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狀元郎(1)(1 / 2)

“乖乖兒,你是想要母後跟你一起去了嗎?你就忍心丟下母後孤零零一個人獨活嗎?”

申玨耳邊一直有女人的哭喊聲, 太過嘈雜, 讓他不得不睜開眼。

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哭得通紅的鳳眼。

鳳眼的主人看到他睜開眼了,神情頓變, 哎喲哎喲地叫喚著, 越發把申玨把自己懷裡摟。

“乖乖兒,你果然還是舍不得母後的。”女人轉頭就喊道,“太醫,快過來,給哀家的玨兒診脈。”

當太醫上前診脈時, 申玨躺在床上,意識漸漸清晰,已然明白自己所在的境了。

在這個境裡,他是一位人人喊打的暴君, 人人都想他死, 除了他的母後佟夢兒。

佟夢兒並非什麼正經官宦家的女兒,不過是一介宮女,卻爬上了龍榻, 還生下了龍子。她雖然家世卑微,卻生了一張漂亮臉蛋和七竅玲瓏心,最擅長便是見風使舵, 故而這後宮的主人最後成了她,而她的兒子申玨成了下一任皇帝。

即使文武百官全部反對當年的立後儀式,可先帝就是鐵了心。在佟夢兒任為皇後的十年裡, 後宮女人一無所出,彆說龍子了,連位公主都沒有,即使有懷上孕的,最後都滑胎了,要麼就是生產當日,一屍兩命。

文武百官對此上了許多奏折,請命廢了佟夢兒,可先帝完全無動於衷,到臨終前,還把大統傳給了佟夢兒的兒子申玨。

當時的申玨不過十五歲,而他上麵幾位皇兄都已及冠,可偏偏在他登基的後三年裡,那幾位皇兄死的死,瘋的瘋,竟無一人得免。

現在的申玨已經繼位十五年,民間素有歌謠諷刺他和佟夢兒,說他們是暴君和妖後,是要為禍這大魏江山。

也許是上天也看不慣他們這對母子,申玨從出娘胎起,便身體虛弱,到了冬寒之時日,竟會十天半個月起不來床。

這樣的身體卻當上了皇帝,文武百官心有怨言,卻束手無策。

雖然申玨身體不好,但佟夢兒身體十分康健,她十五歲就生下了申玨,現在不過四十四歲,看上去卻隻有三十出頭,美貌依舊。

自申玨登基起,佟夢兒就把控了朝政,即使申玨病重起不來床,佟夢兒也依舊會垂簾聽政。大臣們雖然把奏折都是送到申玨居住的承德殿,但實際看的人都是佟夢兒。

佟夢兒是個鐵腕太後,卻對自己唯一的兒子過分溺愛,她認為看多奏折會傷到申玨的眼睛。

而申玨自幼被佟夢兒溺愛長大,佟夢兒當上皇後後,幾位皇兄都要看他的臉色,性子被養得殘忍暴戾,一不順心,就打罵奴才,被活活打死的奴才不是少數,可佟夢兒知道了,也隻會笑著說乖乖兒真棒。

申玨雖然當了皇帝十五年,可這十五年裡,並沒有大選秀女過,原因無他,隻因為佟夢兒認為這天底下的女人沒一個能配得上她兒子的。

直到申玨三十歲之前的一場大病,這場病讓申玨昏睡不起,幾乎就要撒手人寰。

佟夢兒這才開始意識到她快要護不住自己的兒子了,她能讓她兒子當上皇帝,卻決定不了她兒子能活多久,所以佟夢兒找來了司天監令。

佟夢兒認為申玨的情況已經是藥石無靈,也許隻能靠其他辦法了。

而司天監令算了七天七夜,最後告訴佟夢兒,世上隻有一種辦法可以讓申玨延長壽命,就是讓一個八字跟申玨最合的人,給申玨衝喜。

佟夢兒已經是病急亂投醫,聽到這個,立刻責令司天監令去找那個八字最合的人。

最後找到了,可那個人不僅是個男人,還是春闈殿試剛選出來的狀元郎,當朝丞相之子溫玉容。

溫玉容這個名字是先帝親賜的,據說那時候溫玉容擅在繈褓,先帝微服出訪路過丞相府,便上門了,見到了溫玉容,便賜下了“玉容”二字。

申玨繼位後,百姓們不僅要避諱“玨”這個字,連“玉”字都不能用,唯獨溫玉容例外。因為他的名字是先帝所賜,可不避諱申玨的名字。

溫玉容當上狀元郎,也不過剛及冠的年齡,卻要被送到深宮給當朝皇帝衝喜。丞相夫人知道後,病得起不來床,丞相雖然心痛,但無法違背聖意,隻能把他最優秀的嫡子送進了深宮。

佟夢兒其實有些介意溫玉容是個男人,但隻要能讓申玨活久了一點,她也不在乎這些細節了,但男人不能生孩子,雖然是進宮衝喜,但皇後之位肯定給不了,所以佟夢兒給溫玉容擬了個新封號——“奉君”。

可溫玉容的進宮,給佟夢兒這對母子帶來的不是好運,而是即將砍到腦袋上的一把刀。

溫玉容年紀輕輕,已經是京城貴女們的思慕對象,數不勝數的貴女們想嫁入丞相府,可最後溫玉容竟被一道聖旨弄進了宮裡。京中貴門紛有怨言。

丞相在民間素有美名,嫡子卻要去給暴君衝喜,此事掀起了民憤。

除此之外,溫玉容有一看著長大的鄰家弟弟,名叫師舟,十二歲就跟著其父上戰場,十四歲便在邊疆揚名,等他十七歲時,已經是戰功顯赫的少年將軍了。

師舟對溫玉容早已情根深種,知道溫玉容要給暴君衝喜,豈能忍?最後也是師舟最先掀起了起義,推翻了妖後佟夢兒的統治,還在龍椅上一刀斬下了申玨的頭,讓手下將士將申玨的頭顱掛在了菜市場,讓百姓圍看。

而佟夢兒則是被扔進了蛇窟,活活被咬死了,屍體也沒有進皇陵,即使先帝早就把身旁的鳳棺留給了佟夢兒,但她最後的結局不過是草席裹身,丟到了亂葬崗。

……

申玨腦海中已經匆匆過完了一生,而佟夢兒此時雙眼緊盯著太醫,猶如一隻護崽的母狼,隻要太醫說出不好的話,仿佛就要立刻衝上去撕咬斷對方的脖子。

“母後。”申玨有氣無力地喊了佟夢兒一聲。

佟夢兒連忙回過頭,瞧申玨麵色蒼白,唇瓣發紫,心疼得不了,憐惜道:“乖乖兒,母後在呢,怎麼了?”

“讓他們都出去!”申玨加重了點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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