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舒服的眯著眼睛的姑娘,聽著耳邊這一聲近乎呢喃的耳語,忍不住睜開眼睛,可是下一刻她的唇已經被吻住。
忍了整整一天的程望之可不打算再忍耐下去。
阮冬至原本沉迷在這個溫柔旖旎的親吻之中,直到她身上衣服被輕輕掀開,她才察覺不對勁,待她握住他的手掌,朝他看過去時,就看見男人深邃的黑眸之下已經隱藏不住的濃重欲.望。
“冬至,”他輕聲念著她的名字,隨後越發靠近。
終於阮冬至也忍不住,朝他靠了過去。
……
程望之並未立即離開小鎮,反而在阮家住了兩天,原本阮冬至以為這種小鎮他會住的很不耐煩,可是他卻很能適應。
“以前有個人跟我說過,小鎮有小鎮的活法,我當時還以為他隻是在找借口,現在發現他好像說的是真心話。”
阮冬至好奇的看著他,“誰跟你說的?”
“家裡人,以後你會有機會見到他的。”程望之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在農曆新年來臨之前,程望之離開小鎮,阮冬至父母也沒挽留,因為知道他也要回自己家裡過新年。
臨走的時候,程望之抱著阮冬至,輕聲說:“冬至,下個新年,我們一起過好不好。”
下一個新年一起過。
在中國人的傳統裡,新年是要跟家裡人一起過的。
阮冬至聽懂他話裡的意思,輕輕點頭:“好。”
*
過完年,阮冬至依舊還在家裡的時候,就接到律所打來的電話,說是之前對於她的調查已經結束,而且她的職務被恢複。
阮冬至冷笑了一聲,不過她也在家待夠了。
她回去之後,也沒多說,隻是把上次留下來的東西直接收拾妥當,在收拾的時候,何主任讓助理過來找她。
結果阮冬至壓根沒過去,隻是說了一句,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所有人看著阮冬至拿著自己的東西,瀟灑離開。
阮冬至之所以沒在被停職的時候選擇離開律所,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她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不是被趕走,隻是單純不想留在這裡受窩囊氣。
雖然心中也會有惋惜,偉恒畢竟是她畢業之後進入的第一家律師事務所。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在這裡乾到最後,一步步從實習律師成為律所的合夥人,站在律師這個行業裡的金字塔之上。
不過阮冬至也不是一時衝動,在家期間,確實有其他律所來招攬過她。
她這幾年在南江也不是全然沒有名聲,以她的資曆,去一個稍微小點的事務所,完全可以成為權益合夥人。
不過阮冬至也不想將就自己,她知道大所說大所的好處,而小律所也有小律所的局限。
所以最後她選擇了一家叫君問的律所。
因為這是一家專門從事銀行金融、兼並與收購等金融方麵業務的律所,雖然業務範圍沒那麼廣泛,但是勝在業務能力強。
阮冬至在入職之前,找司唯吃了一頓飯,慶祝自己的失業。
“你辭職了?”司唯一臉擔憂的望著阮冬至。
阮冬至點頭:“以後我沒錢,你會養我嗎?”
司唯立馬點頭,她說:“我最近漲工資了,你今天想吃什麼,儘管說我請客。”
看著麵前小傻子一樣的司唯,阮冬至被逗笑了。
隻是司唯略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家程先生人呢?”
阮冬至看著她,“乾嘛,你剛才說養我,都是在騙我嗎?”
“當然不是了,”司唯立即搖頭。
於是她也不敢多問,而這也是後來阮冬至沒想到的,她隻不過是皮了一下,就讓司唯一直誤會了將近大半年。
雖然阮冬至沒拿到勝陽的合同,但是程望之也不是全然沒幫她,三月的時候她就接到了一個上市的案子,而且是赴美上市的大案子。
這事兒是程望之帶著她親自拿下的。
好在君問的律所在業界也十分有名,因此在雙管齊下的作用下,阮冬至直接拿到自己人生第一個獨立進行的案子。
六月的時候,她去了一趟美國,也見了葉颯一麵。
原本她對葉颯擔心不已,因為自從葉颯離開南江去了美國之後,她們就再也沒聯係過,直到兩人見麵,阮冬至見她狀況不錯,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下半年的時候,葉颯從埃塞米回來,她們三人這才徹底重聚了起來。至於阮冬至也因為之前那個項目的成功,晉升為律所合夥人,而到了年底的時候,律所給她上報了律師協會年度成果大獎。
雖然他們當律師的看重是項目結果,這些獎項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但是誰會不喜歡拿獎呢。
而年末時,不僅各種頒獎典禮變多,就連各種慈善晚會也開始陸續舉行。阮冬至陪著程望之參加了一場慈善晚宴,這也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公開出現一個場合裡麵。
她以前也參加過這種晚宴,並不算太緊張,隻不過這次打量她的眼神明顯多了起來。
“你是不是也太受歡迎了,”阮冬至低聲問道。
程望之微挑眉,“阮小姐,你怎麼就不覺得他們是折服於你的美貌?”
阮冬至被他的話逗笑了。
而很快,慈善拍賣開始了,阮冬至一邊過目手裡的拍品名冊,一邊聽著上麵拍賣師不斷喊出的聲音。
直到有一條鑽石項鏈出現時,現場的氣氛這才火熱起來。
原本阮冬至也是看個熱鬨,津津有味聽著周圍的人開始叫價,直到價格來到六百萬的時候,旁邊的男人舉牌,“六百六十萬。”
阮冬至豁地轉頭看向他,隻不過她也沒說話。
但是不遠處有個男人也跟著叫了一次價:“六百八十萬。”
“七百萬。”
“七百二十萬。”
兩邊跟不服輸似得,一個剛落下,另外一個就舉了起來。阮冬至心驚肉跳的看著價格不算攀升,待對方又喊了一次價格的時候,阮冬至忍不住轉頭看向那邊。
那人坐在燈光微暗的地方,雙腿交疊,身體微靠後。
也不知是因為那邊的燈光有些偏冷,還是那人此時臉上沒什麼表情,那樣英俊的一張臉,顯得冷而寡淡。
阮冬至心下略有些驚訝,她本以為程望之這長相算是難逢敵手。
可是對方的長相則是越發顯得,禍水?!
阮冬至想來想去,好像隻有這兩個字才有點兒精準。
眼看著這場上的兩人跟較上勁似得,阮冬至忍不住低聲說:“你很喜歡這條項鏈嗎?”
“哦,也沒有,”程望之表情淡然,待淺笑後,他輕聲說道:“隻是覺得這裡麵的拍賣品,這條項鏈跟你最配。”
阮冬至原本以為他買了是要送給彆人,這一聽,趕緊握住他的手掌。
“你是送給我的?”
程望之覺得她這話說的好玩,他問:“你是我女朋友,我買了項鏈不送給你,要送給誰。”
“這個價格已經遠遠超過項鏈本身的價格了,”阮冬至按住他的手掌,低聲說:“我不是很喜歡,而且我們不要當冤大頭。”
程望之聽她這麼一說,又輕笑了聲。
隻是這一次,他沒再舉手。
而項鏈最終也在八百萬的成交價格拍下錘子,場上一片掌聲,畢竟誰會不喜歡看這種一擲千金的豪爽場麵呢。
等拍賣結束的時候,阮冬至跟程望之起身,正好跟那位先生撞了個正著。
誰知程望之居然停下腳步,主動跟對方打招呼,“傅先生,好久不見。”
“抱歉,太太任性,隻要那條項鏈,”傅錦衡淺淺頷首,“所以剛才不能割愛。”
程望之輕笑,卻是轉頭看向身邊的阮冬至,笑道:“沒關係,我家這個挺懂事的。”
對麵的男人也未多說,隻是又點了下頭,很快對方離開。
阮冬至等到他離開之後,這才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問道:“你們認識?”
“以後你就知道了,”程望之說道。
阮冬至狐疑的看向他,不過程望之沒說,她也就沒追問。
隻是沒想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居然又撞上了那位先生,隻不過這次他跟一個身上披著西裝外套的長發姑娘站在一起。
那姑娘身上披著的外套,顯然是從他身上脫下來。
“沒想到你真把這條項鏈拍下來了,”姑娘的聲音透著滿足,隻是下一刻又略顯傲嬌的微抬下巴,強調道:“好吧,這次就先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阮冬至好奇的看過去,本以為那樣清冷的男人,下一刻就會轉身離開。
結果她聽到那位傅先生輕笑開口:“傅太太的大度,不甚感激。”
“你知道就好,”長發姑娘微偏頭,又突然抱怨道:“傅錦衡,這高跟鞋也太難穿了。”
阮冬至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姑娘偏過頭,一張明豔不可方物的臉露了出來,阮冬至微怔了幾秒後,腦海中隻剩下幾個字。
人間富貴花。
這姑娘明明隻是笑,卻明豔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輕笑著挽住程望之的手臂,或許,這又是一個值得去了解的故事。
*
律師協會那天的頒獎典禮之前,阮冬至收到了程望之送來的首飾,她微驚訝的表示,她隻是去領獎,而且還是一個律師協會的獎項而已。
“上次的拍賣品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很喜歡,”程望之最近似乎喜歡上了給她買東西的感覺。
反正他不管去哪兒,哪怕隻是去個北京、上海,回來都要給她帶一堆禮物。
阮冬至有種她不是馬上要收到禮物,就是正在收禮物的感覺。
不過她也總是拗不過程望之,在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之後,她發現他總是有各種辦法讓自己乖乖聽話。
於是頒獎典禮當天晚上,她盛裝出席。
在會場的時候,阮冬至還忍不住給他拍了張照片,畢竟禮服是他選的,首飾是他送的,結果她穿上戴上之後,最應該看見的人反而沒看見。
阮冬至這次領的獎項是年度最佳成果獎。
得獎的是她之前做的那個上市項目,阮冬至坐在台下,律師協會也算是財大氣粗,特彆是今年據說找到了新的讚助商,就連頒獎的地方都顯得格外高大上。
直到她的名字被念到時,她帶領整個團隊上台。阮冬至知道新人律師的艱難,所以這次報的獎項裡,她是以團隊進行申請。
待上台之後,主持人笑著說道:“下麵有請頒獎嘉賓,也就是這次特彆讚助本次活動的勝陽集團CEO,程望之先生。”
阮冬至聽到這個名字時,立即朝舞台的另一邊看過去,果然就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上來。
他英俊的麵孔,還有高大挺拔的身材,惹得底下一陣鼓掌。
這位勝陽的程總一向出名,畢竟這個年頭,有錢人不少,但是這種長相的有錢人真的是鳳毛菱角。
待開始頒獎時,程望之在給她團隊其他人頒獎時,嚴肅而認真。
可是當他把獎杯遞到阮冬至麵前時,在阮冬至雙手接過時,他突然微微傾身,在輕輕擁抱著她之後,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一時,場下嘩然,而隨後鼓掌聲用力響起。
而在台上,程望之看著麵前的姑娘,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阮小姐,你願意在餘生成為程太太嗎?”
阮冬至看著他,周圍如潮水般的掌聲仿佛消失在她耳邊。
因為她眼前隻剩下他,耳邊隻有他的聲音。
“我願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