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皇帝(27)(1 / 2)

倪信嚴完全沒自覺自己給申玨找了麻煩, 他見申玨沒事,說自己還有事,匆匆離開了太醫院。等倪信嚴離開後,申玨才歎了口氣, 跟太醫道了謝, 重新出發去內務府。

他本想是縮短時間,結果足足花了多一倍的時間。

申玨回到奇章殿的時候,發現盧力站在殿門外等他,見他回來, 臉就一沉, “申玨,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這個宮裡藏不住事情, 寧王世子抱著一個小太監去太醫院, 簡直是奇觀,想必這事都不用一個下午就可以傳得沸沸揚揚了。申玨想了下, 決定還是不撒謊了。

他一五一十跟盧力解釋清楚,盧力聽到寧王世子倪信嚴居然帶申玨去了太醫院,愣了愣, 才說:“竟有此事?你先把衣服拿回房分了。”

申玨應了聲,他先去盧力的衣服分了出來, 再把剩下的衣服帶回了房間, 還沒開始分,李豐就急忙忙衝進來說慕容修叫他去偏殿。

等到了偏殿,申玨還沒來得及跪下, 慕容修手裡的茶杯已經砸了過來,他不敢躲,茶杯就碎在了他腳前麵一點,溫熱的茶水飛濺到他的衣擺上。

“你過來。”慕容修冷冰冰地說。

申玨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碎瓷片,走到了慕容修的跟前。他剛站定,慕容修冷哼了一聲,“你還敢繞路走?”

這話讓申玨有一點懵,因為他不知道慕容修說的是他剛剛繞過碎瓷片的事,還是去內務府路上繞路的事。

申玨想了下,轉身準備去踩那些碎瓷片,哪知道慕容修看到他這番舉動,一下子炸了,怒道:“滾出去!”

申玨進殿到出殿連一盞茶的時候都沒有,他出殿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慕容修這一世的脾氣不僅僅是壞,簡直是古怪。

接下來的幾日,申玨倒是過得相安無事,慕容修就不大清閒了。慕容修還未及冠,依例要每日去太學上課,而前兩日,八皇子意外在太學摔破了腦袋,靜妃斥責慕容修這個當兄長沒要護好八皇子,便令其在八皇子的殿門外站著,什麼時候八皇子醒了,慕容修才可以不用罰了。

而幾日後,宮裡傳言八皇子變成傻子了,靜妃哭暈過去幾次。慕容修也從罰站變成罰跪,而那日貼身伺候慕容修的小太監被活活打了三十大板,而後再也沒回奇章殿了,李豐偷偷去打聽了,回來說那個小太監是落了個終身殘疾的毛病。

而八皇子身邊的太監則是直接被打死了。

靜妃這般大動乾戈,尤其讓慕容修罰跪的事情傳了出去,皇上知曉後動了怒,再怎麼說慕容修也是身為皇子,哪有跪自己弟弟的道理,而且皇帝令人徹查過八皇子受傷的事情,是八皇子自己調皮,非要在課間讓太監給他當馬,這才不小心從上麵摔下來,腦袋磕到了一旁的花壇,整件事跟慕容修半點乾係都沒有。

皇上動怒之後雖一麵令整個太醫院為八皇子治病,但另外一邊卻關了靜妃一個月的禁足。

而申玨卻知道八皇子受傷的事不可能跟慕容修沒有關係,畢竟前幾世八皇子都沒有傷過腦袋,更沒有變成傻子。申玨猜應該是慕容修暗中做的這件事,而他的目的大概跟靜妃有關係,而八皇子傻了,靜妃日後怕是要拉攏慕容修了。

果然一個月後,靜妃禁足解禁,便立刻喚了身邊最得力的宮女請慕容修過去。

靜妃的心思被申玨猜中了七八分,她的親兒子變傻了,如此就跟皇位無緣了,這一個月裡,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她現在早已過了最盛寵的日子,如今皇帝去她宮裡都隻是坐一坐,新進宮的女人美得跟朵花似的,她如何去爭寵?光有母家還是不夠的,況且母家還仰仗她在宮裡的榮光。她現在守著一個傻兒子,她該怎麼辦?

靜妃不由想到了慕容修,她自詡自己對慕容修不算差,尤其是在八皇子出生前。八皇子差不多就是慕容修的親弟弟,親弟弟出事,當哥哥自然要護著弟弟了,所以靜妃把慕容修找了過去。

靜妃召慕容修前去的翌日,奇章殿就得到了不少好東西,都是靜妃派人送過來的,隨著禮物過來的,還有幾個小太監,申玨在那群小太監裡見到一個讓他驚訝的人——馮慶寶。

馮慶寶如今跟申玨差不多大,生得跟個玉團子似的,因為這張臉,連李豐都對馮慶寶的臉色都格外好看些。

馮慶寶一來奇章殿,就一躍成為了慕容修身邊的貼身太監,雖然他常常做錯事情,可是慕容修從不罰他,還親昵地喊馮慶寶為慶寶。

申玨跟馮慶寶同齡,但地位天差地彆。這一世的馮慶寶自是不記得申玨,他隻是見到申玨被罰的時候,會投過去好奇的眼神,不過他的眼神一旦被慕容修發現,申玨就被罰得更慘。

時間一長,馮慶寶也遲鈍地發現自己一看申玨,申玨就會被罰,他便不再看申玨,免得對方被罰,因為他覺得申玨每次被罰的時候都很可憐。

而那次內務府事件後沒多久,申玨又一次見到了倪信嚴。那日申玨領命去奇章殿旁的一處花苑采花,好曬成乾花,以備冬日煮茶。花苑不比禦花園,來的人極少,故而他提著籃子,一邊走一邊采,注意力幾乎隻在花上,於是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人。

那人被申玨一踩,倒吸了一口氣,申玨也感覺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連忙縮回腳,往地上看去。

隻見倪信嚴穿著一身深墨色官服,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他看到申玨,便撐起手半坐了起來,英俊的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是你啊,小弟弟。”

申玨“嗖”地退了兩步,先給倪信嚴請了個安。

倪信嚴看了看申玨手裡的籃子,好奇地問:“你在采花?要泡花瓣浴嗎?不會招蟲嗎?”

申玨:“……”

他差點忘了,此時的倪信嚴完全是個武夫。

倪信嚴的父親永王是武官出身,後因為戰功赫赫,被封為異姓王,而倪信嚴作為永王的獨子,從小泡在兵營裡,跟京城貴族少年不同,他完全被養成了一個武夫,而後還去邊疆呆了好幾年。這也是他為何會在日後對慕容修一見鐘情,倪信嚴見慣了粗獷的男人,第一次見到慕容修這般精雕玉琢的美人,便心頭一動。

倪信嚴是當上攝政王之後,再逐漸改掉了一身匪氣。

“不是泡澡用的,這是用來煮茶的。”申玨從籃子裡拿出一朵花,跟倪信嚴解釋,“把這個花曬乾後,再裝進罐子裡,冬日就可以用它來煮茶。”

倪信嚴挑了下眼角,爬起來把申玨手裡的花拿過來,他對著日光看了看手裡的花,便輕笑一聲將花丟到了申玨的籃子裡,“茶有什麼好喝的,酒才好喝,你喝過酒嗎?”

申玨有些頭疼,誰會問一個十歲的孩子喝過酒沒有。

事實上,他還真喝過,隻不過不是現在這個身體罷了。

“奴才沒喝過。”申玨的話剛落音,倪信嚴的手就搭在了申玨的頭上,以倪信嚴的身高,這手搭在申玨頭上還真恰恰好,“男人怎麼能沒喝過酒,我七歲就喝過酒了,來,我帶你去喝酒吧。”

申玨抿了下唇,“奴才不是男人。”

“你怎麼不是……”倪信嚴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往下挪去,片刻後,倪信嚴尷尬地咳了兩聲,“沒事,以後還會長出來的。”

申玨:“……”

騙小孩有意思嗎?

申玨有耐心跟慕容修玩,卻沒有耐心跟倪信嚴扯下去了,畢竟倪信嚴不是境的主人,所以他板著臉跟倪信嚴說:“世子,奴才還要摘花,若是世子有事,自可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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