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皇帝(15)(1 / 2)

石建安顯然很驚訝慕容修居然會點他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微臣以為,科舉茲事體大,主考官的決定斷然不能草率,應該從長計議。”石建安低頭道。

慕容修看著他,“石建安,你也是禮部的,你覺得你能擔任此重任嗎?”

攝政王自從慕容修點了石建安的名字,就抬頭直接盯著慕容修看了,他的眼神有些意外。

因為石建安在太學裡的時候,是他的同級,兩人還算熟稔,逢年過節的,他有時候還會找石建安喝酒。

石建安聽慕容修讓他當主考官,沉默了一瞬,便彎下腰去,“微臣定不辱命,力征人才。”

下朝後,石建安直接走到了攝政王身邊,兩人相伴著往外走,石建安望著遠處的宮牆,又偏過頭,壓低了聲音,“王爺,皇上怎麼突然點起了微臣的名字?”

攝政王也覺得稀奇,他定定地看了石建安一會。

石建安這個人絕對稱不上什麼美男子,他身材向來瘦弱,五官雖然端正,濃眉大眼的,但麵色常年青白,看上去就是個短命鬼的麵相。

攝政王突然又想到了跟在慕容修身後的臟刺蝟。

莫非慕容修就喜歡這種其貌不揚的?

石建安頓時發現攝政王看他的眼神變得古怪了,他眨了眨眼,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王爺,微臣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攝政王說,“不過本王也覺得奇怪,你最近怎麼入了那位的眼了。”

石建安笑了笑,“王爺都想不通的事,微臣怎麼知道?莫非皇上是用心重用王爺,但怕旁人議論,這才退而求其次選了微臣。”

攝政王挑了下眉,沒接這話,隻說:“既然皇上讓你當主考官,你就好好做吧。”

他說完,就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石建安落在後麵,便對著攝政王的背影拱手行禮,“微臣恭送王爺。”

等攝政王人影都要沒了,石建安才低下頭,繼續慢吞吞地往前走,不知道他想到什麼,就笑了一下。

……

慕容修其實很驚訝申玨會提起石建安。

但申玨說,他曾與先太子宮裡的貼身太監交好,那太監說先太子不僅一次誇過石建安駢文寫得極佳,還說駢文寫的好的人,心性定是不差的。

不過那時候先帝忌憚攝政王一黨,有意打壓,所以石建安並不受重用。

“那朕重用他,豈不是便宜攝政王?”慕容修不悅道。

申玨輕輕搖了搖頭,“非也,陛下,牙齒和舌頭尚有碰撞的時候,更彆說是兩個人了。石建安跟攝政王是同級,但攝政王現在位高權重,隻手遮天,但石建安現在雖然為正三品大官,但人人都當他是攝政王的走狗,他自己更是處處看攝政王的眼色。”他頓了頓,突然笑了一下,“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聽過那件事,當初宮裡的小太監都拿這件事當趣聞說呢。”

“什麼事?”

申玨道:“先帝在時,曾辦過一次宴會,宴到中途,先帝因為不適離去,而攝政王在宴會上喝醉了,非要石建安學狗叫。石建安一開始不肯,攝政王就打了石建安一巴掌,石建安這才老老實實學了狗叫,還跪在了地上。當時好多小太監都看到了。”

慕容修聽了申玨這一番分析,漸漸回過神來,有什麼比從內部瓦解敵人的勢力更好嗎?

俗話說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他想再強大的敵人也不是毫無破綻,無堅不摧的。

故而才有今日早朝的一幕,慕容修故意重用石建安,目的其一是為了離間倪石二人,攝政王天性多疑,哪怕石建安對他沒有異心,攝政王都未免能放下心來,目的其二便是想借石建安的手選拔人罷了。因為石建安是第一次當科舉的主考官,所以慕容修提出要將答卷謄抄一份送到他這裡來,故而慕容修可以在殿選之前就參與到了科舉之中。

表麵上,看上去慕容修和攝政王各退了一步。

實則,重用石建安是大大利於慕容修。

……

科舉結束之後,答卷便送到了慕容修的麵前。

慕容修如今十分信任申玨,所以批改試卷的時候不但不避諱申玨,還問申玨的意思。隻不過慕容修問完之後,就笑了下,“朕忘了,你當初的開蒙都是朕教的,當初朕隻是教了你常用字。”

申玨低下頭,有些羞愧地說:“奴才沒用。”

如今整個京城已經入了冬,徐禦醫特意為了申玨開了藥膳,慕容修更是大方,什麼珍稀食材都給申玨吃。少年人身骨子總是恢複得快,申玨現在已經被養得麵色紅潤,原先瘦巴巴的臉上現在豐盈了起來,再配上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倒有幾分可愛。

還是像狗,隻是像一條可愛的小狗。

慕容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申玨的頭發,發現申玨的頭發就跟他的脾氣一樣軟,不由眼底漾起了笑。

申玨臉泛起薄紅,他躲了下慕容修的手,連忙端起桌上的茶壺,“茶水冷了,奴才去換一壺。”

慕容修的手一下子落了空,他看著走出去的申玨,手指微微蜷縮了下,才慢慢收了回來。

本來還有笑意的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申玨很快就回來了,他替慕容修倒新茶,卻一個不小心把茶盞打翻了,茶水一下子溢出來,還弄濕了桌麵上的卷子。申玨驚呼一聲,連忙拿絲帕去擦。卷子被打濕了好幾張,擦到某一張的時候,他咦了一聲。

慕容修見他目不轉睛盯著某張卷子看,連茶水都忘了擦,不由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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