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關於你的那七年(2 / 2)

偏執浪漫 小莊周 7221 字 3個月前

心中思緒萬千,她的手放在門把上猶豫了半天,前台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這裡,現在走廊隻有她一個人,安靜的能聽見不遠處緩緩駛來的腳步聲。

不知何時,辦公室裡麵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嗓音低低的,“顧寒第一次進我辦公室的時候,也是站在門口思考了好久,我當時沒有催促他,是因為他是病人,但是現在,你應該要比他勇敢,這才隻是開始,等會兒你會發現,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你去接受。”

是啊,她要比顧寒更勇敢,這樣才能幫助到顧寒,而不是和他一樣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溫語竹深呼吸了幾口氣,旋即,一鼓作氣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映入眼簾的一張桌子,厚厚的一大疊的病曆本,然後她看見孫遷站了起來,嗓音溫潤道:“你好,我是孫遷,想必你已經認識我了,我是顧寒的主治醫生,也是他唯一的一個醫生,很高興認識你,但是我更希望我們下次遇見是在彆的地方,三個人碰麵,而不是我們私下的會麵。”

溫語竹能明白孫遷的意思,她莞爾:“一定會的,我也希望,和孫醫生是朋友,而不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孫遷看著溫語竹,隻見她摘下了墨鏡,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膚淺,居然覺得顧寒那麼愛溫語竹,那麼瘋狂的癡迷溫語竹,是因為她的顏值,她確確實實是好看,那雙眼眸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孫遷隻是單純的這麼一想,可沒有彆的意思,他知道顧寒的那股偏執勁,要是被他知道他有這個想法,那他可能這個心理醫院也彆想開下去了,這男人,骨子裡的占有欲太強大了。

孫遷坐回了座位上,順勢倒了一杯水給溫語竹,嗓音溫潤道:“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你,但是這七年裡,聽你的名字還有你和他的故事,都聽了不下上百遍,你先和我說說,你這幾年在哪裡?”

孫遷不愧是做心理醫生的,隻需要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還有一些低聲的話,就能讓溫語竹放下了不少防備,她其實是不願意提起那幾年的,但是孫遷有心綁住她幫助顧寒,那麼她也應該去配合。

“我在芬蘭,”溫語竹說。

“那為什麼不回來,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對。”溫語竹說:“我的身份證戶口本都不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被誰拿了,但是這次回來的時候,是有人快遞過來我家裡的。”

“那你有想過回來嗎?”孫遷問:“有沒有想過想要回來?要說實話哦。”

溫語竹垂下眼眸,忽然感覺孫遷看進了她的內心,她抿了抿唇,倏地輕聲道:“孫醫生知道的,我肯定是想回來,我想過,也嘗試過,卻發現自己根本回不來。”

“是因為什麼想回來?”孫遷看著溫語竹,察覺到她的心思,他開口道:“要說實話,為了什麼就說什麼,彆撒謊,把你心裡想說的說出來,我才會決定你有沒有能力去幫顧寒,我是醫生,我現在要出賣的我的病人,所以你不能讓我失望。”

溫語竹忽然能明白孫遷的意思,他是怕她根本沒能力幫助到顧寒,甚至還會因為自己的一些性格,知道了顧寒的病時會讓顧寒更加的嚴重,她沒有猶豫也沒有撒謊,道:“因為心裡的那個人,我的母親,還有顧寒。”

“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特彆的想念顧寒,”溫語竹說:“然後在那段時間就會瘋狂的想回國,不過到後來我接受了自己實在回不來的事實,我也曾試著放棄過顧寒......”

孫醫生追問:“那你覺得你自己成功了嗎?”

溫語竹良久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孫醫生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道:“你覺得呢?”

“如果我成功了,你就不會在這裡看見我了。”

孫醫生喜歡溫語竹的坦蕩,他勾唇,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鏡,然後把顧寒的病曆本遞到了溫語竹的麵前,嗓音溫淡道:“我這麼做是犯法的,但是我希望你不會讓我輸,我希望我們能幫顧寒走出來。”

溫語竹點點頭,然後拿起病曆本隨手一翻,便翻到了2015年的某一天,孫遷寫道:今天顧寒來谘詢,我細細詢問了才知道,原來他又開始想自殺,原因是這個月派出國去找溫語竹的人又以失敗告終。他的精神看上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2016年十月末,顧寒忽然聯係我,他已經消失了一個多月,我細細詢問一下,才知道他跑去了山上當了一個月的和尚跟著吃齋念佛,原因是因為有天夜裡夢見了溫語竹被人欺負,他去求佛祖保佑。我去接他下山,卻發現他可能因為那個夢,精神壓力變得更加的大,因為他現在張口閉口就是說害怕溫語竹被人欺負,回來後我悉心開導,卻發現這個夢讓顧寒的病更加加重。

因為夢見她就去廟裡當了一個月的和尚,吃齋念佛,心口像是被紮了刺,任血液往下流,心臟像是被用力的撕開,疼的她想哭,卻又怎麼都哭不出來。

溫語竹往前翻了幾頁,忽然看見他剛被診斷出有精神病的那天,是因為他打了人,但是這裡沒有詳細寫,溫語竹紅著眼眶,指著這裡看向了孫遷,吸了吸鼻子道:“孫醫生,這個打架是怎麼回事?”

因為顧寒的病比彆的病人都嚴重很多,所以孫遷都會把顧寒的病史記得很清楚,這次得打架沒有記得很清楚是因為他當時覺得顧寒那樣的天之驕子估計不會嚴重到哪裡去,更不會因為一件事放不開,說不定過兩個月就好了,所以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和普通人一樣記起來,可他才發現自己估錯了。

顧寒在往後的日子裡非但沒有自己痊愈,甚至還更加的嚴重起來。

“你說的這個打架我有印象,”孫遷說:“那時候是他剛得病,我那是第一次見他,據我所了解,他那次是因為你們分手後,你被人在貼吧上嘲諷,他回國後得知了這件事,當場就把那個開了頭得人打成了重傷,也就是在那時候他被確診為應激抑鬱症,再然後是他的自殺,後來三番兩次的因為彆人說起你,說起你的好他就會笑笑,說起你的不好,他簡直就是跟惡魔附身一樣,誰說的他就逮誰打,一點都不手軟,好幾次都把彆人打成了重傷,多次下來,我知道他精神已經是不正常的了。”

溫語竹的心忽然刺痛的很,光是這三件事情她就不敢再往下翻看,更彆提這厚厚的一大疊,裡麵全是顧寒做的一些事情,孫醫生像是察覺到了溫語竹的害怕和膽怯,他倏地道:“再和你說件事。”

溫語竹眼眶泛紅,抬起頭看著孫遷。

孫遷:“你知道每次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精神,吃藥物也沒有用時,我都是用什麼讓他克製住情緒的麼?”

溫語竹搖頭,不解的道:“是什麼。”

“你的名字。”

孫遷說:“每一次他控製不住的時候,隻要一喊你的名字,他就會停下手。”

“溫語竹,去救救顧寒吧,”孫遷說:“這七年裡與其說是在給他的心理做疏導,不如說是把你們的愛情故事反反複複聽了一遍又一遍,你永遠不知道顧寒有多愛你。”

他順勢拿起溫語竹手中厚厚的病曆本,“你有空可以看看,裡麵全是他來找我的時候,我記錄下來的,而我每次記錄的時候,都會寫到三個字——溫語竹。”

“他的心裡精神裡,所有的事情,都關於你,哪怕你這幾年根本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