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書裡,顧霖看到了主角受畫後，因為喜歡上了主角受作品，所以也喜歡上了主角受。
雖然現實裡時間比書裡提前了,但地點確實就是這裡。
因為之前生活過得太過順坦,林爭差點把劇情都給忘了。
A市南延路美術博物館。
這就是顧霖第一次見到主角受,並且喜歡上主角受地方。
主角受從小跟著外婆在印路縣長大,後來到A市求學，因為機緣巧合，所以他畫被顧霖這個合作夥伴相中,便參與了這次展覽,也是在這個展覽上,兩人相遇了。
這就是兩人戀愛開端。
隔日。
開完會出來,林爭將手上文件放到自己辦公位置上,順手拿起桌上白色瓷質杯，進了茶水間。
剛進去，就聽到幾個員工在悄聲談論什麼。
“你看到了嗎？昨天林秘書一個人在公司門口公交站等車。”
“什麼情況？他和顧總不是那種關係嗎？顧總會讓他一個人等公交？”
“想什麼呢，他倆關係雖然在公司不用說大家都明白，但誰又知道顧總是不是隻是跟他玩玩呢？”
“也是,顧總以前可是出了名花心呢。”
“不過兩人平時不都一起來一起走嗎？”
“我估計啊，肯定是他不下心惹到顧總了,所以才被顧總一個人丟下了，嘖,說到底還是不喜歡吧。”
林爭站在茶水間門口，心想都說出公司茶水間是八卦緋聞發源地，看來還真是沒錯。
啪嗒！
正想著,茶水間裡突然傳來像是門撞到牆上重響,把他嚇了一跳。
裡麵,茶水間連通另外一邊休息室門被推開，雖然力氣不大，但輕薄門板砸到牆上，還是發出了不小響聲。
這響聲不僅把林爭嚇了一跳，也把裡麵那些正在八卦人嚇了一跳。
嚴楊一隻手按在門框上，襯衫四扯歪八套在身上，淩亂頭發看上去像剛剛睡醒，可眸子裡神情卻沉得讓人害怕，“煩死了，想好好睡個覺都不能睡，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你們，要是不想在這工作想轉行去乾狗仔，我可以幫你們問問，需要嗎？”
原本還在七嘴八舌幾人瞬間不敢說話了，一個接一個接好水後急匆匆走出了茶水間。
林爭本來還在外麵好好聽戲呢，結果裡麵人一個接一個出來，又一個接一個跟他對上了眼。
眾人：“……！”
林爭：“……！”
林爭此時覺得，真是尷尬到家，見到尷尬他媽了。
偏偏他還得臉上裝作毫不尷尬樣子。
待眾人在他麵前低著頭灰頭土臉走後，林爭呼了口氣，繞進茶水間。
見到他，嚴楊嘖了一下，問：“你什麼時候來？”
林爭淡定道：“從你砸門那會兒。”
說完，林爭將杯子放到台麵上，見咖啡盒速溶咖啡沒了，踮起腳從高處櫃子裡拿了一盒下來，拆開放進底下咖啡盒子裡，再拿出其中一條小心拆開，一點不撒倒進自己杯裡。
嚴楊從他身後湊過來，打趣他道：“這麼賢惠細心小媳婦是誰家呀？也不知道以後誰那麼有福氣能夠娶到這麼可愛小媳婦？”
林爭往後朝他嗤了一下。
嚴楊抱著手用肩膀撞了他下，然後在他回頭時候，用拇指和食指在下巴底下比了個大V，一臉得意樣：“小雞窩頭，剛才哥哥維護你樣子夠帥吧？”
林爭心說這人怎麼能一秒就變一個樣呢，隨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誇他道:“帥、帥、帥，行了吧？”
嚴楊被他說得更得意了，一隻手搭在他肩上，“你看，哥哥我也不是隻會騙你吧，作為顧家媳婦兒，四舍五入一下你也算是我們老嚴家人了，我不會讓彆人欺負你。”
林爭微微怔了怔。
他知道，嚴楊雖然有時候確實比較壞心，但說到底其實還是個好人。
“不過嚴楊啊，”他往杯子裡接著熱水，然後把接好熱水杯子往身後嚴楊一湊，眸子緊緊盯著麵前人，聲音裡帶著恐怖氣息，“你知道要是下次再給我送奇奇怪怪東西，會是什麼後果吧？”
話語裡威脅不言而喻，嚴楊把手從他肩上拿了下來，隨後往後退了退，訕笑道:“哈哈，不會，不會再送了。”
林爭這才滿意收回杯子。
嚴楊身上襯衫亂糟糟，林爭一想到嚴楊原本睡得正香，卻因為聽到彆人說了自己不好話，連衣服都穿不好，覺也睡不好就衝出來了，林爭就覺得有點小感動。
正感動，林爭就見從休息室那邊走出來一個臉紅撲撲、戴著眼鏡，脖子上還掛著工牌小男生。
林爭看到那小男生來到嚴楊身邊說了句什麼，嚴楊一點也不把他當外人，當著他麵把小男生撈過來在臉上親了一口，拍了拍小男生屁股，就讓小男生走了。
林爭：“嗯？”
林爭看看嚴楊，再看看那個已經走了小男生。
反應過來後林爭驚道：“我去，你們剛才都在休息室裡乾了什麼！”
嚴楊拿出一根煙點上，“沒乾，什麼都沒來得及乾呢，就為了你衝出來了。”
林爭一巴掌拍到自己額上。
以為嚴楊隻是純粹在裡麵休息自己還是太單純了。
嚴楊拿著煙，兩條手臂撐在台上，偏頭看著他，“不過我倒是好奇，你跟顧霖都乾了些什麼？”他關心道：“我送你們那禮物用上了嗎？使用感如何？”
一說起嚴楊送自己那個東西，手上感受到震感似乎還殘留在手心，而且那時那東西從他手上掉下去之後，還在沙發上，不，確切說是在他腿上，又震了一陣。
那種震感，再一聯想，林爭不自覺紅了耳朵，嘴上卻仍舊硬氣道：“我勸你好最好閉嘴。”
那種東西，他現在不會用，以後也不可能會用。
不，是打死也不會用！
嚴楊小聲勸道:“試試啊，很有意思。”
“彆再說了。”
看著林爭顏色略淺眉皺在一起樣子，嚴楊突然知道顧霖為什麼那麼喜歡逗林爭了，因為看林爭要炸毛又不炸毛樣子實在太好玩了。
嘖，完了，嚴楊發現自己好像解鎖了不得了屬性。
兩人在茶水間裡鬨了一陣便一起出去了。
茶水間連通辦公地方有一條走廊，走在走廊上，想到什麼，林爭跟旁邊嚴楊道：“對了，問你個事兒唄。”
嚴楊一隻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裡拿著咖啡，衣冠已經重新變得整齊，不過看上去還是不像什麼認真工作好員工：“嗯？”
林爭斟酌了一下，問：“我們公司離職程序，繁瑣嗎？”
聞言，嚴楊停住腳步，看向他：“什麼意思？誰要離職？你？”
林爭麵不改色道：“不是我，是有一個同事，他進公司不久，不太了解公司製度，也不敢親自問，就想讓我幫忙問問。”
嚴楊聳肩笑了下，繼續往前走，“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離職是你。鬼知道顧霖要是知道你要離職，會乾出什麼瘋狂事？”
林爭眨了眨眼睛。
會嗎？應該不會吧。
嚴楊笑林爭那個同事太膽小，說隻要沒乾虧心事，公司又不會把他綁下不讓他走，就算問到顧霖那裡去都沒關係。
林爭覺得有道理。
最後嚴楊還是給林爭講了離職流程。
林爭在後麵默默聽著記下了。
嚴楊沒回自己部門，走到一半繞進了顧霖辦公室。
顧霖正在進行簡單視頻會議。
等到會議結束後，嚴楊坐過去，把咖啡放到顧霖桌上，和顧霖道：“你知道剛才我在茶水間裡聽到什麼了嗎？”
顧霖看向他，“聽到什麼了？”
顧霖將他聽到那些員工議論全部告訴了顧霖，然後又道：“更重點是，小雞窩頭也聽到了。”
嚴楊嘖嘖搖頭，“我說，你在公司裡這渣男形象恐怕是洗白不了了。”
顧霖剛進公司時候，因為表現太過突出，一下子就躥到了不得了位置，一時間就公司裡其他元老級彆人物聯合起來針對，可顧霖能力實在挑不出刺，於是他們就開始將顧霖造謠成了一個白天人模狗樣，晚上隻會花天酒地花花公子。
以前嚴楊就告訴過顧霖，該整理還是要整理清楚，不過顧霖隨性慣了，任彆人怎麼傳，壓根就不去理會，現在好了，前後造謠一串聯起來，他又成渣男了，還是不喜歡了就甩那種渣男。
顧霖聽完微微蹙眉，他並不在意彆人怎麼謠傳自己，但這事波及到了林爭，他之前正是因為擔心這些聲音會對林爭工作造成不好影響，所以已經去平息過一波公司裡聲音。
但現在看來，力度似乎還不夠大。
嚴楊本來還想把林爭幫忙同事問離職手續事告訴顧霖，但眼看顧霖眼前還有一堆煩心事忙著解決，再一想，反正那也隻是幫彆人問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就打消了告訴顧霖念頭。
而且顧霖現在最需要做，就是壓下公司裡那些亂七八糟議論，然後給自家小男友做好思想工作，讓他不要去聽信彆人所造謠那些謠言。
回想起在茶水間裡林爭用那隻已經有些久杯子，嚴楊適時提醒顧霖：“情侶杯，或許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顧霖挑眉：“小學生談戀愛？”
擁有豐富戀愛經驗小學生嚴楊：“……”
嚴楊故意學著林爭，甩給顧霖一個背影，“不要算了，我走了。”
身後顧霖：“……”
林爭原本打算下午在公司吃了飯再回去，結果顧霖沒讓他成功留下，時間一到，準時下班，顧霖便將他直接提溜進了車子裡。
顧霖告訴他難得明天有時間可以休息一整天，他打算回家好好下個廚。
林爭驚呆了，問：“你親自下廚？”
不是隻再像平時一樣簡單做個早餐，而且要好好做一頓飯？
書裡提到過，顧霖廚藝那是一頂一厲害，但自工作後，就沒再親自下過廚。
作為一個吃貨，對這個世界信仰會消失，但是對美食信仰是永遠不會。
林爭早想嘗嘗顧霖手藝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也沒法開口。
然而他沒有想到，自己垂涎那麼久東西，居然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就來了。
很好！
林爭期待地問：“那我要點菜可以嗎？”
“點菜？”顧霖故作為難揚眉，隨後又一笑，“可以啊，不過這樣話，回家前就得先去一趟超市。”
林爭立馬撐著前方駕駛座靠背，興高采烈湊過去跟司機開口讓司機改了目地。
顧霖看著林爭連翹起來發梢都寫著開心樣子，心裡因為公司裡傳聞而產生不快感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兩人來到超市，林爭選了最大號購物車，拿著購物車就開始在蔬菜肉類區狂奔。
“青椒……不喜歡青椒。”
“我想吃蝦滑，但是弄起來很麻煩。”
林爭才說完，就見顧霖拿起一盒新鮮大蝦，放進了購物車裡。
林爭難以置信顧霖今天居然對自己這麼好。
蝦滑這麼麻煩也願意弄給自己吃。
林爭突然想試探一下顧霖。
兩人路過裝了許多活魚水缸時，林爭指著裡麵快有他手臂長魚，“哦！厲害，我想吃這個！”
林爭知道，顧霖會下廚，但不會殺活魚。
顧霖看著他古怪開口：“你不是不喜歡吃魚？”
林爭：“……”糟糕，不小心忘了自己不喜歡吃魚這個設定了。
林爭吸了吸鼻子，說：“好吧，那就不吃了。”
才說完，便見顧霖去問旁邊工作人員，這魚能不能幫忙殺好，林爭是真不喜歡吃魚，也不喜歡聞到那股魚腥味，他趕忙過去把顧霖拉開了。
兩人買了很多東西，瓜果有、肉類也有一大堆，林爭正打算去結賬，顧霖卻像是想起什麼似，將他帶到了超市另一個區域。
林爭看著眼前琳琅滿目日常用品，不知道顧霖把他帶來這裡做什麼。
一下子從熱鬨生鮮區到幾乎沒幾個人安靜家具區，林爭一時還有點不適應。
哦，好多杯子。
林爭想起自己放公司裡用那個杯子已經快兩個月了，看上去有些舊了。
於是決定順手挑一個。
林爭很喜歡搗鼓這些私人小物件，大概是因為小時候一個人生活了太長時間，習慣了用這些小東西來填補生活裡空缺感，所以即使長大了，林爭依舊很喜歡經常更換這些東西讓家裡充滿新鮮生活氣息。
他視線一一掠過眼前花樣百出杯具。
最後視線著落在一隻純白色圓口杯子上，款式很簡單，隻杯子外麵印了一隻用黑色線條繪出來貓咪，林爭一眼就鎖定了這隻杯子。
他剛將杯子放進購物車裡。
然後，就見站在一旁顧霖，從架子上拿了一隻和自己款式一模一樣，隻顏色不同杯子也放進了購物車，顧霖拿是藍色。
“你也沒水杯用了？”林爭疑惑道。
顧霖沒回答，又看了眼購物車裡杯子，隨後將自己拿藍色那隻拿出來，重新換了一隻黑色進去。
一黑一白。
剛好是一對。
兩人回到家，已經傍晚七點多了。
可用顧霖話來說，因為明天不用上班，所以今晚他們弄到多晚都無所謂。
林爭覺得有道理，而且現在比起關注時間，他更關注是顧霖待會兒做出來菜。
顧霖做菜樣子很認真，幾乎可以和工作時認真程度媲美，林爭作為一個廚房殺手，幾度進去廚房後，最終結果，都是被顧霖毫不留情趕了出來。
整場準備晚飯時間裡，他唯一能做，就是在一個多小時候，幫忙顧霖把做好菜端出來。
顧霖家裡餐桌是長形，精致擺盤菜品依次擺在桌上，屋子裡燈沒開，桌上擺了燭台，橙色火光在昏暗空間裡搖曳，林爭坐在位子上。
顧霖脫下身上圍裙，去重新換了身衣服出來。
兩人麵對麵坐著，配上此時氛圍，看上去像在約會。
顧霖拿起冰鎮在冰塊裡已經醒好酒，澄澈酒液裡像裝點了燭光，然後流進通透高腳杯裡。
倒好後，顧霖將其中一杯放到林爭麵前。
濃鬱果香，混著酒味原本香氣，隨著空氣四散，飄進了林爭鼻子裡。
“好香。”
對麵顧霖眼裡含笑，“嘗嘗看。”
林爭拿起酒杯，小飲了一口，不同於往常紅酒，此時入口酒裡夾雜著濃鬱豐富果香，喝進去時候先是讓舌頭嘗到了一小點辛辣，之後便是充斥了整個口腔甜蜜感，讓人即使已經將酒咽進喉嚨，依舊對那股甜蜜滋味感到回味無窮。
他是第一次喝到這麼好喝酒。
顧霖已經從林爭臉上看到了他對這種酒喜愛，心情頓時變得很好，“這是我托酒莊朋友專門釀造，你是第一個品嘗對象。”
林爭看了看眼前豐盛晚餐，又在舌尖回味了一下剛才喝下去酒。
林爭覺得顧霖今天突然對自己這麼好，腦子絕對是被什麼怪風給吹了，又或者是……
想到什麼，林爭認真地問麵前人：“顧霖，你就說吧，你今晚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林爭能想到，就是顧霖會不會是打算在今晚把自己甩掉？又是親自下廚，又是要親手給自己做蝦滑，還給他喝這麼好喝酒，這就像是要把犯人行刑前給他吃上最後一頓美味晚餐。
一看就圖謀不軌。
顧霖眼眸怔了下，“你知道了？”
他打算和林爭解釋清楚公司裡有關自己是渣男傳言。
彆人誤會無所謂，他不想讓林爭也誤會。
林爭：“！”
好家夥，還真是這麼打算！
眼看顧霖就要開口，林爭連忙阻止，然後一臉凶巴巴表情看著他：“閉嘴，不管你今晚想說什麼，全部給我咽下去！吞肚子裡！吃好飯再說！”
現在，吃飯最大。
以及就算要說，也得是由自己親自開口才行！
顧霖遲疑了一下，沒回答好還是不好。
顧霖手藝是真沒得說，林爭連菜帶飯滿滿吃了兩大碗，完了靠在椅子上揉著圓滾滾肚皮，直呼滿足。
顧霖看著對麵可可愛愛，吃成了小河豚人，“這就滿足了？”
林爭表示自己還可以再來兩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