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劉雲卿就一直雙手扒著腦袋,低著頭,不說話。
魏東側眸看了她一眼,將身體往後稍微靠了下。
“你們吵架了?”他似閒談般的問道。
剛失去一個好朋友的劉雲卿此時心情低落,聽到問話就有氣無力的應了聲,依舊是扒著腦袋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魏東看她一眼,說:“有什麼煩惱不妨與我說說,憋在心裡也無濟於事。說出來,指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個主意。”
聞言,那扒著腦袋的劉雲卿總算有了些反應。可也沒抬頭,隻是有些鬱悶的在頭發上抓了抓。
其實劉雲卿的確有好多地方想不通,也想找個人說道說道。可一想到她旁邊坐著的人是政府,是囡囡的親爸,是她的道侶……她就覺得好怪啊,也不自在,更不知道如何跟他愉快的進行談話。
她想起從前她娘跟她說的有關道侶的話。
她娘說過,道侶的相處無非分兩種方式。一種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兩人相親相愛掌對掌的修煉;另外一種就是你一個山洞,我一個山洞,兩人互不打攪的修煉。
想到這,劉雲卿忍不住從胳膊裡抬起了腦袋,飛快的往旁邊人的臉上瞄了眼。待見了他那張沉靜嚴肅、仿佛隨時準備說教的一張臉,她就覺得好為難,實在沒法想象與他掌對掌歡歡喜喜修煉的場景。
把腦袋轉過來,她擰了臉暗自想著,她跟政府還是一人一個山洞修煉的好。
魏東琢磨了會她剛偷瞄過來的一眼。
斟酌了會後,他看向她,慢聲道:“有些事看起來挺複雜,其實可能也就差彆人的一句點撥。要是不找個旁觀者給理清一下,可能問題就永遠得不到解決,就是煩惱也沒用。”
說著,他隨性的找了個愜意姿勢倚上後座,低沉的聲音裡帶了些鼓勵:“說吧,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指不定很簡單的事,可能是你處理錯了,你說說,我幫你理理。”
聽著旁邊男人有條不紊的說著,劉雲卿莫名覺得他的話很有可信度。而且越聽,她越覺得他說的真的好像很有道理。
於是劉雲卿終於抬起了腦袋,愁著一張小疤臉,開始斷斷續續的,東一塊西
一塊的說了起來。
她先從在北城時候說起。說起她突然有天想起來,她騙了章毅的錢。說起了章毅人那麼好,她不想拿他的錢,就想著回申城的時候還給他。
又說起他不是囡囡親爸爸,也就跟她不是情侶這事。當然這個話題她就簡單的提了下,還說的挺含糊。
她著重說的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章毅不肯跟她做好朋友!他還生氣,還發火,還讓她下車!
而且,而且,連錢都不要了!這太讓她不明白了,她還他錢明明是好事,為什麼他更生氣了?他難道不應該高興嗎?難道他喜歡被騙?
劉雲卿一說到這,頭都大了,天呐,她真的不明白!
她就絮絮叨叨的這麼說著,很多事情都說的挺零碎。可魏東卻在一旁聽得很認真,不時的看向她,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劉雲卿這話茬一打開,就越說越起勁,所以就沒發現,隨著她話說的越多,旁邊人看她的目光就越發深沉莫測起來。
“政府你說,難道真的是我,是我做錯了嗎?”劉雲卿有些懷疑的說,可轉而又覺得自己沒錯:“可我覺得沒做錯什麼啊。我跟他做好朋友,還好心的還了他錢,我好像也沒做錯什麼啊。”
魏東的目光從她麵上移開。手指無意識的叩著膝蓋。
他大概已經明白了她的邏輯。
她認為誰是囡囡的生父,誰與她就是情侶關係。而且她似乎對感情很懵懂,弄不明白好朋友與愛人之間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