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雨，怎得出了園子。”
餘堯伸手摸了摸傅琛有些濕潤的發絲，少年的臉頰也一片冰涼，有些嗔怪道：
“來了怎麼也不進來！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這三天兩頭的生病，才剛好！”
雖然好像是被罵了，但是傅琛心裡說不出的...一絲溫熱。
“元寶，你去打些熱水來，”
“無事的娘親，就是衣角沾了些水，身上都沒有濕。”
餘堯皺眉道：
“你這腿腳最不能受寒，先將外袍脫下來吧，我給你拿一件披風。”
因為傅琛是坐著的，撐著傘難免會將水滴到腿上，外袍的下擺都被打濕了。見少爺沒有反對，亦青動手將傅琛帶著濕氣的外衫脫下，立馬又裹了一件加厚的披風，倒是也不會冷。
元寶端來熱水，讓傅琛擦把臉又暖了暖手，整個人麵色都紅潤起來。
“為什麼在院外不進來，來尋我何事？”
原本以為這一茬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餘堯又問了一遍，傅琛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就像一個被責問的孩子，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我...見雨停了，便想出來走走，聽見娘親撫琴，不想打斷。”
少年耳尖紅了紅：“我以前從未聽過娘親撫琴，聽說我母親生前琴藝也是一絕，可惜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便想著多聽一會。”
先夫人走的太早了，傅琛對親娘的記憶十分模糊，連長相都記不清，更彆說記得其他的事。
“原來是這樣，不過下次可不能再這樣淋雨，你若是想聽琴，我彈於你聽便是，現在我就是你的娘親。”
“真的嗎？”
看著少年有些驚喜的神色，既覺得有些心疼，又道現在的傅琛好純情。
“當然，不是什麼難事。”
“娘親剛剛彈得那首，是什麼曲子？”
“那個啊，我隨手彈的，沒有曲譜，想到什麼就彈了出來，”
餘堯回想著剛剛彈奏時的心境，隨性而作，亂彈一通：“嘿嘿...不過也算你趕上了，這首曲子我可彈不出第二遍了，算是絕響。”
所以這首曲子隻有他一人知曉，日後再不會給其他人彈奏了嗎？傅琛衣袖下的手漸漸收緊，他除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聽過一遍的聲音，照樣也能記得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雙腿殘疾，此消彼長，智力和其他方麵的本領都遠超常人，不過他並沒有學習過音律，隻是書上看過，不知道能不能複原此曲譜。
傅琛的視線落在餘堯的芊芊玉手上，開口道：“娘親怎麼不戴護指？”
“剛剛一時興起，隨便彈彈就忘記戴了。”
餘堯走至隔間，在儲物木架上找到了那一副藤甲護指。
“你想聽什麼，我再來彈一首。”
傅琛在桌案上的琴盒旁邊拾起一本老舊的琴譜，隨意翻了翻，翻到一張泛黃的曲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