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檸笑，“我知道。”她坐下去，然後拿起筷子，看著謝罪也拿起了筷子，她忽然有些尷尬，咳了咳道：“那個，我這個人平時也很少做飯，也就這個水平了，你要是實在吃不下，你就和我說，因為這裡也叫不到外賣，我隻能熬點粥，你多喝幾口。”
他都還沒嘗呢，邊檸就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可見這個菜的水平是有多差。
邊檸是有深刻認知的，畢竟當初她做的飯，差點讓溫語竹住院，而自從和謝焱結婚開始，她又重操舊業，但是結果並不理想化，她嘗過的，味道極差。
她想到這一層，忽然看見謝罪拿起筷子，隨手夾起了一道菜，然後細嚼慢咽的吃了進去。
仿佛是在吃山珍海味。
他吃完，嘴角一勾，然後另一隻空閒的手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而邊檸忽然把眼前的謝罪和腦海中的謝焱重合了，那天他第一次嘗她做的飯，她還沒吃，就見他豎起大拇指。
然後淡淡道：“不錯，還可以。”
當時邊檸真的以為還可以，直到自己吃了進去之後，才發現鹹死人。
她想倒掉，卻被謝焱攔住了，他蹙眉道：“我覺得好吃就行了，每個人口味不一樣，你覺得鹹，我不覺得，彆倒掉。”
後來，直到他們第一次鬨彆扭之前，她都一直再給他做飯。
邊檸覺得她的神經太過於敏感了。
因為這個小啞巴姓謝，眼角又有一顆淚痣，就把一個小男生聯想到那個男人身上。
她抿唇，刻意去忽略掉他豎起來的那個大拇指，然後莞爾問：“感覺味道怎麼樣？”
他點點頭，嘴角揚起，然後他用行動告訴邊檸菜很好吃。
他將菜全部吃完了。
和往日的謝焱一樣，可菜明明是鹹的。
等他吃完飯了，邊檸準備收拾碗筷，卻被謝罪搶先一步。
她反正也不喜歡洗碗，乾脆就站在旁邊弄爐子，看著外麵寒風呼嘯的冬日天，搓了搓手，在這安靜的隻能聽見瓷碗在他手上滑來滑去的聲音裡，開口輕輕道：“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了？不怕麼？”
洗碗的男孩頓了頓手，邊檸背對著他，許久都沒有動靜，她恍然想起他是個啞巴，這才趕緊轉身，卻剛好發現謝罪用手指沾了水，在牆上寫完了最後一個字。
牆上有水跡，水跡化成一行字
——因為我犯了錯。
邊檸手隔空放在暖爐上麵取暖，看著這簡短的六個字。
忽然嘴角彎起笑了笑，“真巧，我們都一樣。”
謝罪轉頭看著她，眼神不解。
邊檸忽然歎了一口氣，然後又開口解釋道：“我也犯了錯。”
所以她來了這裡自我反省。
兩廂沉默，邊檸又蹲下去伸出手取暖。
而謝罪手拿著洗碗布洗碗，眼神卻看著那六個字，一雙桃花眼輕顫，注視良久。
邊檸取暖完了，便站起身，然後轉身看著謝罪道：“我去幫你借幾件衣服回來，等會兒房東也會來這裡，你和她說一下租金的事情。”
謝罪點點頭，邊檸便站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蔣羽。
而蔣羽手上抱著幾件衣服，是男款的。
邊檸，“羽哥，你拿這衣服乾什麼？”
蔣羽，“我記得今天那個男生好像沒有帶衣服來，看他穿的單薄，我這裡剛好多了一些衣服，你先拿去給他穿，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找找。”
邊檸笑，“我正想去找你借衣服的，謝謝羽哥。”
“小事，”蔣羽笑，“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邊檸倒是沒有拒絕，跟著蔣羽往回走，忽然看見房東臉色有些不好，她想起謝罪，趕忙上前詢問。
“這小子，他家人打電話給我說要租這裡的房子，現在就說他身上沒錢，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張一百的。”房東說著，忽然看了謝罪一眼，嘀嘀咕咕道：“還是個啞巴。”
邊檸看著謝罪，他站在院子內，衣服還是單薄的那件長袖，褲子破了幾個洞，眼神越過她看向了蔣羽。
沉默半晌後，他忽然上前，橫插進了她和蔣羽之間，抓過了邊檸的手，看了她一眼，在她掌心上寫了幾個字。
——收留我，好嗎？
邊檸一怔。
謝罪看著她，沉吟半晌後，又寫了幾個字。
——沒人要我了，你願意收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