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表麵上的原因外,皇帝對於三皇子這個人還有一些疑慮。
老三這麼多年一直身體不好,從未跟隨他出過門。
而這次他心血來潮帶了老三一起南巡,就出了這些事情。而老三病了這麼多年,不論怎麼養著貼多少珍稀藥材進去都不見好轉,也不知是不是在被什麼東西壓著。
皇帝心中隱隱覺得,這個兒子有些不詳,故而更是歇了給他晉封親王的念頭。
太後又道:“老五和老六成婚時日也不短了,一直也沒個爵位,連帶著定妃也臉上無光,不如也給老五、老六封個郡王可好?兄弟一個一並冊封,到時冊封禮看起來也熱鬨。”
皇帝再次表達了反對意見:“老五日日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還成了郡王,如何能夠讓人信服?難道要讓幾個小的也跟他學了這一身的習氣去不成?老六上次的事情還沒了結,如今還在府中思過,如何又能封爵?”
太後無奈,隻得又提起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兩個。
皇帝卻依然沒有點頭。
老八是老大的人,老大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行徑,自然也是要牽扯到老八的,這時候給老八封王就如同是打了自己的臉,皇帝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老七對於這些黨爭之事一直都置身事外,倒是也沒什麼過錯。隻是皇帝最近對太後意見不小,想到老七的妻子許韻和胡家有著不小的聯係,對著老七也沒了什麼好印象,便決定一概不封。
皇帝對著太後明確表示:“朕近來身子原就不好,又遇上了老大鬨的這檔子事,也是頭疼得緊,這件事情還是暫且擱置,等來年再說得好。”
聽皇帝意思堅決,太後隻得一臉怨氣地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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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
哲嬪看著特意進宮給自己請安的許韻,大大地歎出一口氣來。
如今她和老七成婚也有兩個多年頭了,肚子愣是沒一點兒動靜。
如今除了五皇子妃外,其他皇子的正妃都有了孩子,偏生就許韻沒有,且府裡那麼多姬妾,隻有羅氏一個誕下了子嗣,這點是連五皇子府上都是不如的。
每當幾個宮妃一處閒話談起兒孫事,她總覺得比這些人都低了半頭,再加上聽了不少關於許韻苛刻善妒的傳言,弄得她心裡頭也一直七上八下的。
依著哲嬪的想法,既然許韻在老七的後宅之中起不到什麼好的作用,能給老七事業上的一些幫助也是好的。
哲嬪兜兜轉轉,對著許韻又說起了四王妃旺夫的事情,並非常誠摯地建議許韻,讓老七多跟四皇子接觸,日後說不定還能沾上他四哥的什麼光。
如今大皇子倒了,三皇子病著,五皇子和六皇子不值一提,除了太子之外,朝中能數得著的皇子,不就是蕭攸一個了麼?
許韻一聽到哲嬪說陸想容好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對著哲嬪頂嘴道:“四殿下自請駐守褚西才換了這個親王來,兒臣聽說那褚西可是在西北荒涼之地,隨時都可能受到外族侵擾,同流放無異,兒臣倒不覺得,四皇子這個親王有什麼好羨慕的。”
她自幼生長在京中,若是叫她也跟著去那西北荒涼之地受幾年的苦,她定是百般不願的。
“你還年輕,不曉得這裡麵的事情,差事什麼的都是虛的,隻有這爵位,隻要落下了就是落下了,再沒有旁的。”哲嬪再度否定了許韻的想法,“如果老七成了親王,彆說是去褚西,就是去滇南待個十年八載我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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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想容聽了蕭攸的話,第二日一早就將衡哥兒接了回來。
蕭攸從衙門回來,一眼就看到了正院廊下依著欄杆背書的衡哥兒。
見到父親回來,衡哥兒將書本交給身邊書童,一個手牽著母親,一個手提著袍子一步步從石階上走下來,親自下來迎接。
“父親,不見了。”
陸想容覺得他應該想說很久不見父親了,但終歸還是表達有誤,所以才出了這樣一個句子。
衡哥兒在山莊的這段時間明顯待的不錯,短短一個多月的時日竟然都胖了不少,眼睛也亮亮的。
陸想容對著蕭攸感慨,果然小孩子還是該跟小孩子玩起來更帶勁,衡哥兒在外祖母家莊子待了這段時日,明顯整個人都活潑了不少。
蕭攸道:“褚西那裡也有幾家素有名望的大族,家中孩子大多規矩上進,咱們從京裡帶幾個好一些的老師過去,到時候在自己府裡辦個學堂,選些優秀上進的孩子來咱們府裡陪著衡哥兒念書可好?”
若是將來長大了,也能成為兒子的一條臂膀。
陸想容眼睛也亮了起來:“這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兩人陪著衡哥兒玩了好一會兒後,看衡哥兒開始用小手一遍遍揉著眼睛。
陸想容知道他也是困了,便叫乳母帶著哥兒下去睡覺。
衡哥兒走後,陸想容又開始和蕭攸交流起了這次封親王的事情。
外祖和舅舅那邊消息一向靈通,從舅舅那邊給她提供消息來看,這次皇帝並沒有給旁的皇子恩賞,隻封了蕭攸一個,倒也真是將他給顯了出來。
蕭攸也知道這事,他對著陸想容推斷道:“父皇封我不過也是一時冒出頭的想法,大概還是為了去褚西的事情,覺得我一個郡王過去壓不住場子。”
陸想容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好事,昨兒我進宮給姑母請安時,處處都聽到旁人在議論你的親王呢。”
皇帝已經明令禁止朝中議論大皇子意圖篡位之事,有這些事情在嘴邊卻不能談,大家都憋得緊,故而蕭攸封王的事情就成了大家集中議論對象。
陸想容覺得,這一世的蕭攸似乎比上一世還順,上一世是建成二十五年後才封的親王,這一世卻又提前了兩年。
想起建成二十五年父親的遭遇,陸想容有些不安,對著蕭攸請示道:“我近來總會做一些關於父親的噩夢,不知道他留在京中會不會出事。說起來,我父親從前也在上書房教過書,論起來也是幾位殿下師父呢,不知能不能帶他陪我們一起北上。”
“正好。”蕭攸應道,“褚西王朝當中的稅銀有了不小的問題,正想求朝廷恩典,想一位專職的大人幫著理一理,咱們既然都有這個心思,不如到時我舉薦了嶽父和我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