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冷戰(2 / 2)

可他們不知道,下方的那些人,都是卯足了勁兒,爭得頭破血流要試圖取代頂尖的那些人。

但是頂尖那些人,沒有危機感,甚至他們都不需要鬥爭,像極了溫室裡的花朵。

像這種一直停滯不前,在原地停留並對自己感到洋洋自得的人,遲早會被取代,會被打敗。

這是在正常不過的。

校長舉辦這個學校的初衷,建立卡牌製度的初衷,不說,何深深還是挺讚同的,站在上流社會的角度來看,初衷無可指摘。

隻要有圈子的地方,就會有競爭。

為什麼要有皇帝卡牌,為什麼要有丞相卡牌,而且這種卡牌還是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去升級進階的,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學校在鼓勵學生奮鬥進階,甚至他樂意見到皇帝卡牌的持有者不斷變換,你推翻我,我推翻你,大家都盈滿鬥誌,這才是熱血正當的少年郎不是麼?

而不是如今三年以來持卡人維持不變,大部分隻會對高階卡牌敬畏羨慕,卻從沒想過,我是不是也可以當皇帝,我想乾掉皇帝卡牌持有者,我來當皇帝。

為什麼各個上流社會的人士都願意把孩子送進來?

商圈無情,需要的就是這種持續的野心和侵略性,否則你不爭不搶,你等著項目從天上掉下來?你停滯不前,就會被其他企業擊敗吞並。

人時刻要有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會催使你不斷進步向前。

然而在何羽檬的帶領下,瑞斯學院的人,怎麼說呢,都挺佛係的,自居第一,光有自傲。不爭不搶,有點聽天由命的感覺了。

何深深要做的,就是用失敗打醒他們。

畢竟在其位,就要謀其職嘛!何深深這個皇帝當得還是稱職的,反正她也當不了多久。

就當是角色扮演遊戲了。

徐幼宜也留下吃飯了,三個人聊了會兒,何深深把東西往隻能洗碗機裡一丟,就萬事大吉。

烏臣走後,她打算用一下他送來的麵膜泥,十分鐘後她敷著麵膜泥到陽台外的躺椅上放鬆心情。

不自覺往隔壁看。

今天的陸放沒有打遊戲,二樓遊戲間沒開燈,也沒了那些遊戲音效和光影投影在牆上了。

他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何深深發了會兒呆,然後閉上眼睛養神。、

周末過去,周三很快就來到。

事實上從前兩天瑞斯學院就開始布置,到了周三這一天到來,學校算是全部布置完畢,今天先舉辦的是學院祭典,操場上攤子擺滿了,教學樓走廊上弄了不少噴漆,每個分段的教室外的彩繪創意都是獨一無二的。

讓何深深看的挺新奇。

何羽檬給何深深發來了信息,說是何家人今天回來學校裡看看,平時校園內是不輕易讓外人進來的,今天校園祭典,就開放了學院。

很多孩子和家人很久沒見,所以今天來學校看孩子的家長也挺多的。

—爸爸和媽媽都來。

—還有哥哥。

—深深,我們都很愛你。

最後一句話欲言又止的,表達的就是‘我們都愛你,你不要鬨騰’了的意思。

原主在何家是真的作足了妖,剛開始哥哥還可憐她,處處照顧她,後麵看何羽檬老是被欺負,那份可憐就慢慢退卻了。

但何爸爸和何媽媽不一樣,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再怎麼任性妄為,也都是虧欠了十幾年的心肝寶貝。

所以這倆人對原主倒是挺好的。

何深深記得原著中,原主在校園祭典裡鬨了很大的笑話,讓何爸爸和何媽媽顏麵無存,被很多人看了笑話,縱使長輩心有埋怨,但始終舍不得怪她太久。

有這樣的父母,原主究竟還在不滿什麼?僅僅是介意自己那過去的十幾年生活,把痛苦遷怒到了何羽檬身上,懂是懂,但何深深無法讚同。

她自己前世,生活在單親家庭中,爸爸死得早,媽媽撐起一個家,年幼的妹妹在讀小學,因為妹妹眉眼神似去世的爸爸,媽媽對妹妹無限度的寵愛。

她也因為家裡沒錢,直接被媽媽勒令出來打工養家了。

後來妹妹掉進湖裡淹死了。

再後來……

“深深!我請你去看話劇吧!!”

一道聲音把何深深拉回來,那人直接撲了過來,挽住何深深的手臂,何深深一看,原來是盧斯雪,她嘿嘿笑了兩聲,“去看嗎?聽說季朝學長也有角色。”

“哦?是嘛,那是要看一看。”何深深欣然答應。

校內話劇場裡,季朝出場之後,正在喝奶茶的何深深一口差點噴出來。

盧斯雪跟著笑出聲,幫何深深順著背部,“沒想到吧?”她捂著嘴笑。

“……沒想到。”

季朝竟然死貴妃扮相,不是卡牌,是真的穿著唐朝貴妃的華麗衣裳。

“他飾演的是梅妃,所以衣服都以清冷的月色為主。”節目開場了,盧斯雪壓低聲音。

季朝頭上帶著假的發髻,臉上的是經典的唐朝妝容,短眉腮紅,小唇。

看起來怪異的很,卻真的很美麗。

尤其他舉著一支梅花,在全場唯一投向他的光柱下翩翩起舞。

一舉一動皆柔和奪目,緩慢而深情,他知道何深深要來,在坐席中精準的找到了她,並把眼神投向她。

那是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

何深深:“彆說那眼妝挺好看的,就是一瞥一瞥的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他真的不近視嗎?”

盧斯雪:“……”偏向瞎子拋媚眼。

看完了話劇,兩個人還去後台跟季朝說了會兒話,季朝發了一條朋友圈,他卸妝寫了一半,跟何深深合影。

何深深就在他化妝台的後麵,淡定的對著鏡頭比耶。

後來盧斯雪吐槽:“陛下您拍照的手指也太貧瘠了。”

“你懂什麼,這叫經典,百用不厭。”

盧斯雪被噎的沒說出話來。

到了下午那會兒,運動會開幕式開始了,還有各個班級的入場儀式,穀漫高校的人也排隊等待入場。

何深深這會兒是完全不管事兒,她跟陸放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

有什麼事情,也是直接讓徐幼宜轉給他。

觀眾席坐滿了雜七雜八的人士。

何深深規矩的站在班級裡,跟著大家一起邁著‘一二一’的步伐。

等待所有班級都入場完畢,廣播遠就有了聲音:“請皇帝陛下上台講話。”

何深深注意到穀漫高校那邊,那邊的學生都很安靜,沒什麼人低頭玩手機的,相反瑞斯學院的人很多都不服管教,再加上老師不管學生,就像讀大學一樣。

他們就散漫很多很多,視紀律為無物。

站著的都還竊竊私語。

陸放上去了,他穿著校服,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手握著話筒,不耐煩的出聲:“閉嘴。”

這一聲一出來,底下頓時鴉雀無聲。

這讓穀漫高校的學生們不住的好奇,畢竟在他們學校,如果學生管不住嘴想說悄悄話,就是校長在講台上讓他們彆說話,也是沒用的。

憑什麼一個學生,一句‘閉嘴’就解決了?

陸放拿著一疊演講稿,那稿子是何深深打出來的,讓徐幼宜打印出來交給陸放,他照著念了。

差不多十五分鐘才結束,何深深跟著鬆了口氣。

入場儀式結束,各班落座,運動會開幕式拉開帷幕。

“深深。”

何深深應聲看去,一個穿著墨色旗袍的女人快步趕過來,身後是穿著西裝眼帶金絲邊眼鏡的男人。

“媽媽想死你了。”女人上前,直接把何深深抱進懷裡,“你在學校過得好不好啊?怎麼瘦了?沒吃好?”女人是又摸又抱的,顯然將何深深疼進了骨子裡。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我看你們學校的論壇啊,晚上都睡不著。”

男人無奈,“這有什麼,孩子不是沒什麼大事麼?”

何深深點頭,“爸媽……我沒事,在學校過的很好。”這聲爸媽喊得她有些尷尬,但她沒表現出來,“姐姐有照顧我的。”

她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嗤。”

身後跟著的原主的哥哥嗤笑了一聲,何深深看過去,他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她。

“聽說你跟陸家那個孩子談戀愛了?你再仔細考慮考慮深深,他……”聽說脾氣是個不好的。

何深深無奈打斷,“隻是隨便談一談而已啦。”

“你管這些做什麼,又不是談個戀愛就要結婚了,孩子還小,多談幾個積累一些經驗,以後結婚就找個好的。急什麼。”

何深深:!!!好開放的爸爸!

“我這不是怕那些沒輕沒重的臭小子欺負我閨女嗎?”何媽媽擦了擦眼角,但見了何深深又高興,一會兒就笑了。

“去看姐姐了嗎?”何深深問。她可不想讓何羽檬多想,認為她霸占著爸爸媽媽,故意針對她。

“看了的,你姐姐她的座位靠後。”因為是高三年級的,“所以縣看望了她。”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何深深答應了。

一行人說了會兒話,開幕式開始了。

何傾有些詫異,怎麼這次何深深不拉著爸媽的手訴委屈,說何羽檬又欺負她了?

變安分了?

開幕式結束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何羽檬一早就在微瀾閣訂好了包間,隻等一家人過去吃飯。

何深深依言帶著家人們到了指定地點,推開包廂的門,就看到了何羽檬……還有她身後的趙卓明。

“媽媽,爸爸,我好想你們!哥哥也來啦!”

何羽檬眼眶泛紅撲過去。

這又是一頓敘舊,何羽檬頓了頓,才挽住何深深的手,“深深,坐這邊。”

“嗯好。”何深深答應了。

“媽媽,這是卓明。”何羽檬有些害羞,臉頰粉紅。

趙卓明出身好,禮儀周全,讓人挑不出錯,此番還準備了禮物,怎麼看都叫人滿意,不光是和媽媽和何爸爸,就連何傾都挺喜歡趙卓明的。

“陸放怎麼沒來?”何羽檬壓低聲音問何深深。

何深深:“……他為什麼要來。”

“再怎麼說,也要讓爸爸和媽媽看一看戀愛對象,讓家人放心才好。”何羽檬嚴肅的說著。

何深深:“好吧……我發信息讓他一會兒來接我?”

陸放在采訪中都說了是男女朋友,她這會兒也不好否認。

“也好。”何羽檬認真思考了會兒讚同了。

何深深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想著該怎麼組織語言。這樣太尷尬了吧!

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有話直說:一個小時後來微瀾閣一趟吧,我爸媽都在,想見一見你。

此時此刻正在跟江池然一眾人吃火鍋的陸放,接到短信後,手機差點掉鍋裡,二話沒說拉開椅子就準備走。

江池然‘哎哎哎’著拽住陸放:“尿急?你不是剛上完回來,要不上醫院看看看?”

陸放一句口吐芬芳過去:“我去接何深深去,她爸媽也在,說想見我。”

許聽:“???不會吧哥,你就這一句話就被哄好了?你這麼好哄的嗎?”你的原則呢?

“都要見家長了,要個屁的原則。”陸放屁顛兒屁顛兒回公寓,還專門洗了澡換了身衣服,仔細聞了聞身上還有沒有火鍋味道,最後不確定的在手腕上噴了一丟丟香水。

這玩意兒他從來沒用過,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江池然咬了咬筷子,搖著頭嘖嘖出聲,“栽了栽了,真的栽了。”

許聽:“老大栽了你今天才知道?”

“不是,鬨了那麼多天冷戰,可怕的其實不是咱放哥鬨脾氣不理人,而是那位,她好像根本就沒發覺他們倆這是在吵架冷戰啊。”

許聽:“……你說得好像是對的。”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出來的時候,何深深看到陸放靠在燈杆上,注意到他們之後立馬直起腰身站好。

……彆說今天的陸放,還挺帥的。

“吃好了?”陸放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就儘量語氣放輕了一點。

何傾挑眉:這麼溫柔的?看來采訪裡說的沒錯啊,這個暴躁貨真的喜歡何深深,這都什麼口味,有毛病。

“哎,你是陸放吧?”何媽媽盈起笑意。

何深深跟著假笑,對幾個長輩介紹了陸放。

陸放跟在何深深身邊,忽的握住了她的手。

何深深一驚,想甩開他,不料他握的更緊了,壓低聲音說:“彆露餡。”

何深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放棄了掙紮。

晚風吹拂,幾個小輩帶著長輩在學校裡逛了逛,差不多八點多,何爸爸和何媽媽就回去了。

走前何傾還警告了一下何深深,何深深不掩飾對他翻了個白眼,“有病。”

何傾:“嗨!”的一聲,頓時來氣。

半夜,陸放坐在何深深公寓的地板上打電動,聽何深深說了聯合運動會的目的,他嗤笑一聲,說:“多正義的理由。”

何深深一巴掌打他後腦勺上,“陰陽怪氣,打死再說!”

陸放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

隨後揚起下巴,“雙人遊戲。”

何深深跟著盤腿坐下,拿起另一個遊戲手柄,然後道:“做好被我完虐的準備了嗎?”

“白日做夢。”陸放冷笑一聲。

半個小時後,何深深被陸放完虐,她丟掉手柄,“不玩了,你回去睡覺吧。”

“因為輸了你才惱羞成怒。”

“你管我!”

陸放扭頭看何深深,心想:這是和好了吧?

然後又唾棄自己:陸放你這他娘的沒骨氣,這就哄好了?

但其實,某個人也沒哄。

陸放完全是自己哄好的自己。

陸放打著遊戲,何深深躺在沙發上慢慢睡著。

陸放自己一個人嗶嗶了好久,見何深深沒有回應他的話,才扭頭去看何深深,見她閉著眼睛歪著身子躺在沙發上,鼻息悠長有規律,手垂在沙發邊,胸前放著手機。

應該是剛才再看手機看的困了。

陸放把電動遊戲關了,就這麼盤著腿托著下巴看了好一會兒何深深,看她睡覺時臉頰會一股一股,嘴微微張開,顏色淺淺的淡淡的。

此刻臉上全然沒了白天的冷淡,褪去冷冰冰的不討喜,回歸可愛。

陸放慢慢挪動身體,靠近沙發邊,先是握住何深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收起放到沙發上,然後把她胸前的手機拿起來。

翻過來一看,手機竟然還沒熄屏,顯示的赫然是一個罵她的帖子。

看這種帖子她也能睡得著?

是真的心大不在意啊。

陸放把手機關上放到桌子上。

隨後重新盯著她的睡顏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她。

她皮膚可真好,看不見毛孔,靠的近了,她的呼吸都噴灑在他臉龐上。

陸放看著何深深的唇瓣,糾結了一會兒,心想親一下應該沒事吧?

反正她也不知道。

但是……

她都不知道,那他初吻豈不是白送出去了,這他媽不行啊,得有儀式感!

可是,好想親……

思考的太認真,以至於陸放都沒察覺沉睡著的人呼吸不對勁了,她屏住了呼吸。

片刻後,她忽的睜開眼睛,麵無表情的看近在咫尺的陸放:“你想死嗎?”

大半夜的,總有賊子想刺殺朕!!

陸放被嚇了一跳,往後一去坐在地板上。

“你靠那麼近是不是想看看我死了沒,好給你挪皇帝位置?”何深深臉色差勁,坐起身來死死瞪著陸放。

陸放一懵,“我他媽剛才那是想親你,誰要謀害你了,你是個女的嗎?腦袋秀逗了啊!!”

話脫口而出後,陸放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

氣氛瞬間凝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