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也許再走下去,能改變他的命運吧……

樓青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頭腦中浮現出係統給他的兩種結局,他不由得甩了甩頭。

算了,饒了自己吧。

想著,他轉頭對小韞說:“也不知道皇上要在這裡待多久。走,買酒去。”

“買酒?”小韞有些疑惑,“可是,樓哥,你不是在當年預哥下山後就儘量戒酒了嗎?”

“啊?我有嗎?”樓青晏有些疑惑,原文中並未對他的各種習慣進行描寫,因此他也不清楚原身的小習慣。

小韞撓撓頭:“是啊,當時我們還很納悶呢。你以前偷喝偷得多頻繁,忽然一天就改性了。我們問你原因,你也不回答。”

樓青晏皺起眉頭,不自在地摸摸脖子後麵藏刀的符號。

他想起了“廢棄設定”。

“算了算了,不多說了。去不去?”他搖搖頭,問小韞。

小韞也不去多想,多年未見,正好敘敘舊。

樓青晏又對著空氣喊了聲:“暗衛,那誰,十三?我們哥倆去買酒,你們跟就跟著,我們不嫌棄。”

他的身份是階下囚,被暗衛重點關注,這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過了一會兒,竹林裡傳出一個悶悶的男聲。

“我是十一。”

小韞和樓青晏都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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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的墓碑有專人每日擦拭,光潔如新。

即使如此,陸預還是脫下自己的外袍,仔仔細細地在上麵擦拭,仿佛要除去每一點灰塵。

前掌門是在甲子之後收他們徒弟兩個的。據說他們前麵有個大師兄,很久之前下山入仕,死在前線,從那之後前掌門就很久不再收徒弟了。

直至樓青晏因為天府命格被重點培養,養在前掌門膝下,他這一脈才又有了傳承;而樓青晏去吃了趟宮宴,又為他帶來個小徒弟。

陸預從小在深宮裡長大,流著皇家血,卻過著菜芥般的生活。

十六歲的他跪在先帝的龍床前,在自己的嫡母、庶母、兄弟之中,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吐出最後一口氣的天子。

那是他第四次見到自己的生父。

而他十五歲前,他每天都會在前掌門膝下聽四個時辰的課。

“我知道,師父心裡將師兄看得極重。若不是師兄開口,您不會收我為徒的。”陸預一邊擦,一邊說,“但我已經知足了。師父嘴上冰冷,心裡還是慈悲的。謝謝師父,讓我有了親人。”

墓碑並未回複他。

陸預歎了口氣:“我此生,欠了您,欠了玄元許多。”

“因此,之前下決心對師兄下手時,我就覺得,回玄元給交代這一趟,是我最後一次來玄元山了。”他站了起來,“現在,我改了主意,卻發現,這似乎仍是最後一趟……師父,我知錯了,從小念的心經都無用,我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您怪我吧,將您最看重的大徒弟變成了這樣。”

“師父,我知罪,卻不想改。”

“下了山,我就要向師兄表明心意了。之後,他不再是我的師兄了。”

“所有罪和債,等下輩子,我當一塊玄元山下的石頭,慢慢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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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青晏,你又帶壞小韞!他練的功夫不能喝!”

小韞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二師叔提著後衣領拎了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樓青晏捂住臉。

二師叔臉色漲紅:“瞧瞧你這樣子,當年也是,那時的小韞和小預才幾歲,就被你帶著偷酒喝,現在還是!真是本性難移!”

樓青晏尷尬地把酒壇子往旁邊一踢。

樓青晏穿書前就是個酒鬼,靠著自己的酒品叱吒飯桌酒席,穿過來之後,靈魂不安分地躁動了好久。前段時間他在秋月湖養病,飲食起居都被控製住了。

二師叔放開小韞,小韞非常不仗義地跑了,隻留下二師叔和樓青晏兩人。

二師叔還氣鼓鼓的:“真是的。虧得他們和我說你病了,有病人這樣偷酒喝的?”

“是,是,二師叔教訓得是。”樓青晏非常謙虛地假笑。

“還是這副臉!和當年一模一樣!”

二師叔氣著氣著,似乎想起了很多當年的事情,一口長氣舒出,臉色不由緩和下來。

樓青晏心裡泛著嘀咕。

當年的細節在原著裡沒有提到過,自己怎麼就正好對上了呢?

二師叔突然拉過他,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張望,然後悄悄湊到他的耳邊。

樓青晏:“?”

二師叔確認四周沒人,悄悄地說:“今天白天的適合,老夫對皇帝說了重話。他有生氣嗎?”

樓青晏笑了:“沒,皇帝人挺念舊情的,沒生氣。隻是真相並不和您想的一樣……”

二師叔歎了口氣,打斷了他:“唉,老夫能怎麼辦呢?隻能故意這樣說。”

“您是故意裝作誤會的?為什麼?”

二師叔突然正色,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他。

樓青晏被他的目光弄得發毛:“怎,怎麼了?”

“彆看皇帝對玄元的情分這樣深,”二師叔皺起眉頭,“這隻是因為他年紀小,登基不久。若是時間長了,玄元對他而言就不隻是懷念和親情的代表了。他會忌憚我們。”

樓青晏點點頭:“我懂。每任皇帝都是玄元弟子,但他們後來都會越來越忌憚玄元。”

“所以,我們都知道,要不理政治,不伸手,不插手世俗。”二師叔說,“外人看我們玄元多風光,但不知道我們走的如履薄冰。我們不能讓你倚靠那麼長久啊。”

“倚,倚靠?”樓青晏滿臉問號。

二師叔抹了把眼淚:“也不知道小預這孩子是不是癡情種。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多正常,你也不能生孩子,沒有母家,要是之後沒了倚靠……”

“停停停!”

二師叔一臉彆見外的樣子:“我沒想到皇帝會把心思打到你身上。但我們不能插手皇帝的事務,更何況你下山的時候,嚴格來說就不是玄元派的人了,我們保不了你。”

他憐愛地撫摸樓青晏的手:“但……師叔心疼你啊,所以這樣說,這樣一來,皇帝就會認為玄元派認為是因為他的私欲毀了你。就算沒有倚靠,讓皇帝對玄元心生歉意,你也能過得好些。”

樓青晏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怎麼感覺自己是被強占的民女,家人在他進大宅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送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