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皇帝(3)(1 / 2)

那雙手抱上來的第一瞬間,慕容修就想踢開對方,他並不喜歡旁人碰觸他。

但他瞥到桌上的空藥碗時,生生將這種念頭壓了下去。

申玨大病初愈,現在還在喝藥,怕是挨不住他的一腳。

“皇上,奴才不想出宮。”申玨低聲說,聲線似乎還有些顫抖。

慕容修擰著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那你這些日子為何不去禦前伺候?聽馮慶寶說,你的傷已經好了。”

申玨沉默了一下,才道:“奴才怕死。”

慕容修愣了一下,“你……”

他的話沒說完,這宮裡的奴才都是為主子而活的,這是第一個跟他說自己怕死的人。

慕容修說不清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總之複雜得很。

申玨對他忠心耿耿,這次不過挨了一頓打,便怕了,便不再忠心耿耿,他甚至不敢去自己麵前伺候了,這算什麼奴才?這種奴才留著有什麼用?

慕容修突然想叫人將申玨拖出去,但臨開口的時候,他閉了閉眼。

申玨的忠心被攝政王打敗了,而他如今的處境也是因為攝政王。他明明是皇帝,卻要仰人鼻息,甚至忍受著同性的覬覦,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惡心。

“你起來吧,此事朕不怪你,以後朕也會護住你的。”

慕容修改了口,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

攝政王可以輕易捏碎一個人的忠心,他也能重新塑造回來。

申玨鬆開了慕容修的腿,低著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他賭對了。

慕容修這種人,並不會在意什麼人喜歡他,也從不為一些人的喜歡駐足,但他卻為不喜歡而感到不舒服。

他習慣了所有人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也習慣原來的申玨的忠心耿耿,而申玨一旦不忠心了,他就感到不開心,不舒服,想將對方的目光再度拉回來。

馮慶寶本以為申玨這次肯定要受罰,哪知道申玨跟個沒事人一樣,依舊回了禦前伺候,而且慕容修對他的態度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往日都是叫人值班守夜,現在專點了申玨。

他們這些太監其實都願意替慕容修守夜,原因是他們住的屋子實在是濕冷,初春裡牆壁都是濕的,更彆提床上的被褥了,幾乎是一宿一宿的睡不著。

但如果守夜的話,可以睡在慕容修床下的腳踏處,睡的被褥都是用熏香熏過的。而且慕容修夜裡一般不起夜,睡相極好,慕容修還會將夜裡的夜宵分給太監吃。

雖然明麵上是輪班守夜,但私底下變成申玨一個人專門守夜,那些太監都有了些怨言,怨言說多了,便傳了出去。那日帶人打申玨的秦袁也知道了此事。

他是宮裡專侍懲罰的太監總管,是攝政王的人,宮裡的奴才都怕他。

“還有此事啊?”秦袁陰森森地笑了一下,“以為他挨了頓打,會長點記性,沒想到越發狐媚子上身,還去勾著皇上了。”

秦袁想了下,便把此事稟告給了攝政王。

攝政王知道這件事之後,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他認為這是慕容修對他無聲的抗議,就像是一隻貓伸出了爪子。

他叫人罰了申玨,慕容修便越發地看重申玨,這不是故意在跟他置氣嗎?

“有點意思。”攝政王笑了笑。

秦袁揣測著攝政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王爺的意思是?”

攝政王目光微轉,投向殿門處的石磚上,那裡被陽光照耀著,顯得溫暖而舒適,“不過一個奴才,你去處理便是。”

秦袁笑了笑,忙低下頭,“奴才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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