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2 / 2)

臨行之前,四皇子身邊的嬤嬤鐘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聲道:“昨夜陛下並未歇在乾清宮,而是在許貴人那裡留宿了,如今……尚未起身。”

如此一來,他們想要跟皇帝請安便有了兩個選擇,一個是去乾清宮等候,但多半是等不來的,畢竟皇帝如今極是寵愛這個比自己小了足足二十歲的年輕妃嬪,在延禧宮中一待便是大半日。

第二個選擇便是去延禧宮外請安,隻是這麼一來,難免還要向庶母許氏行禮。

許氏是令國公府中養的歌女,生得嫵媚嬌俏,楚楚動人。去年剛剛入宮侍奉,皇帝新鮮勁兒還沒過,如今十日裡竟有四五日是歇在她處。

陸想容心中升起了幾分隱隱的怒意,彆說是在規矩森嚴皇家,就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和新婦,也斷然沒有要向父親通房敬茶的道理。

皇帝這麼做,雖不說是故意為難,但擺明了是沒把他們二人成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蕭攸臉上並不見幾分驚訝,似乎對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要有預估,隻是臉色在聽到消息的一瞬間沉得厲害。

他並未跟陸想容解釋什麼,隻是沉默地帶著她出門往乾清宮趕去。

守在乾清宮門外的內侍王富見到四皇子夫婦前來拜見,陪笑著走上前來:“兩位殿下可是過來給陛下請安?今兒實在不巧,陛下歇在了延禧宮,四殿下,您看……”

您兩位是不是去延禧宮請安更好一些?

蕭攸道:“冒昧問一句,父皇什麼時候能回乾清宮來?“

皇帝去了延禧宮後,至少要同許貴人廝混到歇完晌覺才會離開。

王富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這個……奴才也不好說。”

蕭攸淡淡瞥了王富一眼,轉頭低聲對陸想容道:“委屈你了,第一天進門便遇上了這些事。”

陸想容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比起聽他安慰自己,她更想知道的是對方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緊接著,她就聽他對王富道:“今兒怕是不好見父皇了,雖不能麵聖敬茶,但終究禮不可廢,我們就在乾清宮門前磕個頭罷。”

對於蕭攸的這個決定,陸想容應得十分痛快。

她兩人在乾清宮前磕了這個頭,想來過不了半日功夫,闔宮便都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前世關於蕭攸的那些傳言果然是真的,這男人當真不是什麼好脾氣之人,皇帝不顧他的麵子,他也不給皇帝半分臉麵。

不管怎麼說,他們夫婦的禮到了,敬意也到了,皇帝此時理虧,名聲也難免不好聽,卻不能罰他分毫,當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思慮不周的人是皇帝,即便是幾位皇子遇上這是也大都隻能忍氣吞聲,他卻能在受了委屈就直接懟回去,的確是個狠人。

但這對於陸想容而言,絕對是件好事。

況且她既然已經跟了蕭攸,就基本跟幾位長輩的恩寵絕緣了,此時也不必想著跟皇帝、太後把關係搞得多好,隻要能麵子上過得去就算是很難得了。

她上輩子給皇帝磕頭的次數實在不算少,也並沒有多想去給他磕這個頭。

況且就算皇帝不出幺蛾子,他二人去磕頭敬茶聽訓,絕對不會就草草磕一個頭離開這麼簡單。

如此這般,也算是歪打正著。

= =

慈寧宮。

胡太後在聽到方才乾清宮裡發生的事情後,當即摔了女官剛剛奉上的菊瓣翡翠茶盅。

這個老四,當真是膽大包天,沒有半分眼力勁兒,竟然當眾給皇帝沒臉。

昨晚就聽敬事房的人說,皇帝傍晚時分就去了延禧宮許氏那裡。

太後也沒放在心上,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小輩在這些事情上能讓步的總該讓步,即便第二日皇帝不能起身去乾清宮,兩人去延禧宮給皇帝敬茶也不是不可。

太後身後的姑姑宋氏站得筆直,不敢出聲。

依著她的想法,得皇帝這事其實做得挺不地道的,不光弄得四皇子為難,就連四皇子妃也難免委屈。

可太後護短,不好說什麼。

太後也知道此事對皇帝影響極壞,奈何事情已經發生,不好轉圜,她歎了口氣,對宋姑姑吩咐道:“罷了,你等皇帝得空時候私下同他說說,老五老六幾個也馬上就要成婚,再不能這樣讓人看笑話了,寵愛嬪妃要有個度。”

想起許氏那一副妖妖嬈嬈不省心的樣子,太後不由得加重了口氣:“還有那個許氏,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規勸皇帝,讓敬事房撤牌子三個月,禁足十日,抄女四書三十遍靜心。”

說話間,慈寧宮總管太監佟喜來報,四皇子攜新婦來給太後請安了,此時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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