,眼見著他事業有了起色,我還滿心滿眼認為他會像我求婚,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分手的信息,之後他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說到這她自嘲的一笑:“妄我還擔心他的安危,自己工作都不顧,跑去他的公司找他……卻看見他正跟一個女同事在樓梯膩膩歪歪的摟抱在一塊,瞬間我就明白了。”
然……後呢?
麵對三雙疑惑的目光,張甜甜展唇一笑:“然後我就買了把鋒利的剪刀,將他約出來去開房,等他如約來了,就剪了他的一個蛋蛋……”
何春花和柳燕直楞楞的梗了脖子,像兩根木頭。
隻有那劉雲卿眨著眼很好奇很天真的問:“男人不是有兩個蛋蛋嗎?”
門外的男人覺得腳底有點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