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進退(1 / 2)

蕭攸說出這句話後,陸想容頓覺生出了好些不真實感,連思緒都變得恍惚。

她沉默半晌,許久才對著蕭攸問道:“怎麼就這樣的快?”

蕭攸道:“前幾日父皇已經著人擬旨了,在我回京前就有了動作,如今也不過是宣召罷了。”

即便皇帝一直想著把影響降到最低,但仍然引起了軒然大波,所以才會有了今日在議政殿上不可控製的一些事情。

陸想容是經曆過兩世的人,自然也知道太子是怎樣的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局麵,雖然卻也不冤,卻也免不得叫人唏噓。她對著蕭攸歎氣道:“太子倒也罷了,隻是可憐了二嫂和那幾個孩子。”

不論太子在朝中如何攪弄風雲,她們都沒有參與,如今卻要和太子一起承擔著這份後果,日後再也沒了從前的安逸生活,隻能在長久的幽禁當中度過……

想到這裡,陸想容又對著蕭攸問道:“可曾聽說了,太子要去哪裡?”

“倒是未曾聽說。”蕭攸歎氣道,“這大概還是要由父皇和新上任的宗人令來決定,即便是我們這些皇子也無權過問。”

上一個宗人令因為和太子走得過近,如今已受到了牽連,新上任的宗人令向著哪個皇子不好說,但不是太子的人還是肯定的。

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這頓宵夜難免吃得有些沉悶。

等到了晚間就寢之時,陸想容感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有些凝滯。

黑暗之中,蕭攸握緊了她的左手。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父皇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事到如今,我已不好再退。”

陸想容聽了這話,輕輕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不管如何,都有我陪你。”

蕭攸安撫地吻了吻她的額發:“不要擔心。”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有她,有衡哥兒,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也不會輕易出頭。

這盤棋,他非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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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韻去參加端恪長公主孫兒的滿月宴,吃了些酒,有些頭暈。

原本想著回來就睡上一覺的,好好歇息歇息,卻在路過書房之時,看到裡麵光亮,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蕭渙新得了一副宋徽宗的字,正坐在那裡低頭細細地看,見到許韻到來也隻是隨意招呼了一聲:“你來了?自己坐吧。”

今天長公主府的生辰宴上,許韻也憋了不小的火氣。

當年和她差不多時間成婚嫁入宗室的京城貴女,如今要麼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要麼夫婿上進,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可唯獨她一個,膝下既沒有孩子,夫婿也萬事都不上心,隻顧著在府中風花雪月,靠著外家和妻族的供奉過日子。

雖說七皇子在朝中名聲一向不錯,朝中上下看他外祖和嶽父的麵子,都對他有著不錯的評價,誇他宅心仁厚,平易近人,行事頗有章法……

但這些事情對於七皇子的仕途和發展並沒有半點幫助,如今的他,依然是個身上沒有任何差事的閒散皇子,和公認的紈絝五皇子乍一看沒什麼差彆。

許韻坐下來,對著七皇子悠悠道:“我知道你素來看不上四哥,也不許我在你麵前提他。可如今太子被廢,皇上將他召了回來,心中必然是存著某些想法的。論出身,論才乾,你哪一樣比不過他?既然什麼都不比他差,為何卻要止步不前,一直這樣屈居四哥之下?”

蕭渙莫名其妙地看了許韻一眼:“父皇既召了四哥回京,又頻頻宣去議政殿說話,那就是父皇有自己的心思,我又往前去湊個什麼勁兒?”

許韻恨鐵不成鋼道:“要是四殿下當初不去太子那裡硬湊,哪裡能夠拿到差事,得了今天的地位?殿下也該在這些上頭多用些心才是,自己不去爭取,難道還要等著天上掉下差事來不成?難道四嫂就合該是個享福的命,偏偏我不能嗎?”

蕭渙聽到許韻提起陸想容,想起她如今已是蕭攸的妻子這件事情,更是心頭火氣。

此時的他也懶得再跟許韻說什麼話,直接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徒留了許韻一人坐在那裡。

蕭渙走在月色之中,細細思量著今天的事情。

許韻如今就像瘋了一樣,時時眼紅旁人的能耐風光,並總顯露出想要讓他謀取進步的心來。

幾個兄弟當中,他和八弟年紀相當,也最是要好,曾經幾次三番和八弟探討過這件事情。

八弟的想法和他一致。深知他們這些人,既比不過太子和大皇子母家的勢力,也比不過他二人的能耐。

就連太子和大皇子二人都在奪嫡當中失利如此,他們這些年輕皇子,還是不要摻和得好,保不齊被人算計得骨頭都不剩。

蕭渙心中不喜許韻,羅氏雖好,但終歸和自己很難產生靈魂上的共鳴,談論些風花雪月還好,但若說起正事來,羅氏幾乎沒有一點自己的見解,什麼都依附著自己的思想,總不是那麼個味兒。

況且羅氏不過就是個侍妾,因為母親不喜的緣故,即便誕下了長子但依然沒有被封為側妃。

羅氏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她的那些想法自己不必在乎更不必照顧。

但若是許韻的話,他總不能忽略。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蕭渙再一次有了休妻的念頭。

隻不過許韻母親終歸是背靠著胡家,胡家有太後,掌著承恩公府。

他可以這麼想,但不能當著撕破臉這麼做。

蕭渙隻覺得胸中有一口大大的鬱氣凝結在內,總也吐不出來。

看著月下的柳葉飄飄,蕭渙突然想起了金花胡同的那位葉姑娘,楚楚可人,溫婉可人。

蕭渙當即踏出門去:“備車,去一趟金花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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