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君子(9)(1 / 2)

桑星河低頭看著咬著他手臂的人, 原來申玨麵具後麵的鎖不知何時開了,所以他才挨了這一口。從他的角度去看,正好能看到對方瑩白如玉的側臉。

臉上還有短短的絨毛,在燭火下顯出暖意。

申玨咬到自己嘴酸, 才放過桑星河。他用手扶好臉上的麵具, 轉過頭看著桑星河。桑星河被申玨盯得一愣,眼上突然被覆上一隻手,那隻手冰冷,亦如主人身上的溫度。

隨後那隻手離開,而桑星河的臉上多了一張麵具。

申玨將麵具反扣在了桑星河的臉上, 還抓著桑星河的手,讓對方好好地扶著麵具。

桑星河是個極其聰慧的人, 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申玨動作的意思。申玨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穿衣,所以要讓他遮住眼。桑星河麵具下的唇微微一勾, 果不其然, 耳邊聽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他坐在地上,單手扶著銅製麵具,長腿微曲, 一襲白衣掩不住他身上的風流蘊藉。

桑星河生了一幅頂好的皮囊,但他從來不在乎這些,甚至也不會去關注旁人的相貌。在他的心中, 無論美醜,皮囊下都是一樣的白骨。

而他現在眼前的人,他沒聽過對方的聲音, 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經肌膚相親兩回了。不過對方的相貌,他還是見過的,當時他從暈厥中醒來,匆匆一瞥,也夠他看清對方的長相了。

不過那時候申玨腫著臉,頭發還散著,還真看不出多好看。

申玨臉上的傷不是他打的,但桑星河知道申玨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並不是很介意。他在師門的時候,常常幫同門師弟妹背鍋,已然習慣了。

不過對方的反應似乎也說明了一件事,他也不喜歡這種事,甚至從他打人的狠勁來看,也許不僅僅是不喜歡,而是厭惡了。

多半是遇辭逼的吧。

想到遇辭,桑星河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說到底,對方和他都是個可憐人罷了。

正在桑星河想著這些事,他的頭上突然蒙上了一件衣服,而後一隻冰涼涼的小手飛快地伸進衣服裡,將他臉上的麵具搶了過來。

麵具被搶走之後,桑星河還挨了一腳。

等桑星河把頭上的衣服一把扯下來,隻來得及看到申玨逃之夭夭的背影。

他看了看方才被踢的地方,神情疲倦而無奈。

那個小家夥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居然故意踢他被咬傷的地方。

……

那廂,申玨蓋著麵具,匆匆離開易水閣,才走出幾步,就看到前方有人。

那人穿著一身白衣,負著手,聽到身後的動靜,便轉過身來。

是左護法。

左護法是十絕島唯二喜歡穿白衣的人,另外一個是桑星河,在桑星河來之前,整個島隻有左護法穿白衣。

他看著申玨單手扶著麵具,挑了下眉。

申玨見到左護法,腳步就一頓,隨後他慢吞吞地挪到了左護法的麵前,過了一會,才把麵具拿了下來。

左護法看著申玨手裡的麵具,唔了一聲,“鎖怎麼開了?”

申玨眨了下眼,他把麵具往左護法手裡一塞,攤開自己的左手,用右手在手心上寫字。

此時月色昏暗,左護法認真看,才勉強辨認出申玨寫了什麼。

他說是遇辭打爛的。

左護法知道遇辭去了易水閣,不過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趕到易水閣時,正碰上遇辭出來。遇辭那時的眼神真跟殺人時無兩樣。

左護法看了申玨幾眼,才曼聲道:“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了什麼吧?”

此時的申玨唇色紅潤如上了一層碾碎的花汁,眉眼間更是沾染了之前沒有的媚意,甚至他此時的站姿都暴露出他方才經曆了什麼。他聽到左護法的話,似乎很害怕,連忙埋低了腦袋,幾根手指更是無措地纏繞在一起。

左護法之前就跟申玨說了,若是桑星河看到了他的臉,那他就沒必要活著了。

申玨抿著唇,突然抬起頭對著左護法搖了搖頭,他眼裡全是焦急,又急匆匆在自己的手心裡寫字。

左護法垂眼看著申玨寫字,申玨著急,寫起字更是繚亂。左護法再怎麼認真看,也隻能看清幾個字,他正要說什麼,又看到申玨張開了嘴。

他想說話,想跟左護法解釋什麼,可是隻能發出啊的聲音。

那聲音真不好聽。

申玨似乎也發現了,隻叫了幾聲,就閉上了嘴。

他那雙漂亮的藍眸閃過羞愧、沮喪以及絕望的情緒,他不再看左護法,而是從左護法手裡拿過了麵具,他先把麵具拿在手裡放了一會,隨後猛地往一旁砸去。

申玨這突變的動作讓左護法一愣,而接下來他就看到對方眼睛悄然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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