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兩隻鳥(6)(1 / 2)

白駒過隙, 申玨的日子漸漸變回了入輪回境之前的樣子,不, 也不完全是, 液迦雲山多了兩隻鳥。

那兩隻鳥填滿了他除了修煉之外的空餘時間,尤其是那隻大鵬鳥。

無論申玨怎麼冷臉冷言,舒和珺還是賴在液迦雲山不願離去,加上有默默的緣由,申玨不能直接把對方趕走。

赤炎老祖和師兄並不插手過申玨和舒和珺的事。

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但舒和珺先出了事。最先發現舒和珺出事的是師兄,他急忙忙來找申玨, “師弟, 你家那位出事了!”

申玨來不及糾正對方的說法, 先問:“出什麼事?”

師兄拉著他往外飛,“方才我同他在釣魚, 他突然就暈了過去, 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所以我才來喊你。”

“師父呢?叫師父了嗎?”申玨聽到舒和珺暈過去,不知為何,他的心居然慌了一下。

“我已經讓仙侍去叫了。”師兄說。

等到了他們二人釣魚的湖邊, 申玨才明白師兄為何如此驚慌。舒和珺此時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可他耳後到脖頸這一片的肌膚都變成了羽毛。

申玨蹲下身,試著用法術把對方喚醒,但並沒有成功。赤炎老祖過了一會也趕了過來,他看到地上的舒和珺, 神情變得凝重。

“師父,他這是怎麼了?”申玨看向赤炎老祖,眼神有著擔憂。

赤炎老祖沉吟道:“我現在也不確定,先把人帶回房。”

因為怕默默擔憂,他們三人默契地沒有把舒和珺暈過去的事情告訴默默。赤炎老祖也沒能把舒和珺喚醒,而且舒和珺身上的羽毛越來越多,手臂上都開始有羽毛。

“師父,他這樣子不能被默默看到,默默一定會哭,這樣,我先帶他進我修煉的雲跡山。你們就跟默默說我和他阿爹一起修煉去了。”申玨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沉睡的人,慢慢說道。

赤炎老祖歎了口氣,“也好,我已經讓人去請太上老君,隻是太上老祖仙遊去了,怕是一時半會尋不到。我這邊也會看還有什麼辦法能喚醒小舒。”

申玨轉頭看向自己的師父,輕聲說:“謝謝師父。”

“跟為師客氣什麼,你進雲跡山後不用擔心默默,有我和你師兄照顧。”赤炎老祖看向床上的人,又歎了口氣。

申玨順著赤炎老祖的視線,也看回了床上。床上的青年閉著眼,墨發雪膚,烏眉紅唇,若不是露在衣服外的肌膚已經儘數變成了羽毛,所有人都會以為他隻是睡著了。

當日下午,申玨就帶舒和珺進了雲跡山,雲跡山是他修煉的地方,裡麵沒有仙侍,所有事情都需要自己做。

他每日都會淨水術幫舒和珺沐浴,然後換衣服,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難免會看到對方的身體,也能看到對方身上的羽毛越來越多,不過那張臉倒是一直乾乾淨淨。

申玨剩下的時間會翻看古籍,看上麵可有記載相同的事情,但並沒有。

太上老祖是半個月後來的,他看到舒和珺的情況,先吸了一口冷氣。

“天君這是……又出現了一萬年前的情況啊。”

申玨迅速就想到羽夫人當初跟他說,舒和珺之所以會進入輪回境,就是因為他走火入魔生出無數邪念。

難不成他出了輪回境,那些邪念也沒有清除掉嗎?

“那這……”旁邊的赤炎老祖說。

太上老君連連搖頭,“老仙本無辦法,此事還要靠天君自己了,不過我回去煉一爐丹藥送過來,也許能派上點用場。”

太上老君的丹藥很快就送了過來,申玨按照囑咐,每日給舒和珺喂一顆,可這一喂,就喂了大半年。申玨也大半年未見到默默,師兄每日都會給他帶來默默的消息,說默默還是老樣子,隻是默默很想他們。

申玨也想默默,可是他不敢告訴默他阿爹的事情。太上老君說舒和珺也許很快就能醒,也可能再也不會醒。

舒和珺現在身上已經全是羽毛了,除了那張臉。雲跡山隻有一張床,申玨夜裡躺在舒和珺身旁,也是怕對方突然醒了他不知道。

又過了半個月,申玨在一個深夜突然驚醒了。

他睡得淺,幾乎旁邊的人剛動,他就睜開了眼。

申玨看到旁邊的人坐起來,瞳孔不由一縮,“舒和珺?”

他聲音很輕地喊了一聲,甚至怕是幻覺,都不敢眨眼。

被他喊的人慢慢轉過頭,那張臉在對上他的視線後,身上的羽毛開始慢慢褪去,變成正常的肌膚。

“你醒……”申玨看見羽毛變成正常的肌膚,不由一喜。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坐起來,可還未坐起來,就被撲倒了,與此同時,申玨發現他法術使不出了,甚至身體也不能動了。

才醒過來的青年壓住了他,如水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脖頸間,“阿玨。”

明明是一樣的聲音,可申玨偏偏從裡麵聽出不同的感覺,甚至他覺得眼前人的神情都很奇怪,不對,應該說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明明是一個軀殼,裡麵寄居的靈魂換了一個。

“我還是更喜歡叫你親愛的。”那人輕輕一笑,雪白的牙齒微微一咬,隨後他就低頭咬住了申玨的脖子,像是猛獸咬住自己的獵物一樣。申玨知道對方咬住了他的喉結,也知道對方現在絕對不是他熟悉的舒和珺。

他臉色不大好看,“你是他的邪念?”

咬住他的人沒說話,隻是鬆開他的喉結,可牙齒鬆開了,舌頭都沒有放過。申玨垂下眼去看對方,那個人此時也抬了下眼,眼中媚意橫生。

這種行事作風,這般的稱呼,申玨隻能想到一個人。

“季爻。”

被他喊了的人唇角一勾,“原來你還記得我,那要獎勵一下。”他湊近申玨的唇,輕輕碰了一下。

申玨抿住唇沒說話,太上老君說舒和珺的邪念沒清除乾淨,看來現在他體內的邪念跑了出來。

“不過你還是彆叫我季爻,我不喜歡季爻這個身份,你還是叫我舒和珺吧。”舒和珺說完,又低頭吻了吻身下的人,他仿佛在嘗一塊美味的糕點,一點點地品嘗,直到申玨唇瓣都有些腫了,他才坐起來,可坐起來,他又把申玨抱在自己的懷裡,這一次他不再親唇,而是親申玨的眼睛。

申玨因為對方的行為不得不閉上眼,他咬著牙,臉色微沉。

舒和珺親夠了,終於停了下來,可他也沒鬆開申玨,一直抱著,還問:”阿玨,你最喜歡哪個我?”

申玨被對方的行為弄得怒火中燒,羽夫人明明說舒和珺隨便一個邪念都可以毀滅整個天界,為何這個邪念還不去毀滅天界,反倒在這裡做些儘讓人煩的事。

“都不喜歡,有本事用法術一直定住我,要不然我能動了,我就會像在境裡一樣殺了你!”

舒和珺聽到這句話不僅沒害怕,反而低低一笑,用手指輕輕捏了捏懷中人的臉頰,“怎麼殺?我倒真想死在你身上。”

申玨聞言,眼裡的怒意更甚,他就不應該管這個家夥,當初對方昏迷的時候,他就應該一劍殺了對方。

言語嚇不到人,眼神也無用,申玨硬是被抱了一晚上,直到天明,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而他剛能動,抱著他的家夥就再度暈了過去。

申玨:“……”

他看著再度陷入沉睡的青年,一肚子火無處可發,他施出了法術,但那道法術打在地上,並沒有打在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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