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葉銘來?
葉銘身為李懋的侍衛,自然不會離他太遠, 此刻就守在樓下。一聲召喚, 憑那小子的功夫, 下一瞬就能到這兒來。
可是……李懋一想到那小子看到她就好似癩皮狗看到了肉骨頭的模樣, 頓時就咬牙切齒。他才不會叫那臭小子來呢!那個光長個不長腦的傻小子,有什麼好的?!
李懋絕不承認,聽到她這話,自己心裡是不爽的。他隻是……他隻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 不想再牽扯到彆人!
太子殿下一臉的英勇就義,做出一幅沒在意的模樣,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朝著皎月走了一步, 想要伸手拉她, 可是又紅著臉下不去手:“我……我沒說不行……”
你再說一遍,我、我就答應你了呀。
皎月見他一臉不自知的羞赧, 白淨的麵上滿是紅暈,心裡好笑不已, 憋了好一會, 最終還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李懋這下, 直接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 皎月實在忍不住了,摟著他的脖子,笑倒在他懷裡。
雖然是溫香軟玉在懷,可是李懋身為太子的自尊心,卻差點碎成了渣渣。
豈有此理!這小女子……實在、實在是太過分了!
實在忍無可忍, 憋著氣,板著臉,滿臉堅毅的太子殿下捧起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女子的臉,狠狠親了下去。
雷聲大雨點小,他親了上去,卻又隻親不動,皎月看著麵前放大的俊臉,眼底含笑,舌尖一推,撬開了他的唇齒,也帶著他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李懋瞬間全身僵硬,卻沒再掙開。
燭火漸暗,珠簾晃響,夜色已深,窗外的月亮也羞得躲進了雲層裡。
次日天明,李懋是被窗外的亮光照醒的。睜開眼睛的瞬間,李懋被刺眼的光亮照得眯起了眼,看著那陌生的清紗帷帳,緩了幾秒後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身處何地。
他慌忙看向枕邊,卻見身邊早已空無一人,隻餘下淺色被單上那一抹暗紅。李懋瞬間便漲紅了臉,胸口的紅痕似乎也隱隱發燙起來。想起昨晚的□□纏綿,李懋瞬間便麵如紅雲。
可是……她人呢?李懋張望了一圈,珠簾外,並未見到那道纖麗的身影。
李懋拿起床尾的衣衫套上,走到外間,剛準備開門,就聽到‘吱嘎’一聲,有人推門而入。李懋期待地看向門口,卻看到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端著銅盆進來。
“周公子。”來人正是盼星。
盼星麵色冷凝,對李懋並無好臉色,隻是麵紗遮住了她的神情,李懋隻能看到一雙有些清冷的眼睛。不是自己想見的人,李懋立即恢複往日淡然穩重的模樣,問道:“你家姑娘呢?”
盼星將麵盆放到架子上,一幅準備送客的模樣:“公子洗漱後,就請自行離開吧。姑娘說了,答應你的事,她會做到的。”
說罷,盼星便轉身離開。李懋臉上神情微變,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為何心裡卻並不十分開心呢?
李懋草草洗漱後便下了樓。大清早的,本該是青樓最冷清的時候,然而今日曉月樓裡卻熱鬨非凡。
一箱又一箱的妝奩堆在樓下,一個管家打扮的男子親自將禮單送到李媽媽手中:“媽媽,這是我家公子送給皎月姑娘的,請您務必要交到姑娘手裡。”
李媽媽喜笑顏開地接過厚厚一疊單子:“好的喲,謝謝邱老板賞!”
“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今天我家公子想來拜訪皎月姑娘,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李媽媽一臉遲疑:“這個,我也說不好啊。姑娘的事,得姑娘自己做主。”
管事聞言,倒也不為難李媽媽,隻說了一聲知道了,便帶著人離開。
這邊管事剛離開,那邊又有人送來厚禮。顧行雲、李崇山以及其他昨夜在花朝節上見到皎月絕豔風姿的男子,紛紛送來禮物。
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數不勝數。其中,顧行雲最是用心,送來一架上好的古琴,有價無市。
李懋站在二樓,看到樓下熱鬨的場景,心情十分複雜。如他所料,不論是顧行雲還是邱俊林、李崇山,這些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是他心裡……卻並沒有預料的那般開心。
不應該這樣。太子殿下掩下心中複雜的滋味,板著臉走下了樓。李媽媽見到他,立即迎了上來:“周公子,您是準備走了嗎?”
李媽媽原以為皎月去花朝節上亮相,最多是搭個台做個戲而已,就算請了人上樓,也不過是喝個酒彈個琴罷了,誰知她還真的留了人過夜。
昨兒一晚上,盼星這臉色,彆提多難看了,卻也不敢去打擾。李媽媽更不敢對皎月指手畫腳,自然隻能聽之任之。
對於李懋,她憑借多年修煉出來的眼神,知道此人定然是非富即貴,她弄不清楚皎月的心思,便索性乖乖按她的吩咐行事。
既然皎月姑娘讓她把這位周公子好好送走,李媽媽自然是聽命辦事。
李懋“嗯”了一聲,皺眉看了一圈,並未見到葉銘。李媽媽心領神會,立即喊了一聲:“蝶兒,快去請葉公子。”
蝶兒有些猶豫地走上前來,目光飛快地瞟了李懋一眼後,小聲回答:“我這就去。”
說著,蝶兒朝後院走去。李懋看著蝶兒臉上欲言又止的為難神情,心裡卻忍不住起疑:這小子不會瞞著我做什麼壞事了吧?
正想著,就聽到葉銘嘰嘰喳喳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哎我得走啦!下次再來找你玩!”
李懋眉頭一跳,這小子什麼時候用這麼熱情的聲音跟自己說過話?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