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三日後,一紙文書驚天下。

夏國現任皇帝並非正統,他並未擁有天鷹符。

翌日,榮國和月國要求麵質。兩國聯合的使臣團出發,為了防止“使臣客死他鄉”的事件重演,使臣團被軍隊護送。

大軍壓境。

走勢與原著一模一樣。

而陸預作為原著男主,將遇到原著中的一個大轉折和**。

然而,這些與樓青晏沒有半點關係。

現在的樓青晏正忙得不可開交。

林雪和帶來的糧食,徐峰越帶來的舊部,還有那些追隨伏矢的純血。

這些人組成了樓青晏最初的勢力。

而樓青晏麵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他得喂飽這六七百張嘴。

勢力是在純血們自立的門派基礎上建立的。

樓青晏本以為門派總有些營收的手段,誰知道純血們一直在吃老本。

他們從秘法部隊帶出來的錢財和糧食的確很充沛,但往外擴充那是絕對不夠的。他們沒有工匠,沒有馬匹,沒有任何生產工具和資料。

樓青晏的野心不小。

他重組勢力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他們打開營收的第一條渠道,賺第一桶金招攬工匠、囤積生產資料。

而外麵的形式如弦上弓,所有人都知道天下將亂。趁火打劫的,投機倒把的,比比皆是。江湖規矩走在替代法律的道路上。今日是這個寨頭屠了那個寨頭,明日又是另一位好漢拿了寨主的項上人頭。

夏國的軍隊主力都在前線。與榮國接壤和與月國接壤的兩條邊境線都吃緊。

這樣的情況下,要維護國內的安穩談何容易

根本沒有商隊敢像往常那樣上路。隻有那些實力雄厚的大商行,高薪聘請江湖各大門派押鏢,這才讓夏國境內的物價沒有衝上天去。即便如此,物價也到了尋常老百姓無法接受的程度。

沒有貨源,還要擔心一路的劫匪。現在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時候。

樓青晏看了看自己手下的人。

難道他們發家的第一桶金就是押鏢?

他看了眼純血們,立刻打消了自己的主意。

純血身上的氣質和秘法部隊同出一轍,肅殺、冷冽、不近人情,仿佛殺戮機器。

一支從來沒人見過的殺戮部隊橫空出世,先不談會不會有大商行相信他們不會黑吃黑,光是傳出消息來就能讓陸預知道樓青晏的藏身之處。

在這樣的亂世,活命已是難事,不用說立業了。然而,一個消息讓樓青晏眼睛放出了光。

陸預下令,全國啟動戰時狀態,一切律法從嚴,一切保障前線和百姓最低生活所需。任何匪徒,一旦被抓,直接判死刑的可能性比進大牢的可能性要高上不少。

情況一下就被壓了下來。但畢竟官府力量有限,要維|穩並非旨意就可以。

因此,各地官府出了個通緝榜,高價懸賞維|穩。而任何江湖人士隻要參與維|穩,都將獲得不菲的獎金,如果願意甚至可以編入官兵,換一身有麵子的皮穿穿。

樓青晏下了山一趟,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張寫著密密麻麻名字的紙。

純血們在命令下聚集在山口。

樓青晏脫下頭上的帷帽,兩指夾著那張薄薄的宣紙。

“亂世中,各有各的活法。我不想發國難財,但既然官府願意出這筆錢,倒也卻之不恭。”

他咧開了笑容:“各位,從懸賞價高的開始吧。”

相信,等陸預度過這個困難點,他也能賺滿第一桶金。

.

三日後。

“陛下,一切都安置好了。”

“好。將城防減弱,等著他們上鉤吧。”

李聞領旨退下。

門外候著的刑部尚書進入養心殿,作揖。

“陛下,今日各地彙報上來的罪案相較於前幾日已明顯下降。梁州和荊州的商道已穩定暢通。”

陸預點點頭:“朕知道了。”

刑部尚書有些猶豫,躊躇了兩息,開口:“之前引起軒然大波的劫軍案、糧草失竊案,匪徒已剿滅,主謀均已落網。為了以儆效尤、震懾罪犯流民,臣以為早日當眾處刑為好。”

“這些事情你自行處理吧。”陸預放下手裡的軍情奏章,“這些將目標放到官糧上的案子情況最為惡劣,能快速偵破、震懾四方,那是最好的。你做的不錯。”

“謝陛下。不過……”刑部尚書緩了口氣,繼續說,“這些案子的犯人都很狡猾,之前久久未有消息,突然一夜之間傳來了捷報。有人在差不多的時間來領的賞,臣恐怕這背後有人。這幾個案子的懸賞總額加起來相當於一個大型商行一季的流水了。”

“查了嗎?”

刑部尚書頭低得很下,普通跪到地上:“並未查明。臣無能。”

陸預的手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眯起眼睛。

布滿猩紅血色的眼睛裡閃過複雜的思緒。

“起來吧。既然他們沒有違法,那就不用過多疑慮。重點不能錯。”

.

樓青晏負手立於山頭,看著眼下的一整個營地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幾日前還耀武揚威殺人丈夫、奪人|妻女的惡徒,如今在火光中發出淒慘的尖叫。

“樓大人,主犯抓來了。”

穿著紫衣的人壓著一個滿臉驚恐的大漢走過來。

樓青晏拉了拉帽簷:“喬裝打扮一下,去官府領賞吧。”

“我們下一個目標是……”

“這是最後一單了,”樓青晏的臉隱於皂紗內,看不清表情,“官府的人已經被驚動了。見好就收。荊州的商道通了,我們有很多其他生意可做。”

“是。”

紫衣人壓著惡徒正要走,那名惡徒突然瘋狂地掙紮了起來。

紫衣人臉色未變,手上力道加重。哢嚓一聲,那名惡徒兩條手臂被反折過來,因為疼痛,他摔倒,下半身直接拖到了地上。

紫衣人沒有表情,拖著他就要走,突然,那名大漢尖叫了起來:“不,不要把我交出去。大人饒命!”

沒人理他。

突然,那人喊了聲:“我知道,我知道榮國的後手!大人拿消息去換賞金,比拿我去換賞金要多的多啊!大人!”

紫衣人停下來,轉頭看樓青晏的指示。

樓青晏輕聲說:“他們有什麼後手,我還不清楚嗎?”

那名惡徒臉色一下變了。

“不,不,大人,這確切是件大事!我們那日躲在梁州邊境的山裡,撞上了一夥人!他們抓了一個大人物身邊的暗衛,逼那個暗衛說了秘密!”

樓青晏一把撩起皂紗,盯住他:“你說什麼?”

“我,我真的聽得很清楚,他們裡麵有巫師,給那個被抓的人下了咒,要讓那個暗衛畫什麼東西。”

樓青晏的眼角沉了下來,嘴角帶著生冷的情緒,似乎下一秒就會從一臉冰霜中迸發出怒火。

原著裡並沒有什麼暗衛被捕的事情,但這件事發生的太蹊蹺。

難道和之前一樣,大決戰因為樓青晏而發生了劇情偏轉?

惡徒見他有反應,連忙求饒:“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你還知道什麼?”

惡徒一愣:“就,就說的那些。”

樓青晏放下皂紗,像是恢複了平靜:“將他帶走吧。”

“是。”

惡徒恍惚地向四周張望:“不,不對,大人,不是說好放了我嗎?”

“我可沒答應。”

這時,在下方營地剿滅匪徒的紫衣人都上來了。

“樓公子,我們回山嗎?”

“不。”

樓青晏手上一揮,一把長刀憑空出現在了手上。

“我們有了新的生意。”

“回京城。”

.

夏武帝平康三年,冬末春初。

流言四起,外國使團入城,翌日清晨,城門破,軍隊入。

京城裡,家家大門緊閉。

屋簷上的薄雪還未完全消融,春日的風還沒從南天吹來,冬日裡的人光知道寒冷終將過去,卻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何時到來。漫天雲翳下的霜寒苦等不到暖風吹來的那天。

啼哭的小兒被父親緊緊捂住嘴巴。

“造反啦,變天啦。”

三年前,陸預就是這樣帶著軍隊入京逼宮的。

三年後,陸預坐在皇位上,他的兄長沿著他走過的路,鐵蹄從南城門踏到了皇宮。

宮門前沒有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