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美人(46)(1 / 2)

也許是申玨的臉色實在難看, 連酃茶都問了一句, “大人不舒服嗎?”

申玨搖了下頭, 他轉身想往外走, 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想去找陸之道,可陸之道一開始就警告過他了。況且若應修說的話是真的,那忘川河的事情對於陸之道便是永久的悲痛, 難怪陸之道總是勸他,勸他不要跳, 勸他不要接近,因為一定程度上, 他就是幾百年前的陸之道。

申玨最後去了他的新住處,也就是秦艽住的地方,正如酃茶所說, 裡麵的東西儘數換了, 他甚至找不到一點秦艽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

他等到了入夜, 林初硯來了。

林初硯進來時,神情很溫和, 他甚至還走到了申玨的身旁,“怎麼還不睡?酃茶說你有事找我?”

申玨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他原先認為他很了解林初硯,他知道林初硯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們曾朝夕相處, 但林初硯已經死了,眼前的人不是林初硯,而是要曆劫的仙君。

林初硯見申玨不說話,便在床邊坐下,還伸手握住了申玨的手,“你怎麼了?”

手被對方握住時,申玨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手指微微一動,然後慢慢抽了出來,“我聽說你七日後就要去凡間曆劫了,是真的嗎?”

“誰告訴你的?陸之道?還是那個給你送藥的小鬼差?”林初硯眼中似有深意。

“你告訴我是不是?”申玨加重了後麵三個字的語氣。

林初硯沉默一瞬,點下了頭。

果然是,倒也在情理之中。

申玨忍不住笑了一聲,他轉開臉,看著桌子上燃燒的蠟燭。火苗在上方搖曳,蠟油滴到桌子上,留下白色的難看痕跡。

他靜默片刻,站了起來。林初硯看見,伸手抓住了申玨的手腕,“你要去哪?”

申玨回頭望著他,“鬆手。”

“如果我不鬆呢?”林初硯鳳眸悄然轉色。

申玨扯了下唇角,沒被抓住的手開始扯腰帶,隻扯了兩下,他那隻手也被抓住了。

林初硯擰起眉,“你這是做什麼?”

申玨平靜說:“我以為仙君要臨.幸我,所以喜不自禁,立即寬衣解帶。”他頓了一下,“哦,仙君現在沒興致嗎?那能鬆手了嗎?”

林初硯溫和之色漸漸褪去,“你氣我要去曆劫?”

“不敢氣,我隻敢祝仙君早登天庭,重歸仙位。”

在他眼裡,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在境中人眼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要破境,對方要曆劫,他想回到天庭,難道林初硯就不想回去嗎?所以他根本沒有資格要求對方不去曆劫,隻是林初硯明明都決定好了去曆劫的時間,不告訴他,還要做出那種事情。

他還以為林初硯對他尚有舊情,以為還有一絲希望,現在看來,他同秦艽、陵遊之遊並無區彆,不對,他比那些人更賤。一開始他在十殿大殿看到林初硯,就應該明白這個境已經失敗了。

這一路走來,他經曆無數的境,希望絕望無數次交換。到最後,他已經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也許這才是天帝的真正目的。

申玨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眼裡隻有清明,“如果仙君無事,能否放我離開?”

“你要去哪?”林初硯鳳眸裡的情緒複雜。

“回到我該回的地方。”申玨輕聲說。

……

申玨回到了三殿陸之道的住處,他回去的時候,陸之道不在,隻有府邸裡的小鬼在。那些小鬼看到申玨,很是好奇地在申玨身邊轉了幾圈,才說:“你頭發居然長出來了,你不是畫皮鬼嗎?怎麼會長出頭發?”

“不知道。”申玨意興闌珊地回答。

小鬼們對視一眼,又道:“聽說你去伺候仙君了,仙君人好嗎?”

申玨沉默了一會,才說了一個字,“好。”

陸之道回來後看到申玨在,一點驚訝都沒有,他給申玨斟了一杯茶,“回來休息一會也好。”

“謝謝你。”申玨抬起眼,誠心地道了謝。陸之道勸了他數回,是他不聽。

陸之道長歎了一口氣,“你不用謝我,對了,你可以去投胎了。仙君……他特意跟閻王提的,我想他估計怕你難過,所以你投胎的日子在他前一天。我幫你看過了,富貴人家,一生平安順心。”

申玨聞言並沒有多大反應,若非要有,便是感慨對方的大方,他用身體換的東西還真多。他毀了仙君的劫,不僅不用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還可以下一世投個好胎。

“申玨,你還好嗎?”陸之道神情很是擔憂。

申玨搖了搖頭,還對陸之道笑了一下,“好。”

……

六日後。

今日是申玨要去投胎的日子。一大早,那些小鬼就叫他起床,幫他拿衣的拿衣,拿鞋子拿鞋,個個興高采烈,“我們府裡終於有一個不去跳忘川河,而選擇去投胎的了,我看其他殿那些家夥以後還嘲笑不嘲笑我們。”

申玨對鏡整好衣冠,他看著鏡中的人,若不是身後站著的那些小鬼,他恍惚間還以為他在天庭,那時候他早起去修煉,也是對著鏡子整好衣袍再出去。

鏡中人麵容不改,心境已大改。

陸之道在門邊說:“時辰不早了,走吧。”

申玨轉過身,輕輕點了下頭,跟著陸之道往外走,剛走出府邸,前麵的陸之道就停了下來,“仙君。”陸之道對著不遠處的身材頎長的玄衣青年行了禮。

林初硯緩步走過來,他對陸之道點了下頭,又把目光放到了後麵的申玨身上。陸之道是個識趣之人,立刻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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