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落街頭(1 / 2)

公園的義務勞動累、熱、臟,卻有一個好處:下班早。白黎在晚高峰到來前就回到了任朵的家裡,本想馬上衝個澡,誰知進門就發現任朵在睡覺。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任朵,你病了嗎?”

“沒有。”躺在被窩裡的任朵麵色蒼白,額角還冒著星星點點的虛汗。

白黎哪會相信:“你可彆犯傻,把小病熬成大病就麻煩了,租個電子醫生來看一下吧。”

電子醫生是現在比較普及的身體檢查機器,富裕家庭常備,窮人可以在網上租借,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貨,和點外賣沒什麼區彆。

“不用,我沒事。”任朵彆過臉去。

白黎看著她,沉默了會兒道:“任朵,我們倆非親非故,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無權說你。隻不過你自己的身體,自己要多上心。”

這話有點交淺言深了,但任朵聽出了她話裡的關切,鼻子一酸,不由道:“我、我賣了卵。”

白黎嚇一跳,臉上卻假裝沒什麼大不了的,酷酷地說:“就這樣?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受欺負了呢。”頓了頓,又問,“想吃點什麼?得補一補吧。”

任朵果然放鬆下來:“吃得起什麼?躺躺就好了。”

“是得多休息幾天。”白黎給她倒了杯熱水,“你臉色不太好,營養劑可能補不過來,明天買盒營養米粉吃吧。”

任朵沉默地搖了搖頭:“不用。”

窮字當頭,白黎很懂:“隨你吧。”她借用了衛生間簡單衝了個澡,換上睡衣就準備睡覺,剛剛躺下,就聽臥室裡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她動作一頓,想了想還是裝作沒聽見,蒙著被子睡了。

朦朦朧朧的,臥室裡的人說:“幾顆卵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哪個想要小孩的女人沒有取過卵啊。”

“那可不。”白黎鎮定地說,“都什麼年代了。”

任朵連續得到了她的兩次肯定,慢慢放鬆下來。是的,雖然她隱隱清楚自己做了件蠢事,但木已成舟,她想聽的不是指責,而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也這麼想?”任朵想得到更多的安慰,緊閉的嘴巴活泛起來。

白黎說:“賣卵也就對身體不大好,以後有錢了好好保養還來得及。要我說,最怕是賣數據,你的數據被公開下載,誰都能和你……就算是虛擬啪也很恐怖啊,對吧?”

這年頭,人們解決生理欲望有很多辦法,除了正常的肉體交流之外,還有與真人一般無二的仿真啪啪機器人。如果貪圖新鮮,虛擬體驗亦是不錯的選擇,但是正規的虛擬性-愛網站裡,啪啪對象的數據是虛構的,真人賣-淫觸犯法律。

但很多人不喜歡虛構的數據,就想要和真人飆車。

不法分子看準了這一點,利用各種手段購買真人數據,什麼坑蒙拐騙,什麼貸款造星,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沒用過的,不知道多少人被一丁點錢財買去了自己的數據包,後悔終身。

帝國不止一次打擊過這種非法行動,可是在這種地下網站裡,用戶下載數據包後就能進行嫖-娼,又因為少了建模的成本,收費十分低廉,屢禁不止。

白黎不知道任朵是為了什麼才走這一步,可能是有急用,可能是為虛榮……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她能做的隻是提醒任朵不要一錯再錯。

任朵當然不想自己的數據出現在地下色-情網站上,趕緊道:“我才沒這麼蠢,這次是因為真的急。”

“我想也是。”白黎揭過這個話題,“對了,你知道嗎?我今天的工作超級辛苦……”

絮絮的抱怨中,事情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任朵休息了一天,隔天想要去上班時得到噩耗,她的兼職已經被另一個人頂替了。按天結算的工作時常會有這樣的情況,休息一天就可能會丟飯碗,怨不得彆人,她隻好和白黎一起加入了尋找工作的漫漫之路。

可白黎好歹有帝國大學的學曆,同樣的條件下,名牌大學自帶光環,雇主更願意雇傭她,而任朵的學校隻是尋常,已經連續三天遭遇滑鐵盧了。

沒有應聘上工作,就沒有收入,而交通水電都是要錢的,生活成本沒有降低,隻出不進的生活堅持不了多久。

白黎怕她想不開,盤算著自己的存款,主動放棄了一個非常熱門的兼職:“這種有錢人家的婚禮很難得,不累錢又多,對了,婚宴上的鮮花要是沒人要你就拿點回來,回頭還可以便宜賣了。”

任朵全部答應下來,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影。

白黎鬆了口氣,以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不是說愛笑的女孩兒運氣都不會太差嗎?

誰料到全是騙人的。

*

在趙元辰的記憶裡,朱莎就和大部分的貴族小姐一樣,生在優渥的家庭,不太懂民生疾苦,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到了大學就選一門自己喜歡的專業深造。

或許是因為出生時趕上了複古思潮——安穩富裕的生活催生了人們對古地球時代的好奇——朱莎在大學時就選擇了帝國大學的古代藝術專業,到如今已小有成就。

趙元辰覺得很好,身為軍部大臣的女兒,朱莎生活富足,金錢對她而言沒有什麼誘惑力,沉浸於藝術,就不會太執著於權勢。

宴會上的交流佐證了他的猜測,比起其他致力於往軍部、政部、商界發展的貴族小姐,朱莎沒有什麼野心,生活簡單,心思純粹,一心撲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而他不需要太精明能乾的妻子,野心勃勃的貴族小姐也不會願意嫁入皇室受桎梏,朱莎的性格剛剛好。

她會很適合皇室生活。

趙元辰認為,即便他們做不到恩愛,至少可以相敬如賓。

何況在選妃之前,他就單獨問過她是否願意。她若是婉拒了,他也不會強求,畢竟皇室保守,不讚同離婚,和不愛的人相對一生是件痛苦的事。

但朱莎答應了,哪怕有點羞澀,月下花畔,她確確實實點了頭。而後,婚禮的安排樣樣件件照著她的心意來,趙元辰不吝嗇於去學習如何做一個好的丈夫,但她偏偏在婚禮上離開了。

這完全不符合朱莎的性格,趙元辰的第一反應是她被脅迫了,有人蓄意破壞這場婚禮。他一邊與白黎演戲,順順利利地演完了婚禮,一邊令人尋找朱莎,找到了不要驚動,暗暗觀察對方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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