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各有各選擇(2 / 2)

這個不合適,已經不是門當戶對的不合適,而是觀念截然不同的不合適。

若是沒有妥協,注定就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愛情。

*

白黎一路暴走到了訓練大樓,淚水湧出來就被風乾,現在眼眶又乾又澀,通紅一片。可她恍然未覺,滿腦子就想著,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喜歡你,所以請你去和彆人競爭當我的妻子吧。

WTF?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他把感情當做什麼了?

不不,她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呢。要感激太子殿下的“點石成金”,沒想到她一無所有了那麼多年,到頭來,所謂的“喜歡”居然可以和朱莎的家世相提並論。

哇塞,真是把她牛逼壞了,原來她揣了個寶庫而不自知呢。

白黎憤憤地想著,狂奔進了訓練室,時候還早,模擬室還沒有開放,她刷卡占了位置,轉道去洗手間裡洗臉——跑得太匆忙,連洗漱都忘了。

廁所裡空蕩蕩的,她掬了捧冷水撲在麵孔上,狠狠拍了幾下,心想,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玩選秀,她可以不奉陪啊。

除了被選擇,她還可以棄權,讓他選不成。

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呸!男人算什麼,還不如大豬蹄子能補充膠原蛋白。

不要了!

白黎又洗了把臉,確保紅腫的眼睛看不出問題來了,這才走出了洗手間。路過一旁的值班室的時候,裡麵走出來個熟人,看見她就笑:“來這麼早啊,真用功。”

這不是彆人,正是軍訓時的教官肖虎,他本來說是要給二年級帶課,後來不知怎麼的教了三年級,白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教官。”

“軍訓都結束了,教官你個頭。”肖虎打量著她的小身板,“可以啊,結實了不少。”

白黎對軍訓的事耿耿於懷,強調說:“我天天跑八千米呢!八千!”

不用教他們,肖虎的態度和善了不止一倍,笑著搖頭:“才跑個八千米,嘚瑟什麼?比你大一屆有個學姐,人家轉係過來一個多月,已經能把學了兩三年的人給打趴下了。”

白黎怔了怔,麵色古怪:“是朱莎學姐嗎?”

“是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天才。”肖虎感慨,“這是真天才啊,羨慕不來,嘖嘖,你有空多去看看人家的比賽,開機甲不是肉搏,也得帶著腦子。”

白黎“哦”了一聲。

肖虎沒在意,鼓勵她:“去吧。好好努力。”

白黎認真地點了點頭。

愛情她本來就沒有,錯過就錯過了,夢想可不行,這是她唯一有的東西了。

*

趙元辰回到了東宮。

女官麗秋來請示他下個月的日程安排,其中就包括了機甲比賽的總決賽——按照以往的慣例,主辦方會邀請軍部高官進行頒獎,作為對優勝者的鼓勵,但是論起身份貴重,沒有誰能比得上趙元辰。

每次總決賽,主辦方都會發出邀請,隻是趙元辰對機甲比賽興致缺缺,從未答應過。

然而今天,他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了:“好吧。”頓了頓,又道,“準備一份合適的禮物,到時候送給朱莎小姐。”

麗秋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朱莎小姐?”

趙元辰瞥了她一眼。

麗秋忙低下頭:“是,不知這份禮物是作為什麼用途?”

“她參加了這次比賽,可能會有不錯的成績。”趙元辰淡淡道,“算是賀禮吧。”

麗秋點頭:“屬下明白了。”

趙元辰“嗯”了聲,沉吟不語。

麗秋和麗碧都是東宮的一等女官,平日的工作是安排東宮的各項事務,以及充當他的私人助理,對他的忠心毋庸置疑,當初婚禮上替白黎化妝換衣的是麗秋,後來服侍的是麗碧,這兩個女官,是少數知曉婚禮真相的人。

但是,和穩重內斂的麗碧不同,麗秋的性子更直些,在他麵前也敢於說真話。

他現在就想聽聽真話:“朱莎回來了,你應該知道吧。”

麗秋猶豫了下,但知曉在趙元辰麵前最好不要撒謊,故而點了點頭:“屬下知道。”

“你認為,朱莎還能夠擔任太子妃的位置嗎?”

麗秋一驚,慌忙蹲身低頭:“屬下不敢妄言,請殿下恕罪。”

“我既然問你,就不會論罪。”他淡淡道,“你一向敢說,今天怎麼學起了麗碧?”

麗秋背上沁出了冷汗,她要是真的什麼都敢說,恐怕早就死得屍骨無存了,焉能成為一等女官?隻是富貴險中求,她不比麗碧周全妥帖,想要在趙元辰麵前留下印象,自然要另辟蹊徑。

“敢說真話”是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人設,可不能一朝崩塌。

她定了定神,說道:“朱莎小姐於婚禮半途離開,無論是何緣由,都是置皇室與殿下的顏麵於無物。而太子妃的一言一行皆關乎重大,朱莎小姐……怕是難當大任。”

“你說得有道理。”

麗秋暗暗鬆了口氣,她本不敢說出後麵的話,但見趙元辰神色並無不愉,便大膽冒險了一回,現在看,似乎是賭對了。

殿下心裡,對逃婚的事仍是十分在意的。

“那你覺得誰適合呢?”趙元辰問,“不用怕,隨便說說。”

麗秋哪敢亂說:“屬下對各家小姐不甚了解,不敢在殿下麵前胡說,請殿下恕罪。”

趙元辰不強求,又問:“那你說說怎麼樣的人合適吧。”

麗秋心裡叫苦,猜不透趙元辰是什麼意思,隻好撿著不會錯的說:“太子妃自然當是名門貴女,賢惠大方,蘭心蕙質……”

趙元辰都沒聽進去。

他想,既然白黎已經拒絕了,那麼自己也該做出選擇了。

*

夜裡,累到虛脫的白黎邁著虛浮的步子回到了宿舍。按亮燈,她看見書桌上有一張便簽,竭力想要忘記的事再度湧上腦海,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就把桌上的紙揉亂了丟進垃圾桶。

衝了個冷水澡出來,冷靜了一丟丟,考慮到萬一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比如威脅她貸款不給批什麼的),還是提前做好準備比較好。可是,皺巴巴的紙條展開來一看,隻有一行平淡無奇的留言:[蛋糕放在你的冰箱裡了。]

她怔了怔,低頭拉開了書桌下配備的小冰箱,它被接通了電源,一直為裡麵的蛋糕保持著溫度。

白黎把蛋糕盒捧了出來,被她揪得亂七八糟的綢緞重新被綁成了蝴蝶結,抽開來一看,早上隨手丟在一旁的蛋糕好好的就在那裡,奶油的形狀還好好的。

她把蛋糕放在書桌上,一眨不眨地看了很久,然後自言自語地說:“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吃了,丟了多浪費。”

蛋糕不言不語,澆在表麵的奶油花散發著甜美的香氣。

“那我開動了。”她說著,捧起來大大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