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1 / 2)

林漳臉色煞白靠在床頭,手上輸著液,“這次隻是意外,最近太忙了沒有好好吃飯,平時應酬喝酒都沒有問題,你不必這麼緊張。”

“林漳,這不是你第一次因為應酬喝進醫院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正在試鏡,聽到小吳說你進醫院,心裡有多害怕?”閻忱眉峰緊皺,擰成一座小山。

“對不起,你彆擔心,我沒什麼大礙。”林漳放軟聲音,伸手想要去拉閻忱的手。

閻忱閃躲開,不想讓林漳就這麼敷衍過去,“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你永遠隻會敷衍我,鼎業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用得著你這麼拚嗎?”

“閻忱,你什麼意思?”林漳指尖微顫,眼神幽深地盯著他。

閻忱絲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拚,這些年你每天都在忙工作,應酬,職位越來越高,我以為你坐到現在的位置就會滿意,不會再像從前那麼拚,但我發現,我錯了,林漳你就是無底洞。”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湧上來,瞬間傳遍全身,林漳渾身發抖,“閻忱,連你也覺得我在貪圖鼎業?”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漳,我隻是要你答應我以後按時吃飯,彆再喝酒。”閻忱攥緊拳頭,神情疲憊。

“你以為我不想按時吃飯,很喜歡出去應酬嗎?”林漳臉色蒼白,到嘴邊的很多話最終都被他咽下。

他終究是說不出那些傷害閻忱的話,他不像閻忱是閻家名正言順的太子爺,他隻要有片刻的懈怠,下麵多得是人想方設法將他拉下去。

林漳閉上眼睛靠著床頭,消極抵抗:“我累了。”

兩人再次溝通失敗,單單就這一件事,他們已經不知道吵過多少次,每次都不歡而散,到現在也沒有得到解決。

閻忱最近正在準備拍攝新電影,這是一部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同性電影,男主演剛定下來,是童星出道的井行。

井行雖然國民度高,但一直被限製在從前的角色中,嘗試過好幾次轉型,都失敗了,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母親病重,需要一大筆治療費,傾家蕩產後淪落到給新人做配,在片場被刁難。

恰好被到處晃蕩找演員的閻忱撞見,出手

解圍,井行已經二十八歲,在這個光鮮亮麗的圈子裡,不算年輕了,閻忱一眼相中他身上濃烈的悲劇色彩,當時井行的境遇,正和《行路》中男主角相似。

閻忱當即決定將人帶走,在路邊的涼亭裡,井行試鏡成功,前後隻花費了十五分鐘,井行甚至不知道他表演一番要乾嘛,直到閻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明天來找我簽合同,男主角是你的了。”

他才明白,自己中了大獎,天上真的會掉餡餅,並且還砸中了他,二十八歲,被生活壓彎脊梁也沒有坑過一聲的男人,在這一刻失聲痛哭。

電影中另一個重要角色,遲遲未找到合適的演員,副導演說投資方安排了飯局,想要和閻忱談一談電影的進度,找不到男二號,電影就沒辦法開拍,資方自然著急,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向來不喜歡參加飯局的閻忱這次沒有拒絕。

二十六歲的閻忱不再像從前那麼天真,以為隻是吃個飯而已,到場的人很多,身邊跟著形形色色的年輕男孩兒女孩兒,這個總說去給閻導敬杯酒,讓他賞你一個小角色,那個總說閻導,這是我乾弟弟,聽說你還有一個角色沒找到演員,你看我乾弟弟怎麼樣?

閻忱冷著臉,副導演靈魂都在顫抖,趕緊幫閻忱擋酒,給人賠笑。

這群人當中,隻有一個青年,埋頭猛吃,顯得格格不入,他的經紀人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他一把,“你是豬啊,吃什麼吃,還不快去給閻導敬酒,你不是想要拍戲嗎?”

青年抬眼看了看,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滿臉厭惡的閻忱,低下頭繼續吃。

“這是你手底下的小孩兒?沒見過啊。”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眯了眯眼緊盯著青年看。

“李總,這是我家知夏,之前是唱歌的,這不是唱片不景氣嗎,打算轉型試試,還望李總多多關照才是。”經紀人搓了搓手,一臉諂媚。

李總樂嗬嗬地笑道:“好說好說,知夏是吧?來陪我喝一個,角色什麼的好商量。”

經紀人立即給路知夏倒滿一杯子的酒,路知夏頓時臉色煞白,“張哥,我喝不了這麼多……”

“謙虛什麼,知夏你不是最能喝的嗎,李總您不知道,我家知夏可崇拜你了,早

就想敬您幾杯,可惜他膽子小不敢上前和您搭話。”

路知夏連嘴唇都嚇白了,可他一個小歌手,哪兒敢說走就走,他本來是跟著王姐,但他的人氣不大行,前段時間被王姐換給了張哥,張哥隻圖眼前利益,可不會為藝人做長遠打算,在他手裡時,就要謀取最大利益,榨乾藝人所有價值。

“我走了。”閻忱聞著這些香水味,隻覺腦子發脹,周圍男男女女們的笑聲,諂媚逢迎的聲音,讓他心煩氣躁,半分鐘都待不下去。

副導演一聽,慌亂地想要攔住他,本來還想討好閻忱,拿到一個小角色的男男女女們,瞬間嚇得不敢靠近,以為自己惹怒了閻忱。

房間裡遽然陷入一片安靜,於是李總逼路知夏喝酒的一幕,顯得格外突兀,路知夏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已經渙散,他的經紀人還在不停地給他倒酒,嘴裡說著奉承李總的話。

路知夏難受地說:“張哥,我真的喝不了了。”

李總臉色一沉,“小張,你這小孩兒是不是不給我麵子,不是說他很崇拜我,很能喝嗎?這才第幾杯就不行了。”

“沒有沒有,知夏在和您撒嬌呢。”經紀人曖-昧地笑了笑。

李總的目光不禁從路知夏清雋的臉滑到他凹陷的鎖骨,再是那細瘦的腰,聽說這男孩兒是歌手,唱歌特彆好聽,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更好聽。

路知夏已經吐過三次,胃裡麵火辣辣的疼,嗓子也刺痛得厲害,他不敢再喝下去,他怕嗓子毀掉,可他說了不算,他滿心絕望,甚至生出一種一了百了的心。

他隻是想唱歌,卻被逼著來了這種飯局,明明來之前張哥說隻是普通的飯局,也是自己太傻了,信了他的鬼話。

這個李總摸了好幾次他的手,被他躲開好幾次,剛才他在廁所裡吐完後,本來想偷偷溜走,大不了回老家,可張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還用合約威脅他,酒精糊住腦子,路知夏在迷蒙間想,要是今天逃不了,他就從窗戶跳下去。

閻忱盯著路知夏看了會兒,忽然伸手將路知夏提起來,路知夏下意識回頭看他,但視線重影,哪還分得清眼前是人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