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細想了一下,單憑她們兩個柔弱女子,想逃出長安簡直是天方夜譚,既然靈鷲已經答應了,那就...就當賭一把吧。
*
姬府出了手,新晉長安第一美人的歸屬也徹底被定了下來。
沒有人敢跟姬珩搶人,就算是宮家的二少爺。
宮二被宮相管的嚴,這次好說歹說終於同意他納這門妾,畢竟靈鷲確實是個家世清白的姑娘,不像他在平康坊認識的那些紅倌娘子。
宮二高興了兩天,隻要一想到曲江池那日遇見的美人的模樣,就連跟親妹妹吵架都不生氣了。
他也不怕其他人跟他搶,那日去曲江池見過靈鷲的人,他還不放在眼裡。
但是怎麼都沒想到,姬珩會橫插一腳!
姬珩那日在曲江池嗎?確實在,可他在旁邊的紫雲樓!根本就沒見過安小姐!
所以他好端端的跑出來做什麼??
宮二氣急之下跑去求了宮相,宮相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後,勸他算了吧,倒不是說怕了姬珩,隻是為了一個對宮家無甚幫助的民家女,不值當。
宮二不敢同父親撒脾氣,回頭正好撞見陰陽怪氣的妹妹,兩人大吵了一架後又去了平康坊,喝著酒罵了姬珩半晚上。
他可是聽說過的,當初姬珩娶了妻,就是因為行不了那事所以被妻子嫌棄,所以暴怒之下直接掐死了新過門的妻子。
所以宮二還挺瞧不上姬珩的,就算權傾朝野又能怎麼樣?男人那玩意兒用不了,那還算什麼男人?
可惜了這樣千嬌百媚的美人,姬珩一個斷了腿的殘廢,享受都沒法享受,而且還聽說姬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殘忍癖好,好端端的美人指不定要被他折磨成什麼樣子。
宮二越想越可惜,最後隻能同同樣傷懷的楚熙歎一句“紅顏薄命。”
靈鷲絲毫不在乎長安如今將她議論的如何,她忙的很。
無父無母,上一世她還信任安少恩,又想起自己要嫁給姬珩悲傷過度病倒在床,事事都由著安少恩處理。如今她不願安少恩再搭手自己的事情,親事全數要自己著手去辦。
好在第二天的時候,剛剛從外邊回到京城的陶元亮就跑了回來。
陶家兄妹兩人是靈鷲奶娘的兒女,自小在安家長大,說起來其實比安少恩來的更早也更親一些,靈鷲一直管脆桃當親妹妹看,見了陶元亮也會喊他一聲哥哥。
脆桃一看親哥來了,整個人就跟被針紮了一樣的難受,遠遠的躲著陶元亮。
陶元亮瞧著脆桃的樣子,緩緩歎了口氣,但到底什麼都沒說,走到靈鷲跟前與靈鷲說話。
親事已經定下了,就算陶元亮萬分不同意也沒辦法,隻能將自己在外邊聽到的有關姬珩的喜好全數說給靈鷲聽,生怕靈鷲惹惱了姬珩。
靈鷲從旁人跟前去聽姬珩的事情,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想糾正一二。
脆桃悶悶的將靈鷲的嫁妝全數整理好,跑出來背對著親哥同靈鷲報數,剛說了沒幾句,康媽媽從外邊進來,心不甘情不願的逃出一張銀票,
“這是少爺添的銀子,小姐可收好了,以後去了旁人家可緊著用!”
整整百兩的銀票!康媽媽看著都覺得心在滴血。
安家一年的花銷撐死用不到三十兩,結果出手就給了靈鷲這麼多!
康媽媽不知道安家以前怎樣,也沒不知道靈鷲的嫁妝有多少,盤算著指不定加起來還沒一百兩呢!
明明是跑去給人做妾氏的,還帶什麼嫁妝...還有那些嫁妝,誰知道是不是安家夫婦留給安少恩和靈鷲共同的銀子,結果被靈鷲全數拿去給自己充了嫁妝,也就是安少恩慣著靈鷲還格外大方。
靈鷲低頭瞧了那銀票一眼,沒有收,淡淡道,“拿回去還給你家公子,就說我不收。”
康媽媽當即瞪眼。
少爺好心給她銀子,結果靈鷲居然還不領情?什麼東西!以後不過是個給人做妾的,聽說還是個難伺候的主......
康媽媽之前還擔心靈鷲跟個會寵人的回頭找她麻煩,結果等了這麼多天,靈鷲居然跟了一個活閻王,康媽媽一下子就不怕了。
正要擼起袖子同靈鷲吵一架,就聽安家外邊吵吵嚷嚷的,擰著眉頭喊了一聲怎麼回事。
片刻後,那日來府上替的徐嬤嬤帶著人進來了。
一瞬間珠光寶氣將整個院子都照亮,安府除了靈鷲哪個見過這麼些物件,不說其他就說拿在最前邊的一斛海珠,隨便拿幾顆便是百兩的銀子。
康媽媽完全傻了,手裡的銀票頓時寒酸到拿不出手,徐嬤嬤笑著同靈鷲一一介紹完,最後打開了準備好的秀禾嫁衣問靈鷲。
妾氏進門到底比不上正室,沒有那麼多規矩,所以姬家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如就近選個好日子,儘快進門。其實隻要姬家定了,根本輪不上靈鷲這邊說不,但徐嬤嬤許是想著近些日子這位安小姐的名頭大,還是問了靈鷲一句,
“這月十五便是個好日子,姑娘覺得怎麼樣?”
十五?
那不就是三天後?
陶元亮和脆桃當即覺得不行,雖然徐嬤嬤說了親事所有的事情姬府都會包攬,可這也太急了!
但靈鷲半點為難也沒有,笑盈盈的同徐嬤嬤點了點頭,
“我覺得這麼安排就很好。”
不顧脆桃的驚呼,她伸手在秀美的秀禾服上撫過,眼中的期待一點一點的溢了出來。
三天哪裡會短,她甚至覺得三天都有些漫長。
與姬珩分彆了那麼久,靈鷲捂著心口的位置小聲的喚了一聲姬珩的名字。
姬珩,她終於又能要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