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宮變(1 / 2)

又過了小半個月後,皇帝一行浩浩蕩蕩出門去。

宮城中的兩座大山離開後,陸想容覺得沒由來的輕鬆了起來。

又過了兩日,她接到了來自外祖母的邀請,說是小舅舅在京城西郊新購置了一處“紅葉山莊”,已經布置得像模像樣,想請家裡姑娘和媳婦們過去小住一段時日,一家人住在一處也好親熱親熱。

也是接到這個邀請後,陸想容才想起,前世建成二十一年皇帝南巡的時候,蕭渙帶著自己心愛的羅氏去了江南,而她在家中一個人待著,長日無聊,身邊也沒有個孩子,目之所及都是蕭渙收在房中的鶯鶯燕燕。

外祖母便起了心思,讓自己跟著幾個表姊妹去散散心,地點也是小舅舅購置的這座“紅葉山莊”。

那莊子的確不錯,占地麵積不小,裡麵有各色花木野果和吃食,景色也很是怡人,住在裡麵既放鬆又舒適,還有一眾表姊妹相陪。

她在那邊待了大半個月,簡直住得樂不思蜀。

可沒想到就在她回家時候,進了城中,不知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內城封了。

京城構造有三層,分為皇城,內城和外城。

皇城是核心,內城是皇子們和宗親及少數達官貴人的居住區,內城封了之後,雖然不影響外城,但一直在內城的皇子府自然受到了影響。

陸想容見此情況,隻得又折回了紅葉山莊,一直沒有能進去,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就後續的情況來看,一定是大皇子在裡麵做了些什麼。

可是到了這一世……她似乎並不願意繼續糊塗下去。

陸想容當即叫乳母抱來了衡哥兒,俯身對著兒子溫柔道:“送你去外祖母的莊子玩好不好?那裡不光有很多哥哥姐姐陪你一起,還有好看的表姨母和舅婆,都會對我們衡哥兒很好很好的。”

衡哥兒剛學會說話,隻是不太識逗。她平日裡逗他叫自己娘親,對方卻總是板著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實在逼不得已了才會應付上幾聲。

看著這樣的衡哥兒,陸想容總會想到蕭攸,也好奇蕭攸幼時是不是也同兒子一樣,一副少年老成的家世,所以一點都不會覺得無趣兒了。

衡哥兒歪著腦袋,十分認真想了想,對陸想容道:“何時,娘親,回?”

陸想容愣了一下。

衡哥兒的意思,是在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麼?

這麼小小年紀,就有了這樣多的意識。

陸想容也想了想,對著兒子回答道:“等到一個月後,你和哥哥姐姐們玩好了,娘親就和你父親一起去接你回來可好?”

一個月之後,一切應該都已經塵埃落定,蕭攸也回來了。

莊子裡是沒有危險的,即便到時是不能成的話,隻管把衡哥兒放在莊子上就是了。

衡哥兒聽了母親的話,伸出了小拇指,要跟陸想容拉鉤。

陸想容莞爾,也不知道是誰教給他的這些東西,但看起來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自己不會是衡哥兒拉鉤的第一個對象。

為了讓兒子放心,陸想容很認真地同兒子拉了鉤,而後開始給孩子收拾東西,打算儘快他送出去。

畢竟她對這些時間節點有些記不太清,隻有些大概的印象,還是儘快些行事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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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濟南府內。

濟南行宮是武帝年間建的,後來幾次整修都隻是小範圍的建設,所以成果並不算理想。

皇帝對於住處的要求一向是高,到了行宮後,看著裡麵那些年代久遠的建築,直接皺起了眉頭。

大總管陳年最是明白皇帝的心事,也一早就通知當地官員準備了其他的方案,隨後皇帝一行就下榻了當地極有名氣的蘇園。

蘇園布局精妙,景色秀美,隻是占地麵積並不比行宮要大,能住下的人並不多。

所以到了最終,隻有皇帝和太後、幾位高位嬪妃住在裡頭,隨行的皇子和宗親們大都住在外頭。

但皇子當中卻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三皇子。

這兩人受到了特殊的禮遇,跟著皇帝住進了蘇園。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就在入住的當晚,皇帝宴請眾位宗親和大臣之時,又是像那次議政殿一般,起身敬酒時暈了過去。

如出一轍。

依然是距離皇帝最近的太子上去扶住了皇帝。

三皇子略慢一步,也跟了上去。

接著就是緊急的傳太醫,診脈,熬藥等一係列事情。

太子一直挨在皇帝最近的位置,守著皇帝守到了子時。等到皇帝病情穩定下來,太子回身之時,看三皇子站在一旁,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太子吩咐宮女端上了燕麥粥和小米糕,對三皇子道:“三弟今天席上沒怎麼用東西,先墊一墊,省得回去又要胃疼,再讓父皇和皇祖母擔心,說我這個兄長沒有照顧好你。”

三皇子虛弱地笑了笑,道了聲“多謝殿下”,隨即安靜坐在一旁吃了半碗燕麥粥,又用了一塊小米糕。

看太子一直露出了想讓自己的離開的意思,幾次三番的催促,三皇子也沒有再繼續堅持,而是又囑咐了兩句太子“注意身體,莫要累垮了身子”之類的話,才披上披風出了門。

三皇子的住處在一處幽徑之後,距離太子和皇帝的住處相對偏遠,且一應房間家具跟皇帝和太子的住處幾乎是沒有可比性的。

但三皇子很明顯對這個地方並不排斥。

他自幼就是這麼過來的,明明從來不比任何什麼人差,卻不顯山,不露水,隻能避開太子鋒芒。

燈火凋零處,是他的來處,卻不一定是他的歸處。

此處寂靜無人,越發能讓他靜下心來,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出入也不顯眼,容易調動人手。

從剛才陳太醫和太子的反應,三皇子幾乎可以確定,皇帝的確是病了,但絕對沒有太子等人所說的那樣嚴重。

自從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後,他也開始試著學習醫術,這些年來也有了不小的成果。

而陳太醫開出的藥方看得人雲裡霧裡,並不明朗,但有一點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藥方對於治療皇帝的病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或者說不會有太快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