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看著麵前被意外塞進來的弟弟,麵上依舊掛著笑容,但心聲卻不是很愉快的樣子。
付小西被馮青嫋帶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太熱鬨啦!
馮青嫋道彆後離開,付小西就馬上追:“媽媽,這位哥哥是誰呀?”
楚歧東本來不以為意,直到他看到自閨女見到新出現的男人兩要直了的樣子。
付小西真是一點不害羞,衝上去就:“哥哥,請你是媽媽的男嘉賓嗎?”
她仰著頭滿心期待還有點小花癡地看彆人的樣子,是楚歧東沒有過的待遇。
唐遠樞是那種老少皆宜上下通吃的長相,上到九十九,下到剛,大概被他的明媚笑容給擊倒。
楚歧東忍不住拉著付小西的小手臂,怕她一下就像是磁鐵一樣貼彆人的身上。
楚歧東正色:“小西,不是所有人是來參加節目的哦。”
付小西誒了一聲。
“可是這麼帥的哥哥,不來參加節目,很可惜耶。”小孩子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楚歧東臉上的笑容已經繃不住了。
此時此刻,周恪對他,已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抬手,感慨萬分地拍了拍楚歧東的肩膀。
楚歧東彆過頭,看著周恪,一時間,沒有讀懂周恪神裡的意思。
沒有人被誇不開心。
特彆是被一個最甜的小女孩誇。
唐遠樞笑得真切,“你就是小西吧?”
他說完話,就像是變魔術一樣,褲兜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給你。”
付小西不喜歡吃糖,楚歧東知道。不然他兜裡用來戒煙的水果糖也不賣不掉。
可偏偏,就是現,付小西瞧著唐遠樞那張臉,他手裡那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就變得好吃了起來。
“謝謝哥哥。”付小西甜甜地接過,又害羞地撒嬌,“哥哥幫打開一下好不好?”
楚歧東站原地,身上數道落雷齊齊墜下來。
他若是妄圖渡劫成仙的修真人士,此時此刻的這幾道巨雷,必然可以送他原地飛升。
兜裡的水果糖它忽然不香了。
手指尖甚至開始懷念夾著煙的感覺了。
跟楚歧東的複雜心情不一樣,唐遠樞倒是得心應手地幫付小西撕開了棒棒糖的包裝紙,然後將紙單手揉成了一個小球,付小西期盼的神裡,小臂輕抬,手腕一動,包裝紙球就咻地一下飛了出去。
三米內,命中目標。
橙色的包裝紙球不遠處落進垃圾桶裡,因為自身體積太小,根本沒有發出一點響聲。
此逼無聲勝有聲。
楚歧東和周恪一臉漠然。
他們十七八玩爛了的招數,這小孩還玩?
偏偏,有些小孩還真的就吃這一套。
付小西驚歎了一聲。
兩隻小手拍得那叫一個啪啪作響,就跟自動引燃的小鞭炮一樣!
“哥哥好厲害。”
付小西嘴裡含著糖果,明明酸甜不合口味,還硬要憋出笑容。這份違心,完全是顏狗為了美色的低頭。
楚歧東心碎了。
今日秀場的燈光被水晶分割得有多細碎,楚歧東的心就有多碎。
付小西以一種過分真誠的語勸說:“哥哥你人又帥,又厲害,還年輕,糖又好吃,要不要來參加一下們節目呀?”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看到了這一幕,要涕泗橫流,感動萬分了。
內娛拉讚助第一人就算了,居然還能全自動拉嘉賓。
選角導演組的kpi提前完成了有木有呀!
付雲佳實是忍不住了,打斷付小西的“銷售”。
“遠樞,你彆聽小西的。”
付小西黑溜溜的大睛轉著。
“哥哥,你們認識呀。”
唐遠樞:“前是佳佳姐資助的大學生。現大四,準備畢業了,這裡接了個活,來打個工。”
付小西驚歎:“媽媽,你有這麼善良嗎?”
付雲佳表情莫測。她再看了一唐遠樞的臉,保持著笑容沒說話。
周恪這下想起來了這位大學生是誰。
他依稀記得有一天,他和付雲佳母校,聽主任聊起過幾個勤工儉學的學生。付雲佳看了擺主任桌上的照片,了一句站角落裡的男孩是誰。
主任說,他叫唐遠樞。
編導係第一名考進來的,但是裡沒錢,拍學生作業沒錢。學費也是的國助學貸款。
人是聰明,花了幾百塊叫上朋友拿手機拍了一個偽紀錄片微電影。
可總不能一輩子就這麼拍吧?
他們這些教藝術專業的老師,最怕遇到這樣的學生。有天分,但是沒錢。就算是早些年,那些所謂沒錢的導演,也是賣房子一部一部砸出來的。唐遠樞是連房子沒得賣。
沒錢就不要學藝術。
這是最現實也是最殘酷的事情。
付雲佳老師辦公室看過唐遠樞的作品,很短,很粗糙,但是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靈。光是這個節約成本限定條件下發揮的本事,就已經是聰明人可以做到了。付雲佳很欣賞唐遠樞這種不吝於承認自的限製和貧窮,並且能夠直麵這種困境的前提下突破的能力。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付雲佳沒留名字,就拜托主任開了個資助的名義,學習和生活上對唐遠樞幫襯了些。
那天出了辦公室,周恪還記得自開玩笑地付雲佳,怎麼就想到這樣做了。
付雲佳笑著說了一句好看。
也不知道是說老師放的學生作業好看,還是說這學生長得好看。
現周恪覺得自知道了答案。
有其母必有其女。
付雲佳你的顏控基因未免也太強大了吧!!
付雲佳全然不知道周恪心中所想,穿過來後,她就把唐遠樞這件事拋了腦後。主要是也沒怎麼掛記心上。前另外一個時空也沒有怎麼追蹤唐遠樞的後續,隻是偶爾一些商業廣告或者網劇上看到他的名字。那個瞬間想,啊,這孩子已經成長成可以獨當一麵的導演和攝影師了。
這個世界裡,付雲佳沒想到遇見唐遠樞。
聽他說起自的現狀,付雲佳一時間有些不知道作反應。她不過是舉手勞。
說起來。
“你怎麼知道是?”
她記得她請主任做匿名資助了。
唐遠樞笑著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了,主任那個喝了酒什麼說的性子,你覺得他能藏住多少秘密?”
提起共同認識的人的特性,付雲佳就顯得放鬆了許多。
付小西看著他倆的互動,心裡癢癢地,忍不住插嘴,“哥哥,小哥哥,大哥哥。”
付雲佳哭笑不得:“小西,你就這麼喜歡這位哥哥?”
付小西點了點頭。
她喜歡心聲乾淨的人。
唐遠樞哥哥的心聲就很乾淨。
“你要不要考慮來參加一下們節目啊?”付小西賣起來東西是很有一套的,“有錢哦。”
“可以買很多個棒棒糖,奶酪棒,還有牛奶的那種錢哦!”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忍不住要為付小西鼓掌了。
這樣一人多用的小嘉賓請再來一點!摩多摩多!
彆說選角導演了,就連編劇組不用再整活了。
付小西給你整齊全了!
付雲佳真是又覺得小孩搞笑,又因為談的事情是她的事,怎麼也有點抹不開麵子的害羞。
“小西,好了。不要耽誤彆人哥哥的工作。”
“可是——”
唐遠樞救場付小西。
“沒關係。”唐遠樞說,“正好暫時沒有找到下一份的工作安排,不知道節目組願不願意給這個機。”
節目組的人還沒說話,早就把彆人的心聲聽了個精光的付小西就趕忙點頭:“願意願意,願意得很。”
唐遠樞也順著杆子爬,“那現應該怎麼做?是簽合同,還是直接參與拍攝?”
周恪&楚歧東:這小子真煩啊。
節目組當然歡迎變數了,特彆還是可控的變數。
本來劇本是打算讓周恪和楚歧東去球場上揮灑一下汗水,給大展示一下30+左右的老男人也有不油膩能運動的時候。周恪本來也是自信滿滿,想當年,他也算得上是校隊的一把好手。仗著個子高,扣籃輕鬆無比。
楚歧東也是有著自的小算盤。
哪個當爹的不希望女兒麵前一展英姿表現矯健雄風?
他想被付小西用崇拜地神看著,聽她說:“楚叔叔,你好厲害呀。”
以後付小西大了,或者他們熟悉了,楚歧東還能帶她去電玩場玩籃球。
哪知道中間殺出來一個攔路虎。
半道出現的唐遠樞要和他們一起打籃球,還要和他們參與後麵的活動。
一知道這件事,兩位老男人的心情就沒有放鬆過。
這兩天視楚歧東為勁敵的周恪終於恍然大悟,到楚歧東的身邊,借著裝模作樣拉伸的動作,跟楚歧東聊天。
“楚先生,你怎麼看?”
楚歧東活動著自的肩胛骨,掰著自的胳膊肘,雙如炬,看著不遠處付小西纏著唐遠樞,像個小跟班一樣,
付小西自請幫唐遠樞拿身上的東西,唐遠樞那夥居然也毫不客,就忍心讓這麼一個三歲小女孩,幫他抱著衣服。唐遠樞的休閒外套落付小西的身上,快把付小西整個人給蓋沒了。
偏偏付小西被埋得人不人見人,頭不見頭,小腳腳就露出了一小截,還高興得很,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亢奮。
楚歧東忍住自心中的所想,用儘全力以較為淡雅的方式應周恪的題。
“什麼怎麼看?”他說了個半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用睛看。”
周恪瞧著楚歧東,捏著鼻子打趣:“歧東啊。”這個時候周恪就叫得親密了,“你這幾個字是剛醋桶裡撈出來的吧。”
“這樣,一們兄弟倆就聯手,打敗那個夥。”
周恪意有所指,講話的時候還看了一唐遠樞。
唐遠樞正跟付雲佳聊天,一口一個師姐,喊得熱情,聽得周恪刺耳。
周恪很自信地說:“們兩個經驗老道,聯手作戰,一定沒有題。”
楚歧東雖然沒說話,但是沉默著抬手碰上周恪的肩膀的動作,明顯表示了他對周恪的提議的讚同。
像他們這樣的人,誰還沒有經曆過學生時代登上籃球場就能夠引發少女尖叫的日子?誰還沒有過三分投籃連勝的戰績?不是穩穩當當路上還要忽然跳起抬手做個扣籃姿勢的少年長大的嗎?
知知彼,百戰百勝。
彆說了聯手了。
周恪覺得他一個人能打敗唐遠樞。
至少,上場前他是這麼想的。
唐遠樞是個很識相的人,又說話,一上來就說,他是新人,要不就讓周恪和楚歧東一起做他的對手。
付雲佳不想參合這些男人間的破事。
她一邊給女兒擋太陽,一邊為了不讓女兒累,把唐遠樞的衣服拿起來,掛一旁的長椅上。
付小西卻覺得一打二很不公平呢。
她要保護好看的哥哥!
不讓周叔叔和便宜爸爸聯手欺負彆人!
於是,付小西的強烈建議和要求下,這場所謂的籃球友誼賽,變成了1v1的車輪戰模式。
男人無聊,還硬要給這一場比賽加一個彩頭。
一去野餐,誰輸了誰做飯。
付雲佳聽了就當耳旁風。
她看著麵前這三個男人,說實話,真不相信有哪個看起來是廚藝好的。周恪就不說了,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兩個人的默契就於點外賣總能挑中同一店。楚歧東和唐遠樞,一個高高上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佬,一個尚且還專心學業的年紀按照付雲佳對大多數大學男生的預估也應該不做飯的人哎。付雲佳想,今天晚上就讓小西多喝一點奶,買一點方便麵,了戀愛小屋,再去蹭宋雅瑜姐姐的飯。
可付雲佳不意的小賭注,三個男人倒是上心得很。
周恪先上場和唐遠樞對打。
他勢勃勃,遊刃有餘,運球投籃的姿勢熟稔無比,唯一出題的是,人上了年紀,視力好像有點偏差。每次投球,準頭差了那麼一星半點。足夠死人的一星半點。
唐遠樞就和他不一樣了,隻要球他手裡,唐遠樞就能穩穩投入三分球。
隻能說,風水輪流轉,裝逼自有裝逼克。
周恪被打了個狗血淋頭。
付小西就像那種電視劇偶像劇裡的小女生,扯著嗓子喊哥哥加油,把對麵的楚歧東看得紅了。
周恪輸了一把,頹然地坐球場邊的台階上。
付雲佳丟過去一根毛巾。
周恪抬頭,接著。
“擦擦汗吧。”付雲佳真是無奈,“休息?”
周恪心情不悅,被人按地上打的感覺並不快樂。
楚歧東解他的心情,以一種莫名的同道中人的心情上前,站周恪的身邊,大掌壓周恪肩膀上的毛巾上,一切儘不言中。
周恪自擰開礦泉水瓶,苦笑:“靠你了。”
戰鬥欲就像是一根賽場上的接力棒,現,已經是輪換到楚歧東手裡的時刻了。
楚歧東定然點頭,做出承諾。
“放心。”
這兩個字被他說得極有責任感。
事實證明,他確實還不錯。一上場就跟唐遠樞爭了個不相上下。
兩人爭鋒相對,球場上你來往。
付小西看得睛要花了。
這跟幼兒園的小男孩打籃球真的好不一樣哦!
付雲佳她:“小西,你看得這麼認真,有想過希望哪個哥哥可以贏嗎?”
付小西是個十分嚴謹的小孩子。
“媽媽,小楚是叔叔。”她說,“已經不能算是哥哥了。”
周恪坐一旁觀戰休息,聽著這句話,隻覺得心中一時有些悵然。第一次覺得,彆人口中男人的黃金年齡三十歲,是如此得不值一提。竟然連一個哥哥的稱呼換不到!
付雲佳順著付小西的話說:“好好好,那你希望唐遠樞哥哥和楚歧東叔叔哪個人贏呢?”
付小西抬看了下球場上爭奪激烈的兩個人,眨了眨。
這小丫頭還學了反。
好一招禍水東引呀!
“媽媽你希望誰贏呀?”
付雲佳被打了個出其不意,招架不住。
“小西,是媽媽先你的哦。”
付小西耍賴,“可媽媽是大人,大人就應該先答題,做出表率。”
付小西以為自這一把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