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開府(1 / 2)

慈寧宮。

佟喜從慎刑司問話歸來,看廊上的幾個宮女都站在那裡,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副縮頭鵪鶉的樣子,大概也明白了幾分。

剛才太後發了好大的火,把最喜歡的一套紅地白梅琺琅彩茶具都給砸了。

收拾碎瓷器的宮女因為聲音大,直接被拖出去罰跪了,大家都是一臉懼怕。

宮人們所料不錯,這幾日的太後的確是心情不佳。

就在昨兒清晨,皇帝接見了查案歸來的五皇子並留了午膳,後派人浩浩蕩蕩去往皇子所送賞的事情,宮裡大多數人都知道了。

太後覺得,皇帝這樣獎賞老五,說他辦差辦得好,實則就是在打她這個太後的臉。

孫桓是她身邊最得用的奴才,辛苦伺候了她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做一些貪贓枉法的事情,看在這些年辛勤伺候的份兒上,也應該從輕發落才是。

皇帝倒好,就這麼由著老五和刑部那幾個愣頭青胡來,給孫桓定了個十惡不赦的罪名,這不就是擺明了說她這個太後連身邊人都管不好麼?

真是荒唐至極!

可這一係列的事情實在有些超出了她的把控能力。

她也知道孫桓跟著自己的這些年,背後並不乾淨,在朝中也下過不少黑手。

孫桓失蹤後,她第一反應也是被仇家報複,所以才會請皇帝派出大隊人馬尋找孫桓,不能讓此次惡□□件在她宮人當中發生。

結果沒過兩日,孫桓找到了,還是橫死異鄉。

她除了憤怒外還有恐懼,故而對著皇帝施壓,要求一定要查明真相,將凶手繩之以法。

可事情卻滑向了不受控製的方向,她幾次派人示意,奈何刑部那幾個跟著五皇子出門辦案的愣頭青根本不買她的賬,且人在京外,她的人也沒那麼大的調動力度,最終沒有攔住。

才讓孫桓做所的那些事情都被公之於眾。

這麼一係列的事情下來,太後開始懷疑這是高手做了個局。引導著他們一步步深入探查,甚至連她也算計在內,而最終想要針對的目的置於一個——慈寧宮。

或者說,是她這個太後。

佟喜彎著腰快步走了進來,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太後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有事。

“說罷,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佟喜小心翼翼道:“奴才從前有個同鄉,在慎刑司做了一輩子的事,這次有幸跟著五皇子和楊大人出門,他今兒找了奴才,說了出門辦案的幾件事,奴才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奴才覺得,自個兒腦子笨聽不懂也是有的,故而一個字都沒敢漏下地都聽完了,回來跟太後說,請太後決斷。”

胡太後道:“你隻管說便是。”

佟喜便將那同鄉說的幾個線索都告訴了太後。

太後聽完佟喜的話後眯起了眼睛。

從這幾條線索和涉及到的人來看,樁樁件件似乎是和四皇子蕭攸有關。

可就這件事情而言,不論是蕭攸還是蕭攸的人都沒有參與到其中,做的最大的限度也不過是推波助瀾,但其實自身再乾淨不過,他們也是空有懷疑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而且就算是他推波助瀾,早日揭開了孫桓犯下的罪責也沒什麼,孫桓那就是罪有應得。

況且如今並沒有直接證據指向蕭攸,太後也隻能疑心和猜測。

若這一切是無由指正,太後覺得也能說得通。若真是老四做的,反而叫她有些奇怪。

她不待見老四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為什麼老四隱忍這麼多年,突然就出手了呢?

還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才真正叫人費解。

就在今兒清晨,五皇子的母妃定妃還特意過來了慈寧宮一趟,送了兩件工藝極好的玉璧和幾樣時令鮮果過來。

估計是怕自己把賬算到她兒子頭上。

不過太後倒是並沒有對五皇子不滿,誰都知道老五是個草包,辦不成什麼事情,也製不住下麵的人,刑部那些人若是沒有老四的授意,也不會辦案辦得這樣痛快。

話說回來,孫桓的確也是有些不知收斂了,犯得這些事情就是刑部尚書親自來了都不一定能掩得住。

如今人都死了暫且彆論,就是人還活著,這些罪責隨便拿出一條來,都夠他死好幾次的。

但太後就是覺得自己很疲憊,前所未有的疲累。

不知為什麼,她感覺自從去年過了壽辰宴後,就處處不順,最近發生的事情這麼多,樁樁件件,卻沒有一件事情讓她覺得透氣。

近來精神不濟,於禮佛一事上有些懈怠,看來也是時候去寶華殿上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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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有了新的消息傳來,太後去寶華殿上香的時候著涼了,大病一場。

原本按著慣例,他們出宮開府前要去太後那裡請安,再聆聽一番訓話的,現下也都給免了。

陸想容很開心。

太子幫著他們算了一個黃道吉日,可蕭攸有些信不過,又讓恩師李嵐也找人算了算,得出的確是一個適合搬家的好日子,於是他們就決定於那日正式搬家。

出宮那天,陸想容起了個大清早。

春生一邊給她洗臉上妝,一邊詢問她,王妃您想要穿哪件衣服?

陸想容往衣櫃裡一指:“就這個顏色的衣服,我記得還有一件腰身上更是服帖一些的,立領窄袖,做得有點像騎裝的衣服的,今天遷居是喜事,就穿這件石榴色掐金撒花裙最好。”

正在此時,蕭攸梳洗好過來,身上穿了一件緋色織銀雲紋外袍過來。

他衣服大都是藍色和玄色,為著接下來七皇子和八皇子婚禮做準備,所以太子叫著給幾兄弟都做了一些新鮮顏色的衣衫。

所以他才有了這樣一身衣裳。

這麼一看,兩人雖是不約而同,卻也是意外的相配。

她在看他的同時,他也在看她。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她紅衣繡裙之下包裹的腰身。

他不由想起了昨日夜間摟著她磨在一處的情形。

她的腰身就是這樣盈盈一握,曲線玲瓏,他甚至不敢壓得太實,可手掌向下觸及腰下的柔軟,卻又陷得更深。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走上前來,輕輕揉了揉她的後腰:“走罷。”

他們已經商議好了,今天第一頓早膳,要去自己的府中用。

從宮城出發到王府的路程並不算遠,可陸想容卻覺得時間長得要命。

等到了晏王府後,陸想容走進院子,隻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