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像是田野裡往上猛躥的小草,夜間就能夠生長得高大且超乎意料。
付小西上大班這年,在楚歧東和付雲佳的商議下,他們又準備搬家了。
付小西鐵了心上盛才小學,爸爸媽媽也不可能不完成她的願望。
盛才小學是私立院校,雖然不存在學區房的問題,但是離現在付雲佳住的地方有些遠了。
薛鳳姿錘定音,讓付雲佳搬去盛才附近不遠的彆墅區。
付雲佳知這套房子對於楚家來說不算什麼,但心中有些猶豫。
楚歧東瞧她這樣,便開口點醒她:“雲佳,你現在不搬過來住,媽以為你們不喜歡這套。”
“估摸著,她又去整套新的來。”
付雲佳無奈歎氣,可為了孩子讀書的通勤距離,搬進來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她前的住所,付雲佳打算收拾後暫時租出去。
每個月萬餘的租金,或許對於楚歧東和薛鳳姿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付雲佳來說,能多分,就是多分。
大家齊心協力地收拾著東西,楚歧東也來幫忙了,柳眉枝樂嗬嗬地抱著個紙箱子禮盒走出來。
“瞧瞧找到了什麼?”
付小西正把自己床上的玩偶努力地往箱子裡塞呢。
聽這話,她抱了懷的玩偶下就零零散散地掉進了箱子裡。
然後就像甩手掌櫃樣跑到了柳眉枝的身邊,伸長脖子張望:“外婆,什麼呀,什麼呀?”
付雲佳推著剛剛塞滿的行李箱走出來,箱子在地麵上滾動的聲音頗有分響亮。
她掃柳眉枝手上的盒子,“老東西?”她猜測。
柳眉枝橫了付雲佳,“什麼老東西?”
“這些都是小西幼園裡留下的東西。”柳眉枝揭開蓋子,把盒子放在地上。付小西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是翻找寶藏樣,開始在箱子裡翻閱著。
這裡麵的東西都是付小西每學期期末以後,老師把學生上課畫的畫,寫東西,做的手工都交給了家長。
柳眉枝直以為來都保存得好好的,全都放在這個小巧的箱子裡。
付小西著迷地翻著,楚歧東站過來,拿張卡紙。
卡紙上隻有個個長著根毛的圓圈。
這可把楚歧東給逗笑了。
“這什麼啊?”
他真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白。
“小西,你畫了什麼東西?”
付小西聽這話,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歧東:“爸爸,你看不出來嗎?”
麵對小孩的控訴,楚歧東直覺不對。
他轉頭去看柳眉枝,企圖得到點幫助。
哪知柳眉枝老神在在地看戲,挑了挑眉,繼續裝模作樣地收拾東西,但實際上,耳朵可豎著往這邊偷聽呢。
他又去看付雲佳,付雲佳兩手攤開,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楚歧東騎虎難下,隻好推測著開口:“小西,爸爸不是看不出來。”
“爸爸隻是,隻是有點記不清了。”
付小西昂著頭,看著楚歧東,好看的大睛裡寫滿了無辜的質問。
楚歧東定神看了好畫,才鼓勇氣開口:“小西,你畫的是陽對不對?”
付小西:“爸爸,沒有陽是長在地上的。”
大人怎麼這麼笨呢?
付小西虔誠地發問:“爸爸,你的公司還好嗎?”
楚歧東大驚:“這是地上嗎?”
付小西指了指地麵上那條亂畫出來的綠色波浪線,“這就是草啊。”
草啊!
楚歧東真是給自家閨女跪了。
這種抽象的,概念的美術表達方式,估摸著除了付小西也是沒誰了。
有了這提醒,楚歧東再次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小西是不是畫了個個黑色的小煤球在曬陽!”
柳眉枝沒忍住,偷笑聲。她趕忙在楚歧東控訴著看過來前,側著身子,抬手擋著嘴角的笑意。
這下事情可不好收場了。
果然,付小西聽這話,勃然大怒。
“楚叔叔!”她生氣的時候就這麼喊楚歧東,“你怎麼可以這樣!”
楚歧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付小西生氣了,又委屈了來。
淚啪嗒啪嗒往下落,那叫個說來就來,殺了楚歧東個措手不及。
“小西,小西。”楚歧東手忙腳亂來,付雲佳看了,扯了張衛生紙遞給他。楚歧東說了聲謝謝,然後拿著紙,給小西擦著淚,“寶貝,小公主,怎麼哭了呢?”
付小西可委屈了呢。
“你說是小煤球。”
“楚叔叔,你是不是覺得不好看?”
楚歧東真是冤枉啊。
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