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陛下啊!”常公公跟在肖瑾身後,心頭那叫一個顫抖,這是哪位小祖宗要進京了啊,怎麼能勞動陛下您親自去接呢?
接下去的場景,更是打碎了常公公的三觀。什麼?您不僅要親自去接,還是要易容易名去接?合著那位小祖宗還不知道您是誰呢?!
肖瑾是不想帶常公公出宮的,內侍與尋常男子相比,總是有些區彆的,肖瑾怕被皎月看出端倪,但是常公公不愧是最了解肖瑾的人,他隻用一句話就說服了肖瑾:“陛下,日後您不便的時候,總要有人代您出麵,不是奴婢說大話,眼下可沒有比奴婢更適合的人了。”
這句是大實話,這次讓張睿護送皎月回京,是迫不得己,若有可能,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男子接近她的。他總有不便出宮的時候,那派去與她接觸的人中,最合適的就是常公公了,宦官,又是他的心腹。
得了,跟著去吧。就這樣,常公公換上常服,貼上胡子,就這麼跟在皇帝陛下身後,忐忑地去見那位小祖宗。
此時的皎月正與柳雋同坐馬車之上。越是靠近京城,柳雋便越沉默。昔年,他是太傅府的小公子,皇後幼弟,多麼尊貴,一眨眼,皇後自裁,柳家覆滅,如今隻剩下他和姐姐二人,寄人籬下,甚至還要姐姐以色侍人,靠著那害了柳家滿門的皇帝,才能擺脫流放之身!
皎月知道他心裡還沒扭過彎來,自從告知他肖瑾的真實身份後,柳雋便一直這個樣子。皎月並不勸他,未來重振柳家,還是要看他,若是他自己走不出來,便是柳家洗刷了冤屈,他過不了心裡這關,也沒法在京城立足。
“離京城還有多少路程?”皎月掀開簾子,一旁騎馬護衛的張睿心頭一跳。他沒見過這位姑奶奶的真容,她極少露麵,日常起居自有陛下安排的侍女,上車下車她也皆戴著麵紗,可是麵紗遮得住麵容,遮不住那一身玲瓏的身姿。就像此時,她掀開車簾,麵上依舊白紗覆麵,唯獨露出一雙春波似的眸子,隻微微一眼,便叫人軟了骨頭、酥了心肝。
當然,張睿是不敢有任何展露的,若是被陛下知道自己……哎呦喂,張睿打了個哆嗦,恐怕自己日後就要和常公公作伴去了!
“回姑娘的話,再過半個時辰,便到京城了。”眼看落日將下,張睿估摸了一下路程,最慢也就半個時辰吧,總能在宵禁之前進京。
皎月和張睿一問一答,柳雋也抬起了頭,看到姐姐溫柔的眉眼,柳雋心頭一痛,進了京,他和姐姐必然是要在肖瑾的庇護下生活,男子漢大丈夫……不但不能為父母兄姊報仇,還要依附仇人……
柳雋恨極。皎月歎了口氣,還是握住了弟弟的手。說好了不管他,還是忍不住推他一把,走出這牛角尖。
“你是在怪我嗎?”
“姐姐何意?”柳雋驚詫,“姐姐身不由已,何必自責。”
皎月用隻有姐弟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雋兒,除非你想推翻肖家王朝,否則,你隻能忍。柳家要光複,不是洗刷了冤屈便可的,你還要站在這肖家的朝堂上,站得比誰都高。你便是心中有恨,也要學會藏起來,讓人看不出來。”
皎月輕描淡寫地說出如此“謀逆”的話,柳雋瞪大著眼睛,好似完全不認識這個姐姐。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姐姐說得對,除非他有本事推翻了這個王朝,否則,柳家重振,還不是要肖瑾這皇帝的賞識和提拔?!
肖瑾雖算不上千古明君,然而也算不上昏聵,百姓也算安居樂業,想要推翻一個還算安穩的王朝,談何容易?!
“謝姐姐提醒……”柳雋無比羞愧,枉費他熟讀詩書,竟想的還沒姐姐通透!
見他想通,皎月麵上不由一笑,勾了勾手指,柳雋便聽話地附耳過來。如今他算是知道了,過去家中都說做了皇後的長姐聰慧,其實是因為這庶姐藏拙了吧!他比不上姐姐聰明,那就索性做個聽話的弟弟!
“柳家隻剩下你我姐弟二人,孤掌難鳴,可是,誰說報仇就一定要手刃敵人?”皎月微微一笑,“叫他肖家王朝,後繼之人,流著我柳家的血脈,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咩有收藏,也咩有人看嗎,每天發文都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