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在廚房熬漿糊,這段時間的鍛煉,唐天天早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聞著米香還以為是姐夫準備的早餐,“姐夫這稀粥熬的是不是有點太粘稠了?”都快成漿糊了,不知道吃起來好不好吃?
江川又好氣又笑,“你的飯在大鍋裡溫著,這個是貼對聯的漿糊。”
唐天天:“……”
早餐後,兩人開始貼對聯,裡裡外外,加在一起有五扇門,上聯下聯橫批都加在一起要花費不少時間。
伴隨著外麵的鞭炮聲,終於有了年味兒。
對聯貼完,他們收了洗好的被套,才落了鎖回村。
路過一家書店,江川停了下來,本想買本醫書,縣城太小了,並沒有找到他需要的。
最終買了一本徐誌摩的書,從衣兜裡拿出了夢夢那張照片,隨意翻動著,最後停在了雪花的快樂那一頁。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麵上有我的方向
就那麼湊巧是這首詩,說的就是他現在的心境。
將照片在這一頁夾好,而唐夢夢就是他所認定的方向。
回到草莓村時,已經是下午了。
江川將自行車送還給村長家,然後又借用了電話。
給爺爺他們拜了年,家裡好像沒有草莓村這裡有過年的氣氛,倒是安安靜靜的。
江遠征聽著鞭炮聲從話筒中傳來,有一陣的失落。
孫子跑去陪孫媳婦兒了,這叫什麼事兒?
“小川,明年你帶她回來吧!”
江川眸光流轉,“等方曉萍嫁人再說吧,我不希望大院裡的人亂嚼舌根,讓夢夢心裡不舒服。”
江遠征一怔,這一刻有那麼一瞬間懷疑小川是喜歡對方的。
不是他反抗這個家,一氣之下才娶的媳婦兒嗎?
“爺爺,我替夢夢向你們帶聲好。”
江遠征氣呼呼的反問,“她為什麼不親自打電話拜年?”
“我拒絕了。”
“為什麼?”身為長輩,他連孫媳婦兒的拜年都不配嗎?
江川理所應當的說道,“我怕你們故意刁難她。”
哐鐺一聲,江遠征將電話切斷了,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粗喘了幾口氣,憤懣的自言自語,“這個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爺爺。”
雙胞胎的江息糾正,“爺爺,你說錯了,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麵對江遠征怒瞪如銅鈴的雙眼,江息很沒骨氣的擺手投降了,“是有了媳婦兒忘了爺爺,你說的沒錯,是我記錯了。”
江息好委屈,決定等二哥回來好好告上一狀。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二嫂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能把二哥迷的過年都不想回家了。
曉萍姐曾說過,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如此一想,江息不免感慨,“我二哥也是一個看重美色的人。”
*
天剛蒙蒙黑,外麵就不間斷的響起了鞭炮聲。多半都是村子裡稍稍有點錢的人放的,畢竟能展現出自己財力的事情不多,放鞭炮也算是一種。
其他家裡條件不太好的沒買鞭炮,就等著湊彆人家熱鬨。
為了證明他們也賺了錢,草莓村裡扣大棚的五家都買了,還定好了時間一起放。
大年三十的習俗就是守歲,祝願家中的老人可以長命百歲。
農村沒有什麼可娛樂的,他們吃過晚餐就玩起了撲克牌,期間還聊到了這兩天他們打掃房間的戰果。
聽說江川把所有的床單被套都洗了,唐夢夢錯愕到下巴都快掉了。
江川盤腿坐在炕上,理著牌,久未等到唐夢夢出牌,不禁抬眸。“怎麼這麼看著我?”
“不是說讓你堆放在一旁嗎?等我下個禮拜有空回去了再洗嗎?”
“嗯,我也沒什麼事兒,就順手給洗了。”
三套床單被套被他說的好像洗個襪子一樣簡單。
視線最終落在了江川修長的手指上,好看的讓她自慚形穢,難以想象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主竟然蹲在地上洗這些東西?
江川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挪了挪位置,雙腿換了個位置盤,“你放心,我洗的很乾淨。”
唐母坐在一旁,拍了唐夢夢一巴掌,“你就知足吧,我和你爸結婚這麼多年,他都沒幫過我洗一次床單,你要求彆太過分了。”
唐夢夢好生委屈,她就是覺得男主跌落神壇了,又沒說彆的。
唐父笑著打圓場,“我的確不如小川會心疼媳婦兒,也是咱們夢夢有福氣,找了小川這樣好的丈夫。”
“可不是,十裡八村打聽打聽,也找不到咱們小川這樣好的女婿。”
江川第一次覺得,被人誇獎也是一件難受的事情。
不過再抬眼看著一臉鬱悶的唐夢夢,好像誤會越來越深了。
江川覺得自己挺壞的,就喜歡看她有嘴說不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