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隻九尾狐(40)(1 / 2)

“玉傾,你在裡麵嗎?”

是江雲跡的聲音。

申玨從石床上坐起來, 對外應了一聲, “我在。”

半響, 江雲跡破水而入, 他修為不如符九陰, 進來的時候, 肩膀上沾了點水珠。他停在洞口處, 拍了拍衣服,才抬眸看向石床上的申玨。

因為總是要入水修煉,申玨在石床上都懶得束發,隻要出了後山,他才會束發, 所以現在一頭如墨的長發鬆散地垂在身後, 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慵懶。

石洞光線昏暗,唯有那雙眼眸亮得出奇。瞳色不是純黑色, 而是帶著一點深青色,就像申玨身上的青麟顏色。

“玉傾。”江雲跡走到石床邊, 在床邊坐了下來,“師尊覺得我修煉速度太慢了, 想讓我們一起閉關一年,你覺得呢?”

申玨聽到這句話, 幾乎立刻就擰了眉。他現在身上的潛龍珠已經不多了,撐不了多長時間,更不可能去閉關一年, 而且閉關一年等於浪費一年。

現在符九陰好不容易跟解沉決裂,他若是去閉關一年,一年後,那兩人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他完全無法預測。

他猶豫了下,才輕聲說:“江雲跡,我現在沒辦法陪你閉關,我要離開天水宗一段日子,要不,你先自己閉關吧。”

江雲跡聽到申玨的話時,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頓了下才問:“是什麼事?能告訴我嗎?”他見申玨一時沒有說話,又補了一句,“我不是想限製你的去向,是我擔心你,你告訴我你去做什麼,去哪裡,我閉關也能放心。”

申玨沉默了許久才說:“我要去玄寒之地,大概幾個月後回來,你不用擔心我。”

“玄寒之地?我聽說過那裡,那裡好像天氣特彆惡劣。玉傾,你去那裡做什麼?”江雲跡又問。

“去見一些朋友,它們沒辦法離開玄寒之地。”申玨隻是這樣說。

江雲跡聽說申玨要去見朋友,倒是眼睛一亮,“要去見以前的朋友嗎?既然要去見朋友的話,那一定要帶些禮物過去吧。”

翌日,江雲跡就拿了一個儲物戒給申玨,“這裡是我準備的一些東西,也有你原來愛吃了,如果路上餓了可以吃一點,如果你不想吃,可以問問你朋友喜不喜歡。”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段話,又笑了一下,看申玨的眼神有些不舍,“我……我後天就要閉關了,我已經跟師尊說過你要出去的事,你不用擔心。”

申玨並沒有怎麼看儲物戒裡有什麼東西,不過此次離開,很有可能就不會再回天水宗。符九陰不在這裡,他也沒有必須待在這裡的理由。所以他翻了下自己的儲物戒,把裡麵大部分的鮫珠拿了出來。

這些鮫珠市價不菲,可以用來換錢。

“這個給你,你要是以後想買什麼東西,可以拿這個去。”申玨說。

江雲跡看著那些水藍色的鮫珠,伸手拿起一個,“這是?”

“鮫人之淚。”

……

當天夜裡,申玨就離開了天水宗,他本跟江雲跡說的是第二日再走,但他並不想對方送他,所以乾脆連夜離開了。

到了山下,戴了帷帽的申玨去租了飛船,因為不想耽誤時間,他包下一艘飛船,直往玄寒之地最近的城鎮飛去,中途不停。

即使這樣,也花了近二十日才到了離玄寒之地最近的城鎮。他下了飛船後,便直接前往玄寒之地。

很快就到了海邊,申玨變成了原形,遊進海裡,一直往深海裡遊,沒遊多久,他身邊就多了兩條鮫人。

那兩條鮫人見到申玨回來,似乎有些興奮,圍著申玨轉了好幾個圈,才引著申玨往前遊。

申玨一入海,就特意釋放了自己的氣息,所以等他到了鮫人一族的族地時,鮫人首領已經帶著一群鮫人在等他了。

“你回來了。”鮫人首領往前遊了一步。

申玨嗯了一聲,“我帶了些東西回來,你待會可以看看。”

申玨把他要給鮫人一族的東西一起放在了江雲跡給的那枚儲物戒裡,直接交給了鮫人首領。因為不確定鮫人能不能參悟那些功法,申玨決定在這裡短暫呆上一段時間。

他在這裡有自己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扇貝罷了,平時睡覺可以在裡麵睡,扇貝能合上。

鮫人首領翌日來找了申玨,“申玨,這裡有本功法,我看有點奇怪啊。”

說這話時,他的臉色有些古怪,邊把手裡的玉簡給申玨。

申玨給鮫人一族的玉簡大都是他自己親自輸入的,有些複雜的地方,他還給做了批注,就是怕對方看不懂,隻有小部分特彆基礎的是他買的,因為外麵商鋪都有賣。

“奇怪?”申玨把玉簡接了過來,用法術打開後,看到浮現出在半空上的文字,卻愣住了。

這上麵講的是雙修之法,不,不能算是雙修,是借雙修吸取另外一方的功法。這是符九陰曾經講過的東西。

鮫人首領似乎發現了申玨表情有些不對勁,咳了一聲,“這東西還好是我先看到的,族裡的孩子們都沒看到,是不是你買玉簡的時候,彆人放錯了?”

“可能吧。”申玨皺著眉把玉簡收了起來,“抱歉,讓你看到這種東西。”

這玉簡上還繪聲繪色出現了兩小人的姿勢,告訴學習之法的人要如何吸取對方的靈力最快最有效。

“沒事,你潛龍珠快沒了吧,我給你拿了一些。”他把申玨之前的儲物戒還了回來,裡麵裝了夠吃幾年的潛龍珠。因為申玨守信地回來了,還帶了很多玉簡,那些玉簡他大概看了一遍,並不是隨便糊弄他們的,所以鮫人首領這次比上次大方了許多。

等鮫人首領離開後,申玨把那片玉簡又拿了出來。

他買的玉簡全是他自己看過的,不可能裡麵混進一片這個,莫非是江雲跡的?隻是江雲跡為什麼會有此等邪術?

但雖然是邪術,申玨還是把玉簡看完了。

又過了十日左右,申玨準備離開玄寒之地,可還沒等他離開,鮫人首領一臉嚴肅地找上了他。

“申玨,有個魔修出現在海邊,似乎是來找你的,他抓了文信,讓文信回來帶他,讓你去見他,你認識魔修嗎?”

鮫人首領一提到魔修,申玨立刻就想到了薛問春。

薛問春居然找到了這裡嗎?

“我去看看。”申玨說完就要往外遊,鮫人首領忍不住攔住了申玨,“我聽文信說,那魔修十分可怕,修為高不可測,你真的認識對方?不需要我們一起去嗎?”

“不用。”如果薛問春是來找麻煩的,申玨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等他遊出水麵,還未上岸,已經看到站在岸邊的白衣青年。

果然是薛問春。

薛問春撐著傘站在海邊,還是一如既往的打扮,白衣長發,麵色蒼白,眉眼陰鬱,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纏綿不斷的雨天,讓人見到都有一種心悶的感覺。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申玨緩步上了岸,鮫人首領最近送了他一身鮫綃做的衣裳,那衣裳可以直接在變形的時候穿在身上。

薛問春目光淡漠地盯著申玨的臉,半響才道:“申玨,你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對方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這讓申玨微微一頓。

原來薛問春早就識破了他,所以才把他跟解沉一起打下了懸崖?

可薛問春怎麼發現的?

是那根捆仙繩?還是什麼?

申玨看了看薛問春,才說:“你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從我的捆仙繩綁住你開始,它很會認人,你戴過它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你當初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是玄寒之地的,據我所知,你是從禁地裡出來的,為何身上那麼多玄寒之地的東西?”薛問春說到這裡的時候,看申玨的眼神有幾分鄙夷,“你防人之心太輕,露出的馬腳實在太多,也隻有符九陰和解沉那一對傻子看不出吧。”

申玨被平白奚落了,他皺了下眉,“就單憑這個,怎麼就能知道我是申玨?”

薛問春扯了下唇角,提起一樣的東西,“你可聽說過窺天鏡?”

窺天鏡?

好熟悉的名字。

好像上次在符九陰的話裡聽過。

“窺天鏡是何物?”申玨問。

原來窺天鏡是可以看到未來的鏡子,可以看彆人可也可以看自己的未來,看了一次之後便不能再看第二次,那鏡子會自動消失,即使第二次再找到那個鏡子,也什麼都看不到。

而想看一次未來,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我用窺天鏡看了符九陰的未來,在上麵看到了你,確切說是你現在這張臉,而符九陰叫你叫的是申玨。”薛問春麵無表情地說,“你殺了符九陰。”

申玨神情頓變,沒有說話。

“我本想殺了你改變符九陰的命運,但符九陰真的很不聽話,所以我改了念頭,與其讓他來殺我,不如我幫你殺了他。當然,我也要想知道鏡子所說的未來是不是真的,所以我把你和解沉一起推下了懸崖,如果你在符九陰手下活下來了,那麼你就真的能殺了他。”薛問春說到這裡,笑了笑,“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居然還能弄得符九陰跟解沉決裂。”

薛問春用窺天鏡看了符九陰的未來,想必符九陰也用窺天鏡看了自己的未來,申玨陪在符九陰身邊六十年,從未看到符九陰拿出過什麼鏡子,所以極有可能,符九陰是很早之前看的,起碼是在申玨出現之前。

申玨回想了下符九陰的話。

也許鏡上所顯示的是符九陰最後跟解沉一起成仙了,所以符九陰才見到解沉的第一麵就決定跟對方簽訂契約,這麼多年,符九陰一直待在禁地裡,也許就是在等解沉的出現。

而薛問春一定是在符九陰出禁地之後用的窺天鏡,申玨有了前幾世記憶,所以符九陰的未來被改變了。

在未來,他真殺了符九陰?

申玨知道這個消息都有些恍惚,因為他現在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薛問春跑過來告訴他,他能殺得了符九陰。

申玨垂下眼,眼裡的情緒變了又變,許久才抬起眼看向對方,“你來找我做什麼?就因為你用一麵鏡子看到了未來,覺得我就會殺了符九陰,如果我不殺呢?”

薛問春眼神都沒有變一下,“你一定會殺了他的,我相信。申玨,你恨他不是嗎?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難道不是因為他?明明你先認識他的,可他隻救解沉,你難道還要犯賤嗎?得不到的東西,就應該毀掉。”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輕,透著一股陰森感,仿佛是從亂葬場吹了一場風。那場風刮到人的身上,讓人從心底裡就感到不舒服。

申玨沉默半響,“你現在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符九陰在淮伽山,現在是你最好的時機,接近他,殺了他。”薛問春說。

……

薛問春告訴了申玨一個地名後就離開了,而申玨在海邊坐了一會。他始終有些懷疑薛問春的用意,可仔細想,似乎又沒有問題,符九陰剛剛跟解沉斷開契約,受了傷,等他傷好,很有可能會去找薛問春。

薛問春不想死,所以來找了他,讓他去殺了符九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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