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妃做花魁(十二)(1 / 2)

皎月摸著下巴,上下掃了趙怡然一眼, 略抬了下巴, 嘖嘖兩聲, 勉為其難地開口:“扮上男裝, 倒是也有些趣味,說不定就有客人好這口。”

竟將她比作伎子!趙倩然倍感屈辱,冷著臉不說話,她身後的侍女憤怒地站出來反駁:“你胡說什麼!好生無理!”

皎月瞥了趙倩然一眼, 悠悠然開口:“不是你們一進屋便喊著姐妹嗎?難不成我認錯了,你們不是樓裡的姐妹?”

“果然是青樓女子!粗俗得很!”侍女氣紅了眼, “小姐,您何必自降身份, 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趙倩然想起和她一起進屋的太子殿下,說不定此刻正看著自己呢, 她不能生氣。這麼想著,趙倩然當即壓下心中怒火, 責怪地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青兒,不得無禮。”轉頭又溫婉地看向皎月:“這位姑娘,請不要誤會。你長得與我阿姊實在相像, 我才情難自禁地跟了進來。”

趙倩然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無比真誠,若是皎月不知道真實情況,恐怕就要被她忽悠過去了。

趙晨光本是窮書生一個,依仗劉氏一族才有了今日之輝煌。他與劉氏生下一女三子, 是人人稱頌的模範夫妻。趙怡然身為二人的長女,千嬌萬寵地長大。然而趙怡然的到來,卻讓她和她的母親成為笑話。

趙倩然全然沒想過,所有的錯誤,都源於趙晨光的見利忘義,趙怡然明明是無辜的那一個,趙倩然卻不怪父親,反而將錯誤歸結於趙怡然身上,自欺欺人地認為,若是趙怡然不出現,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昔日趙怡然在宰相府時,趙倩然彆說喊趙怡然一聲阿姊了,恐怕連看都沒用正眼看過她。趙怡然代替她嫁入齊王府,趙倩然也不曾關心過這個姐姐過得好不好,甚至於連她死後,趙倩然前去吊唁,還在她的靈前,與齊王眉來眼去!

趙倩然與趙怡然之間,幾乎勢同水火,哪裡像她此時所說的姊妹情深?看到一個相似的人,便追了上來,不過是趙倩然的借口而已!

皎月看著趙倩然,嘲諷地勾起嘴角:“這位姑娘怕是眼神不太好吧?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皎月知道,趙倩然的目標是太子。又或者說,她看中的是皇後之位,太子是誰,根本無所謂。李懋對她視而不見,她便可以轉頭又跟齊王勾搭上。這也大概是她一直與齊王藕斷絲連的原因吧,備胎嘛,養著就是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有用呢。

趙倩然勾搭了齊王,最後卻又嫌棄齊王不是太子,轉而要趙怡然替她出嫁。趙怡然嫁了也就嫁了,偏偏趙倩然卻依舊勾著齊王,讓齊王一心想要娶她過門,對趙怡然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趙倩然的心裡,隻有她自己。至於趙怡然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麼關係?想到原主所受的那些委屈,皎月心中冷然。她挑著眉,神情驕縱,言語挑剔,絲毫沒有將趙倩然放在眼裡,可是在場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反而有種她就該如此驕傲的感覺。

“姐……這位姑娘,您彆生氣。”趙倩然咬著唇,一臉惶然地改口,“我隻是見您和阿姊十分相像,一時忘情……”

麵對趙倩然超群的演技,皎月不為所動,周圍人不敢隨意開口,場麵一時陷入寂靜。趙倩然不經意地看了侍女一眼,侍女立即跳出來為自家小姐抱不平:“說你和我家小姐長得像,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皎月輕笑:“嗬嗬,你家小姐,是哪家大家閨秀?說出來,也好讓我知道,自己哪裡輕慢了。”

趙倩然作勢阻攔,侍女卻已經脫口而出:“我家老爺,乃當今宰相大人!”

一邊的掌櫃和小二全都麵露吃驚,連忙恭敬地行禮。趙倩然表麵上雲淡風輕甚至有些責怪侍女

多嘴,但是眼神中的驕傲卻忍不住又流露出些許。哼,這女子,現在總該知道她與自己的差距了吧?識相的,就該立刻跪下來給她認錯!

“好了,彆多嘴了!父親知道的話,又要責怪我壞他老人家的名聲了。”趙倩然看似責怪地睨了侍女一眼,侍女嘟著嘴低下頭,低頭前卻不忘得意地看了皎月一眼。

皎月心裡好笑,趙倩然還真是生動演繹了什麼叫又當又立,侍女是她的心腹,若不是順著她的心意,又怎麼會大庭廣眾喊破趙倩然宰相之女的身份,偏偏說破以後,她又一幅責怪侍女多事的模樣。要侍女真的做了不合她心意的事,她會這麼輕輕鬆鬆說了一句就放過?

“原來是……宰相家的小姐。”皎月語氣暗含譏諷,“還真是失敬了啊。”

趙倩然聽到皎月看似恭敬的話,卻感覺那裡不對勁,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邊的侍女已經如往常那樣替自家小姐開口:“你現在知道也不晚,我家小姐最是大度,隻要你道個歉,我家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

皎月看著主仆倆一唱一和。這一幕格外熟悉。這是她們主仆早已習慣的配合。趙倩然什麼都不用說,侍女為她出頭,她隻需要扮演好一個溫柔大度的大家閨秀。而侍女,也隻是護主心切而已,哪怕說錯了話,又有什麼乾係呢?得罪了人,大不了就……打死了事啊。彆人也隻會說她嚴於律己,心腹侍女犯了錯,也不會輕饒。

侍女說完後,趙倩然果然又譴責地看了侍女一眼:“好了青兒,我知道你維護我,可是這位姑娘和姐姐長得如此相似,我一看到這位姑娘就好像見到了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無禮呢?豈不是讓人以為我連下人都管束不好?父親知道了,說不定又要說我驕縱呢。”

“哎呀小姐,您就是太大度了!才會讓彆人踩到你頭上來!”侍女替趙倩然叫委屈。

趙倩然不言語,雖然沒有開口吆喝說自己被皎月欺負,但是那暗含的意思也差不多了。她是堂堂宰相府的小姐,溫柔又大方,皎月跟她相比,就是不識眼色、不分尊卑的粗野女子。

“不愧是宰相家的小姐,果然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皎月自小有娘生沒爹教,自愧不如。”皎月勾著嘴角看著趙倩然,如趙倩然所期待地那樣,誇獎了她。

嗬,跟趙怡然一樣,恐怕也是跟著個下三濫的娘親長大的。趙倩然心裡鄙夷,麵上卻露出同情,開口“寬慰”起皎月:“姑娘,出身風塵不是你的錯,你又何必自我貶低呢。”

皎月輕笑一聲,避而不答,反而問起了趙倩然:“可是我聽說,宰相家的大姑娘,也就是當今齊王府,可是早就過世了。怎麼?這你都會認錯?”

趙倩然心神一頓,立即不心虛地開口:“我與姐姐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感情頗好,我至今不敢相信姐姐已經離開人世,方才一見姑娘才會不由自主地跟了過來,姑娘請見諒。”

“哦,原來是這樣。”皎月嬌笑起來,“那我也有做王妃的命囉?”

侍女直接諷刺地笑了起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一邊的盼星聽不下去,出口道:“我家姑娘是什麼樣的人,與你們無關。若是無事,還請速速離去。”

侍女見盼星一雙水眸美豔動人,一個侍女而已,竟然還戴著麵紗,有心給她個教訓,當即便伸手要去摘盼星的麵紗,一邊出聲嗬斥:“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在我家小姐麵前還裝神弄鬼!”

盼星一驚,往後退去,皎月一把將盼星護到身後,冷著臉“啪”地一巴掌打到侍女臉上。她的人,也敢欺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