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意思是……”齊王的話一出口, 就心裡咯噔了下, 他怎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齊王回頭對上趙倩然不敢置信的目光,連忙掩飾地解釋,“本王的意思是,遲早有一天, 本王會搶回屬於本王的一切。”
聽到齊王的解釋, 趙倩然勉強一笑, 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趙倩然隻能安慰自己, 齊王是個有野心的男人, 誌在必得的太子之位被人搶走, 他能甘心才怪。
而趙怡然……應該隻是順帶的吧?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腦袋上戴著綠帽呢?給他戴綠帽的人, 還是搶走了他太子之位的那個人。
沒有比這更讓一個男人感到屈辱的了。趙倩然這麼想著, 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短暫而尷尬的沉默後, 趙倩然打破了沉寂:“王爺, 倩然會全力以赴地支持您。”她的許諾,相當大的程度上也代表著趙晨光的承諾,齊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真心的笑, 他握著趙倩然的手, 溫情脈脈:“倩然,你放心,本王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趙倩然能怎麼樣?她已經被迫綁在了齊王這艘船上,除了相信他,她彆無選擇。
趙倩然與齊王靜坐無言,隻聽到隔壁不時傳來的說笑聲。
這座酒樓, 本是周王名下的產業,如今雖然換了老板,但是格局未變,齊王對這裡的一屋一院都十分熟悉。
巧合的是,隔壁那間屋,是專門為“貴賓”準備的,當初也不知是請了哪位能工巧匠設計的,透
過牆上的孔,不僅可以看到隔壁的動靜,就連聲音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但是隔壁,卻聽不到這間屋裡的動靜。
昔日,周王便是這樣探聽了不少官員的消息,捏著他們的把柄,讓他們為齊王所用。
齊王與趙倩然靜靜地對坐著,耳邊卻清晰地聽著隔壁皎月和李懋發出的聲響。他聽到李懋為她斟酒盛湯,殷勤布菜,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卻做著奴才該做的活計,偏偏他還樂在其中。
齊王想著那個嫵媚入骨的女子,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天底下的男人,恐怕見了她,都會願意匍匐在她腳下吧?
想象著她對著李懋嬌媚婉笑的模樣,齊王便覺得心中的妒火不受控製地燃燒起來。那本該是他名正言順的王妃,他為何沒有早一點發現她的美?
齊王拚命回想著他和趙怡然新婚的那一夜。他好似連洞房都沒有進去,任由她戴著蓋頭,等到了天亮。
聽伺候的侍女說,那一晚,趙怡然坐在床邊,一動未動。第二天早上,她自己掀掉了蓋頭,臉色慘白,形同枯槁。
王妃的正院,她隻在新婚那一夜枯坐了一晚,之後,便被他派人趕去了西苑。自那以後,她就好像個隱形人一般地活在齊王府。
再然後,便是那一場大火,她香消玉殞,徹底成為齊王府的禁忌。
齊王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趙怡然這個名字,可是一趟金陵之行,他卻發現自己以為早就死去的人,不僅活得好好的,還改頭換麵,美得如此驚人,與他想象中的那個趙怡然截然不同。
就連趙晨光都吃驚於她的變化,隻能說,她掩飾得太好,騙過了所有人。若她一入宰相府,便是如今這般光豔明媚的模樣,恐怕趙晨光是不會放過這麼一顆完美的棋子……
齊王心緒萬千,卻不知此時的皎月的視線,正若有若無地投向他們所在的那個方向。
從宮裡出來,皎月便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們。不做他想,一定是趙倩然。
昨日,趙倩然遙遙地看到了她的身影,隻要派人盯著宮門口,守株待兔即可。她玩她的守株待兔,皎月便玩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皎月是故意走進這家酒樓的。周王被廢,他手下的產業散的散,賣的賣,齊王雖然有心接手,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那豈不是告訴世人,周王背後的人就是他?
所以,不起眼如這酒樓,便在皎月的示意下,讓邱俊林收入囊中。
演一出戲給那兩位看,也不知道,也算是送給趙倩然的新婚禮物吧。一個移情彆戀的未婚夫,夠驚喜的吧?
“吃不下了嗎?”隔壁,傳來李懋關切的聲音。
緊接著,便傳來一聲悅耳嬌媚的女聲:“嗯,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齊王猛地回神,便聽到隔壁傳來關門的‘吱嘎’聲,一輕一重的腳步,逐漸走遠。她走了。齊王突然就覺得坐不下去了。
“時間不早了,走吧,本王送你回府。”齊王起身,溫文爾雅地看著趙倩然。
趙倩然隨著齊王起身走向門口,抬頭看著齊王的背影,趙倩然想著過去的齊王,每一次見麵,他總是不舍得自己離開,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與自己相處。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要送自己回去。
時間改變的,究竟是什麼呢?
趙倩然心中悵然一閃而逝,緊接著便又暗暗下來決心,齊王的那顆心,遲早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
“陛下,老四一日不成婚,臣妾這心裡就放不下。”皇貴妃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癡纏著皇上下旨,要他早早定了齊王與趙倩然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