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檸的手都不敢去碰,有些照片很老了,比如2004年的那幾張,可似乎是照片的主人把照片保存的很好,絲毫不見泛黃起皮,她看向了另一個牆麵上的畫像。
全是她。
她忽然想起,那段時間,她迷上了畫畫,然後就大言不慚的和謝焱說:“等我成了大師,我就幫你畫一些自畫像!”
可她這個人說到做不到,不一會兒就把這件事忘了,可後來就看謝焱天天捧著一個畫板,說是開始學畫畫了,邊檸當時是個粗神經,見他這麼說,便也相信了,也沒深究。
可如今,看著自畫像上的那些日期,就是那時候他帶著畫板去學校的日期。
她看著畫像紅了眼,身邊忽然響起箱子劃拉出來的聲音,她往身側一看,是謝夫人把一個箱子給拉開了,然後指著箱子道:“我出去走走,你看完這些日記和情書,估計要晚上,我打包飯回來給你吃。”
謝夫人說完就走了出去,留下了邊檸一個人有些懵的站在原地。
半晌後,她蹲下來,然後把盒子給打開了。
信亂七八糟。
她隨手抽了一封信,打開一看,裡麵寫了簡短的話。
——唉,喜歡上了一個蠢女生,小檸檬她怎麼就不開竅呢!
下麵是日子2006年6月1號。
她嘴角抿了抿,眼底的酸澀被緩和了一些,然後又抽了一張看上去比較新的信紙,打開一看,上麵寫了一行字。
她簡短的看了下,他說:“這幾年來,尋尋覓覓,兜兜轉轉,她不知道我在她身邊,我和她在一個單元樓,跟在她身後好幾年,唯一安慰的就是她還是孤身一人,沒有和陳宇在一起,可卻也心疼,既然沒有愛的人,為何不願意來嘗試一下愛我。她可能不知道,於她而言的久彆重逢,其實是我的蓄謀已久。”
邊檸眼睛忽然紅了,然後緩了好久才敢去打開彆的信件。
-
邊檸從房間裡麵出去的時候的確如謝夫人所言,已經是晚上了。
她合上了最後一封信,足足看了幾千張。
雖然到了後來,記得不是特彆的清楚裡麵的內容,但是她忽然明白了那句話。
當一切巧合重合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很多時候,一場重逢都是另一個人蓄謀已久的。
他和她的重逢,包括結婚,都是他蓄謀已久的。
而這一切,都源於喜歡。
那種青澀不敢開口表達的暗戀。
因為害怕再次被拒絕。
邊檸出去的時候,眼睛腫得像核桃。
心口又酸又脹。
她失神的往樓下走,手扶著扶梯,腳步一頓。
視線往下,不動聲色的咽了咽口水。
樓下站了邊家的人,聽見動靜,全都往她這邊看過來,那個眼神,和當年趕她出去的時候,簡直天差地彆。
她鼻尖一酸,忽然想起信封裡,謝焱寫了一句話
——今天得知她被趕出來了,不是邊家得親生女兒,想露臉去安慰她,但是又怕她嫌棄,隻能收買了商店的人,騙這個傻丫頭今天蛋糕店搞活動,她是個幸運兒,讓她一次性吃夠甜食。
邊檸忽然哭著笑了,時隔那麼多年,看見邊家人,她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愛著她,十年如一日。
那個人不是父母。
而是謝焱。
隻是他把愛意藏起來。
藏在心裡;
藏在信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