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律所, 梁橋向施索推薦附近幾家餐廳,中西日韓泰俱全, 任君挑選。
施索不喜歡西餐, 聽說這裡有家極出名的泰式料理店,她提議去那裡。
距離不遠,步行可以到,兩人邊走邊聊,聊天內容還是這起網絡詐騙的新聞。梁橋的專業性無可置疑, 字字犀利, 施索覺得他可以開檔專欄,用毒舌進行普法, 既當公益又能為律所做宣傳, 名利雙收。
梁橋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沒專欄?”
施索訝異:“你真有?在哪的專欄?”
梁橋說:“我跟電台有合作, 每周六晚上進行一小時的電台直播。還有個微博, 沒事也發點科普。”
“是最近才開始的?”
“有一段時間了,微博幾年前就有,電台的合作是我來了這間律所才開始的。”
施索勾起點印象:“我好像是聽我同事提過那麼一嘴。”
“哦?”梁橋問, “你同事提過我?”
她們最熱衷談論優秀單身男士, 但施索的回答很一板一眼:“偶爾會提到, 畢竟她們跟你經常有工作上的接觸。”
梁橋問:“你呢,沒有參與話題?”
施索道:“我比較專注自己的本職工作。”
梁橋一笑,目光在她光潔的額頭轉了一圈, 正巧前麵有根電線杆, 施索在直線上走, 梁橋順手拉了下她胳膊:“當心。”
施索愣了下,她注意到梁橋的視線,看向前方,電線杆離她足有三米遠。
她一言不發地轉向梁橋,眼神多少帶了點控訴。
梁橋忍著笑:“上次回去,你額頭有沒有事?”
“沒有。”施索說,“不走運的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梁橋笑意溢出眼底:“有道理,好。”
終於走到泰料店,沒想到工作日中午等號的人也有這麼多,施索問了問最末幾號,大概多久能輪到,服務員說很快,大約半個小時就能吃上。
梁橋擰眉,看了眼手表,提議:“不如去西餐廳,就在隔壁,那裡比較空不用等。下次等我提前預約,我們再來這裡吃。”
施索望了眼裡麵酸酸甜甜辣辣的料理,收回目光說:“嗯,好。”
午餐時間,辦公室的同事用完餐,陸續從食堂回來,舍嚴沒去吃。
他用礦泉水瓶接了點水,將桂花插在裡麵,手上濕,他抽張紙巾,邊擦邊點開手機,微信依舊沒消息。
舍嚴看向坐在工位上,正拔頭發的邱冰冰,想了想,他走過去。
“施索今天做什麼選題?”舍嚴問。
邱冰冰“嗯?”了聲,把手上的頭發塞進塑料罐裡,翻了翻記錄說:“哦,她去律所了,谘詢。”
那應該不忙。
“你找她有事?”邱冰冰問。
舍嚴點頭。
“現在最好彆打擾她。”
舍嚴問:“很忙?”
“忙到是不忙,不過——”邱冰冰眼一眯,笑容奸猾,“你可能快有姑父了。”
舍嚴一頓:“……什麼意思?”
“她現在正和梁律師共進午餐。”消息是跟施索一組的攝像大哥傳回來的,攝像大哥喜得千金,老婆至今還在調養沒出院,攝像大哥抽中午這點時間跑去醫院照顧老婆孩子,去之前打電話回來跟邱冰冰說了一聲,順便提起梁橋律師主動約施索吃飯這事。
邱冰冰身為責編,職業素養十分優秀,早就窺出王洲川和梁橋交情匪淺,昨天王洲川提到給施索介紹世侄,她就猜是梁橋。
今天梁橋主動約施索,邱冰冰為自己的推理能力大吹口哨。
“梁律師是根大骨頭,多少人盯著他呢,施索賺到了。”邱冰冰壓低聲音,“你是自己人我才告訴你,彆到處傳。”
舍嚴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邱冰冰自言自語:“大侄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冷了。”
“冰冰啊……”
邱冰冰轉頭,是老記者。
老記者捧著杯菊花茶,語重心長地說:“你還是不夠眼力勁兒啊。”
“什麼?”
“到底年輕,還得練練喲。”老記者施施然飄走。
邱冰冰嘟囔:“神神道道的,話說一半。”
舍嚴先處理手頭的工作,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聽到有同事問施索回來了沒,另一人說看見施索在樓下,剛從一輛轎車裡出來。
舍嚴走到窗口。不見施索,樓下停著的車卻還沒走,車主扶著車門,視線望向大門,站了大約十幾秒,他才上車。
車子開走的時候,他聽見了施索的聲音。
“你先放我桌上,晚點再說,我先去機房。”施索放下包,跟同事說著話,理了理東西,匆匆跑出辦公室。
時間趕,施索進機房剪片,連水都忘了倒一杯,她問邊上要好的女同事:“你渴嗎?”
女同事說:“不渴啊。”
“不渴也要適當補水,女人不補水老得快。”施索點著鼠標說,“你該到時間喝水了。”
女同事道:“你有話直說,我很單純的。”
“你喝水的時候幫我接一杯過來,謝謝。”施索道。
女同事說:“你懶出天際了……咦,不用我幫你跑腿了。”
星空杯出現在施索手邊,施索抬頭:“誒,回來了?你今天幾點到的?”
舍嚴坐下回答:“十一點半。”
施索喝著水問:“對了,你中午找我有事?”
舍嚴盯著電腦,操作著導出片子,不答反問:“中午吃了什麼?”
“唔……”施索含著口水,壓下心底突然冒出的幾分不自在,慢吞吞咽下,回答,“牛排。”
“西式?”
“嗯。”
舍嚴說:“你不喜歡西餐。”
施索道:“偶爾吃一次。”
“好吃嗎?”
“還行。”
“哪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