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們本身便是權貴,為自己家門後人謀一份出路,也借此機會賣給其他權貴之家一個麵子,兩全其美的好事情。
皇帝將主考官換成了姬桁,因為姬桁知道他想要什麼,也因為姬桁不會結黨營私將那些不學無術的飯桶編入朝堂。
藺臣正是皇帝需要的那種人。
和靈鷲問起此事隻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卻不想被靈鷲撞動了心口的漣漪。
靈鷲說我不在意藺臣能不能中,她在意他會不會被人中傷,她說夫君可不可以萬事先考慮自己,人一輩子理當活得自私一些。
有那麼一刻,姬桁甚至覺得眼前的小姑娘真的讀懂了他的無奈,也看懂了他的掙紮。
可他分明什麼都沒同她說過。
姬桁閉上了眼睛,半晌後靈鷲細軟的手指落在了額間,輕柔又不失力度的緩緩按捏起來。
她怎麼能這麼懂事這麼貼心。
姬桁心道。
靈鷲。
姬桁閉著眼睛感受著靈鷲的按撫,沒有睜眼,像是自語一般的念了靈鷲的名字,這才緩緩道,
“為何起這個名字。”
“因為母親信佛”,靈鷲聲音軟軟的,“傳說古印度摩揭陀國王舍城之東北有座靈山,梵名耆A崛,雲山形像鷲頭而得名,如來曾在此講《法華》等經,故佛教以為聖地。”
姬桁這般聰明之人,靈鷲稍微一解釋,不但明了了靈鷲的意思,就連安饒這個名字也一同理解了。
《妙法蓮華經》中有言,“長夜安隱,多所饒益”,饒字多有富足寬恕之思,寓指女孩能夠寬容大度,給女子取名“安饒”,希望女兒能受佛法的庇佑和洗禮,活的通透又靈性。
倒是個好名。
也確實適合靈鷲。
姬桁又念了一遍靈鷲,莫名覺得這樣叫她不夠親近,睜開了眼睛突然道,
“你父母以前如何喚你。”
靈鷲老實回答,“爹娘喚我“靈兒”。”
“靈兒”,姬桁低低念了一遍,聲音繾綣又好聽,唇角淺淺印出一絲笑意,卻陡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頓時沒了笑容,
“藺臣以前喚你什麼?”
靈鷲:“......”
這個轉折來的太快,快到靈鷲完全沒意料到。
藺臣以前也喊她靈鷲的。
可這話,靈鷲雖然不覺得如今的姬桁有多在意,但聽著姬桁的語氣,靈鷲卻怎麼都不敢說出來。
姬桁一看就已經猜到了大概,一雙狹長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
“他叫你靈兒?”
靈鷲不敢說話。
“那我該喚你什麼?”
靈鷲:“......”
“夫君...”靈鷲軟著嗓子眼巴巴的看著他,“我已經不許他這麼叫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不想我生氣?”
靈鷲點頭。
姬桁突然笑了一聲,“過來。”
靈鷲一頭霧水的站起來,走過來,然後看見姬桁提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了兩個字。
姬桁。
然後又寫了兩字。
夫君。
姬桁將筆交給她,指了指書桌旁邊的小桌子,
“去,抄一百遍,但凡有一個字潦草沒寫好,”
沒等姬桁說完,靈鷲立馬保證,“不會!”
姬桁熟練的在靈鷲腰臀的位置拍了一下,“去吧。”
靈鷲粉頰驀的一紅,提起紙筆趕忙跑了。
待臨睡前,靈鷲將自己抄寫好的字拿來給姬桁看,姬桁看了一眼倒是詫異。
他見過靈鷲的字,娟秀小楷,可現在這字,若非他太熟悉能認出來,若是讓旁人看還以為是姬桁自己寫的。
靈鷲在臨他的字。
還臨摹的有模有樣。
餘光瞧了一眼,小侍妾正在揉手腕,姬桁歎了口氣將人拉了過來,“手疼?”
“沒有”,靈鷲忙道。
說罷看姬桁臉色正常,又猶豫小聲道,“稍微有一點點酸。”
姬桁早就不氣了,雖然一想起“靈兒”這個稱呼還是不大舒服。
但此事他又如何能怨靈鷲,誰讓他與靈鷲相識的如此之晚。
姬桁皺著眉頭,將心裡頭的不舒服強行壓下去,輕柔的揉了揉靈鷲的手腕,半晌後便到了睡覺的時候。
熄了燭又上了塌,還未同往日一樣來得及說什麼,卻見自家小侍妾OO@@的主動鑽進了他的懷裡,唇輕輕蹭過他的下巴,然後在他耳邊小聲又溫軟的開口,
“安饒是正名,靈鷲是乳名,可我還沒有表字,爹娘說等我及笄時候再取不遲,但爹爹娘親已經不在了,如今這世上我隻有夫君,夫君可不可以幫我起了表字。”
這樣,我就可以有專屬於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