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太可愛(1 / 2)

“因為我喜歡你。”

這句話仿佛帶著熱度, 落進耳朵裡還燙人。

餘音散之不去地在空蕩蕩的宿舍裡嫋嫋回響著,薄如輕紗的月色輕輕籠上來,濃稠的黑夜在這間僅有兩人的宿舍裡緩慢流淌,繞過喬惟肖認真的麵龐, 拂過陽煦呆滯的表情。

一瞬間, 仿佛時間都被定格了。

為什麼……喬惟肖會在我的房間裡?

喬惟肖為什麼會對我告白?

良久,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下, 像踩破了初春湖麵上那薄薄的一層脆冰,帶著無聲卻清脆的哢嚓聲。

被那道動作驚動,陽煦呆滯地眨了眨眼,終於從那剛睡醒的漫長懵逼中回過神來了, 但表情還是很恍惚。

“怎麼了?被嚇傻了?”喬惟肖看著他輕笑一聲。

聽到這句話陽煦的眼角一抽。

任誰剛睡醒就聽到一聲比立白還白的告白, 都會懵逼的吧!

睡前宿舍肯定是鎖了的,那麼他能進來肯定是因為……我又特麼地夢遊了!

想清楚了這件事, 陽煦又陷入了另一個更糟糕的困境中:他該怎麼擺脫現在的局麵?

但很快,陽煦又反應過來:喬惟肖告白,還告白的這麼坦率這麼肆無忌憚,肯定因為是對著夢遊的自己說的, 所以——我隻要還裝做夢遊的樣子不就行了嗎!

可是……夢遊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陽煦絞儘腦汁地回想片刻, 然後慢慢地抬起胳膊跟起屍似的直直伸著,歪著脖子垂在了肩膀上,動作慢慢吞吞地要下床。

孰料床上的那人直接笑出了聲:“你是動畫片看多了嗎?你是夢遊, 不是僵屍。”

聽到這句話的陽煦頓時僵住了, 一時不知道是該放下手還是繼續伸著。

最終他選擇做夢遊者裡一朵不一樣的煙花, 梗著脖子嘴硬道:“我自己就是這樣的!”

喬惟肖無奈地笑了笑,道:“那你想好了嗎?”

陽煦一時不察脫口而出:“什麼?”

說完他又記起來自己是在夢遊,應該不會這麼快地回應,又緊緊閉上了嘴,半晌,閉著眼睛表情茫然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喬惟肖看他這辛苦演戲的樣子,居然一時間都不忍心拆穿他。

喬惟肖右手托住左手的胳膊肘,左手掌則托著臉頰,一雙桃花眼專注地看向了他,“關於我喜歡你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句話陽煦愣了下,還以為自己耳花了。

什麼?

關於你喜歡我這件事,我是怎麼想的??

這時候不應該問的是“想不想和我談戀愛嗎???”

一時陽煦也顧不上演戲了,忍不住睜開眼看向了喬惟肖,滿是懷疑和不確定地上下打量喬惟肖,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喬惟肖仍帶著笑,但笑容並不輕浮,雙眸中卻滿是真摯與篤定,莊嚴得似乎不是在什麼宿舍裡,而是在教堂裡,在神父注視下即將締結婚約的丈夫。

似乎隻要陽煦點頭,隻要他說一聲“我願意”,喬惟肖就會把那枚戒指掏出來,緩緩戴上他的無名指,然後在滿堂賓客的歡呼聲中深情擁吻。

陽煦張了張嘴,發現說不出話來。

閉上嘴抿了抿,深吸一口氣,似乎要鼓起勇氣說出來,話都到舌尖了,滾了一遭又咽了回去。

他……他說不出口。

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他、他怎麼都沒想到喬惟肖居然喜歡他!

陽煦拒絕過很多人的表白,他對那些存著異樣心思故意接觸他的人,能非常敏銳地察覺出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喬惟肖這裡,他這個雷達失靈了。

又或者說是喬惟肖隱藏地太好?

那麼我該怎麼說?“挺好”?這不就是默認了嗎!

“不怎麼樣”?似乎有點不夠義氣啊,畢竟喬惟肖平時對他也很照顧。

啊啊啊啊啊我該怎麼回應啊啊啊啊啊!!!

喬惟肖正坐在床上看著他,忽然感覺床有在有規律地密集震動著,他順著震感一路望過去,發現是陽煦在不安生的抖腿,床甚至都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就這動靜,愣是沒把陽煦從出神裡給叫出來。

喬惟肖又看向了陽煦的手,隻見他雙手不由自主地揪緊了床單,而眼睛緊張地亂轉,視線掃來掃去,看天看地看窗外薄而輕的月光,就是不看喬惟肖。一抹緋色從耳根一路高歌猛進,火燒火燎地甚至蔓延到了脖子,整個人像一隻蒸熟的螃蟹。

說實話,喬惟肖短短十七載人生中,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人表白,雖然表麵雲淡風輕,其實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在緊張。

然而看到一個比他更緊張的人,喬惟肖忽然就不緊張了,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伸出手,輕輕按上了陽煦的肩膀,陽煦被他這一下驚得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瞬間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一臉驚駭地看向了喬惟肖,似乎是個即將被匪徒輕薄的良家婦女。

明明每天晚上都被輕薄的那個人是他好吧?怎麼始作俑者還一臉的無辜?

喬惟肖不免又有點鬱悶,胸口喘不上氣來的一陣發堵,還夾雜著綿密的陣痛。

為了避免給他更大的壓力,喬惟肖故意移開視線不去看陽煦的眸子,道:“你彆緊張,我隻是告訴你一聲我喜歡你,不是逼著你一定要和我談戀愛。”

不用緊張?自己的兄弟忽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啊不對,還沒有成為,馬上就要……似乎也不對,總之……居然想成為自己的男朋友,這件事還不值得緊張嗎??

陽煦眼一瞪,似是有點困惑:“不一定要談戀愛???”

“嗯,”喬惟肖的視線從地上緩慢流淌的月光收回來,帶著點克製地望向陽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