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返回去飛機一趟,實在太困難,餘飛恨不得現在就回去將駕駛飛機的機長狂揍一頓。
沒有親身感受的人,根本不知道餘飛此刻麵對大自然之時的那種恐懼,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壓壓的烏雲,其中那不斷閃耀的閃電,交織成了一片片的電網,遠遠便傳來恐怖的聲響。
餘飛此刻有種飛向地獄一般的感覺,要是飛機帶著自己飛進去裡麵,他相信自己立馬就會被點成烤鴨一般,渾身都冒出烤肉的香味。
以前都是從地麵上看烏雲,隻是覺得仿佛是一口灰色的大鍋扣了下來,這是第一次從側麵觀看,那震撼的視覺感受,讓餘飛對於大自然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忽然飛機的機頭開始上揚,並且開始加速,似乎是準備飛到雲層上方,可是身處飛機外麵的餘飛,更加的崩潰了,因為這種加速度讓他感覺非常難受,而風力也在增大,最重要的是低溫讓他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餘飛敢不敢多想,早一點完成任務,早一點離開這人家地獄,就可以回到溫暖舒適的機艙裡麵了,他強忍著身體要被撕裂般的痛苦,急忙拿起焊槍開始焊接。
這種高空作業餘飛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後麵有沒有來著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一般人絕對是做不到。
此刻機長也有點崩潰,在他看來現在拉升飛機,那就無異於送餘飛去死,可是不上升那更是找死,飛機衝入雷雲之中的下場,恐怕會死的更慘。
此刻正在焊接的餘飛,感覺抬起胳膊都困難,狂風帶來的壓力,仿佛給他的手臂之上吊著一塊千斤的巨石一般。
焊接完一根特種鋼之後,餘飛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因為這種困難一般人根本感受不到,自己也難以形容。
為了對抗極端的環境,他乾脆用內力和靈氣封閉五官,甚至連眼睛都死死的閉上了,通過摸的方式確定位置,然後通過他超強的記憶和分析能力來工作。
每一次抬手都需要用儘渾身的力氣,餘飛已經沒有心思欣賞飛機下方那恐怖的風景,翻滾的雷雲如同發生海嘯的大海一般,一道道閃電似乎隨時要化為利爪,將飛機給拉進去那無儘的黑色深淵。
飛機內的人,看到下方的雷雲,還有飛機不停的震顫,都嚇的麵色慘白。
此刻袁心怡站在通往行李艙的門口,被兩個空保給死死的攔住。
“我要下去!我要去陪他!”
袁心怡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徹底淚奔,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如何在暴露於飛機之外的情況下,為了飛機上的所有人拚命,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如何麵對外麵要命的極端環境。
“小姐,請你冷靜一下!一旦打開這個門,所有人都會窒息而亡!”
一名空姐不斷的勸解袁心怡。
可她越是這樣說,袁心怡越不甘心,她無法想象餘飛此刻在承受怎麼樣的痛苦,她隻想下去陪伴著餘飛,就算是死,也要抱著餘飛一起跌落紅塵。
機長此刻也滿頭大汗,飛機的燃油已經不多了,哪怕是使用最節省油料的方式,也最多堅持二十分鐘了,可是餘飛這麼久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他已經漸漸不報希望。
地麵的控製中心,已經為他們尋找到了降落的位置,飛機很快飛過了雷雲來到了事宜降落的銀圳市的上空。
飛機開始盤旋減速,機長一次次的拿起可以和餘飛對話的對講機,他多希望對講機之中傳出餘飛之前說過的那句:‘我回來了!’。
“機長,迫降吧!”
副機長看到機長一次次看向對講機,他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咬咬牙說道,一旦飛機燃油耗儘,就會出現失去動力的情況,要是迫降還有幾分存活幾率的話,那掉下去就等於百分之百判定了所有人的死刑。
“他還在下麵!”
機長不甘心的對副機長說道。
“他肯定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在低溫低壓缺氧的極端環境中活那麼久!更加不可能做焊接工作!”
副機長大聲撕喊道,他也不想白白的放棄一個生命,但是飛機上還有幾百人的生命掌握在他們的手裡。
“請求迫降!”
機長沉默了幾秒,終於打開了聯係地麵塔台的通訊係統。
袁心怡被兩個安保人員死死的擋在通往行李艙的入口處,她傷心欲絕的模樣,看著那個之前對餘飛多了幾分想法的空姐,也不禁紅了眼,可是兩個空保死死的抓著袁心怡的兩條胳膊,防止她竄出去打開艙門。
“尊敬的各位乘客,我是本機的機長,飛機馬上要進行迫降,為了保證各位的生命安全,請務必係好安全帶,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要隨意走動!”
忽然飛機上的廣播之中,傳來了機長的聲音,他並沒有隱瞞要迫降的事實,而是尊重了所有人的知情權,目的就是讓這些人配合工作。
“不要啊!不要降落!他還在外麵!”
袁心怡聽到機長的廣播,轉身向駕駛室撲了過去,兩個空保竟然被她甩開了,急忙緊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