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Davis出現在她麵前。
Davis帶著她橫掃了時尚圈,走過的大秀,上過的雜誌讓倪優在之後的短短兩年時間裡,在國外模特圈站穩了腳跟。
江湛說:“我買了兩張後天飛美國的機票,我陪你一塊去看看你的老師。”
“嘿倪優!好久不見!”
—
車輛緩緩駛向主路,司機貼心將前後座的隔板升起,將空間留給兩人。
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陣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抱歉倪優,現在是Davis的休息時間,醫生不許探視。”
“什麼事?”
“Davis這個人我之前聽你說過。”
一個多月不見,Davis仿佛老了十來歲,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彼時的Davis深陷抄襲風波,D.C這個品牌也已經低迷墜入二流,無論是Davis還是D.C這個品牌,可以說是觸底反彈,拚死一搏。
倪優回頭看向助理。
倪優沒有更好的選擇,哪怕當時的Davis聲名狼藉。
剛出國的那一兩年,她毫無根基,公司塞到手上的幾份通告都是些國際三流品牌,但她沒辦法,隻能用力抓住這些隨時可能將她替換的資源。
飛機上倪優和江湛說過待會可能會遇見的一些美國朋友,江湛也沒露餡,熟稔和助理打招呼。
“那就好,再過幾周,等孩子長大點,就能做B超了,到時候就能看到肚子裡的寶寶了。”
倪優沉默。
酒過三巡,公司員工陸續打車離開,滴酒未沾的江湛叫了司機,一一將江時洲幾人送回了家。
倪優低聲應了一句:“他是我的老師。”
她心情頹喪到了極點。
“還行,這小崽子晚上給爹爭了口氣,沒吐。”
從那時起,倪優就一直跟隨著Davis。
那天晚上她坐在秀場外的石階上,撥打著江湛的電話,卻在響過一聲後掛斷,她開始思索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是否有堅持下去的意義與必要,甚至已經想好了陳菁攤牌的措辭。
寒暄片刻後兩人坐上了前往醫院的車。
那場大秀很成功,伴隨著Davis的罵名而來的,還有Davis引領的潮流風向,鋪天蓋地,輿論導向終於從“Davis是一個抄襲者”,轉變成了“Davis是一個時尚天才”。
“對了,媳婦,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氣餒和放棄的端倪,遞給她一張名片,告訴她,他將要為D.C舉辦一場大秀,問她是否願意穿上他的設計,展示給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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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優輕輕摸了摸江湛的肚子,“今天還吐得厲害嗎?”
倪優將Alex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臉上笑意蕩然無存,眉心緊鎖看向車窗外,一言不發。
江湛將手機遞給她,“下午的時候你有個朋友給你發了微信,你看看吧。”
不是每一個模特都有倪優這樣好的運氣,能遇到Davis這樣慧眼識珠的伯樂。
“這次化療後Davis拒絕了醫生的後續治療,他說他不想以現在這種狀態迎接他人生的最後一場秀,所以,過兩天等Davis精神恢複後他會出院保守治療。”
下車前江時洲醉醺醺的目光在江湛和倪優身上流連,突然一笑,一拳抵在江湛肩頭,他什麼也沒說,但好像什麼都說了,踉蹌著,由助理扶著上了樓。
和Davis第一次相遇的品牌現場她已經記不太清了,似乎是個國際二線品牌,當時她跑通告跑了快三個月,卻沒能上一次T台,舉辦方或是品牌方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告訴她:“We don't need you!”
助理告訴倪優Davis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一個月前還生龍活虎乾勁十足的一個人,查出胃癌晚期後,一次化療就變得萎靡不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飛往美國的航班準時起飛,倪優與江湛落地時,卻因為各種原因晚了兩個小時,前來接機的人是Davis的助理,一個身材高挑,辦事乾練的白人女性。
“Davis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秀有你在他身邊,最後一場,也希望你能出現。”
到達醫院後,倪優隔著玻璃,看到了病房裡的Davis。
她從來沒有對江湛說過自己在國外的那些年,那段艱難的日子說起來太過矯情,但每每想起,總會感到幾分慶幸。
這幾天江湛一直困得厲害,晚上人太多,又吵,瞌睡和困意都被吵沒了,一坐上車昏昏欲睡,在倪優溫柔的話語裡險些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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