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2)

謝老女士是上完課回辦公室的路上從台階上摔下去的,事發突然,旁邊的老師學生反應過來把人送到附近軍區醫院時,已經不行了。

應晴真哭著嗓子趴在旁邊,“媽,阿硯去接書玉了,您彆睡。”

宋世騫握著謝遠芳枯瘦的手,低著頭不說話。

謝遠芳緩緩睜開眼,“世騫。”

“娘。”

謝遠芳望著天花板,淡淡笑了下:“世騫啊,書玉和香香的婚事是我做主的,你讓娘走的安心點。”

宋世騫趴到她手邊,眼睛濕潤:“娘。”

謝遠芳轉過頭,摸著他鬢邊的白發,眨眨眼:“一轉眼咱世騫也都半百的人了,彆再糊塗了。”

……

謝老女士走後,沒有人問魚香謝老女士和她說了什麼。各界人士前來吊唁,宋世騫和應晴真聽從謝遠芳生前遺言,將遺體送回上海,埋到宋正言衣冠塚旁邊。

從上海回來那一天,在火車上,宋書玉問魚香,許久未說話的嗓子沙啞,像是從沙子上磨過一般:“奶奶跟你說了什麼?”

魚香坐在他懷裡,抱著他說:“奶奶問我,世間是不是真的有轉世,她想去找爺爺呢。”

她抬起頭,“你見過爺爺嗎?”

宋書玉望著窗外搖了下頭:“我沒見過,宋家也沒有人見過,爸爸是遺腹子,奶奶結婚不久,爺爺就去世了。”

那時,上海處於風口浪尖,宋家在宋正言死後被打垮,死的死,跑的跑。謝老爺子最疼這個小女兒,冒著風險將人接回了家,過了兩年,謝老爺子也走了,謝家沒人敢再收留謝遠芳和那個一歲多的孩子。

“奶奶帶著壞爸爸過得肯定很苦。”

“應該吧。”

謝老女士每每跟他提到這兒都是一句話帶過,宋書玉隻知道她憑著從謝家廚子那學到的手藝養活了自己和年幼的孩子,日子過得尚且可以。之後華夏大地陷入兵荒馬亂,宋世騫瞞著她參軍,母子分彆,十幾年後,謝老女士從上海到了北京,遇到往日大學同學,受邀到北京大學教書,一直到離開那一天,都沒有再回過上海。

謝老女士把教師公寓的房子留給了宋書玉。

回到北京後,宋書玉帶著魚香住在裡麵,沒回宋家。應晴真來了幾趟想要小兩口回宋家住,宋書玉都沒答應。

過了幾天,附中放寒假,宋書玉沒去上班。

一早睜開眼,香香軟軟的小媳婦躺在身邊,溫熱的呼吸撒在胸口,宋書玉心滿意足地抱著人在床上躺了會。

這天難得天色放晴,外麵沒有下雪,宋書玉在小人魚額頭上親了親,起身到廚房煮牛奶。

到了八點,宋書玉走回屋裡,拍拍她的屁股,“香香,起來吃飯,等會帶你去領證。”

魚香縮著脖子往被子裡拱,“我不去,我要睡覺~”

“馬上要過年了,再不去民政局就關門了,乖,起來,領完證帶你去買點年貨。”

魚香捂著耳朵,趴在床上,睡得跟個小豬一樣,一動不動。

宋書玉歎了口氣,趴過去把人揪到懷裡,拿著毛衣往她身上套,穿褲子時,小人魚倒在床上,閉著眼還不想醒來。

這段時間魚香的腹部隆起了點,小臉也圓潤了些,宋書玉在她臉上捏了把,抱著人去刷牙洗臉,等吃完飯出發的時候,教師公寓下麵的雪都消融了。

兩個時辰後,宋書玉牽著睡眼惺忪的小人魚從民政局出來,拿著結婚證,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書玉。”

宋書玉轉過頭,宋硯站在車邊朝他揮手。

“大哥。”

宋硯笑:“我來這邊辦點事,正巧了,既然證領了,回家吃頓飯吧,媽天天在家念你呢。”

宋書玉默了默,“大哥,我過幾天再回去,你跟媽說一聲。”

說完,騎著車帶魚香走了。

宋家書房。

聽到人不回來,宋世騫臉色難看地拍了下桌子,“這個混賬,讓他領證還敢給我甩臉子了。”

宋硯淡淡道,“您上次要是少說點也不至於這樣。”

宋世騫瞪他:“我哪一點說錯了,你看他現在什麼樣,當個破老師還樂滋滋的,老子給你們鋪路敢情還錯了。”

宋硯扶了下眼鏡,“我不是說這個,您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書玉是怪您訓了弟妹?我看書玉那樣子,怕是把人帶回來又受了委屈。”

“反了他了,我就說個兩句怎麼了,哪家長輩還不能訓晚輩了,他那媳婦,我看也就那樣。”

“你看,你又這麼說,難怪書玉不回來。”

“……”

宋世騫摸摸鼻子,“等會想想怎麼跟你媽說,這次不關我的事,彆又怪到我頭上了。”

轉眼到了過年,這天一早魚香被鞭炮聲吵醒,好奇地趴在陽台上看著樓下一群孩子。

“他們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