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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晝到崇英的時候教學樓都暗了下去,隻有幾棟宿舍樓還亮著。

校園裡空蕩蕩,他直接去了會議室。

楚櫻坐在會議室門口,低垂著頭。

她穿著單薄的校服外套,指尖微微發紅。

管家跟在商晝身後一眼就瞧見了楚櫻,他微微俯身,悄聲道:“先生,夜裡冷。楚小姐病好沒多久,您看...?”

商晝疑惑地和管家對視。

管家用眼神示意自己手上掛著的大衣,這本來是他為商晝準備的,現在看來把大衣給楚櫻才能實現效益最大化。

商晝花了幾秒理解管家的意思,他點點頭:“你去吧。”

管家:“......”

算了,先生願意把衣服分給楚小姐也是一種進步。

當楚櫻被商晝的氣味籠罩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她側頭看著離她幾步之遙的男人。

他正注視著她,黑眸裡情緒很淡。

楚櫻將自己的手伸進那寬大的衣袖裡,低聲解釋:“警察在給商序昭做筆錄,我們班主任也在。商序昭有不在場證明,那女孩兒出事的時候他在回風棲的路上。”

管家問道:“那女孩兒怎麼樣了?”

楚櫻簡單說了幾句:“聽老師說被人關在倉庫一天一夜,沒吃飯沒喝水,體力不支暈過去了。醒來後就說是商序昭把她關起來的。”

商晝忽然道:“和她對謝南枝做的事一樣。”

很顯然,商晝也想到了那條匿名短信,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如此相近,很難讓人不懷疑。

大衣將寒意和似有似無的冷風阻隔在外。

楚櫻的體溫逐漸回升,她應道:“嗯,商序昭他..他暫時沒事。”

商晝敏銳地捕捉到了楚櫻話裡的重點,略微一思索就有了答案:“那些短信是發給謝南枝的?如果謝南枝告訴警察匿名短信的事,商序昭的嫌疑就更大了。”

畢竟替商序昭做不在場證明的人是商家人。

楚櫻低聲應:“她不會說的。”

洗脫商序昭的嫌疑隻需要幾天的時間,但跟蹤者對謝南枝產生的威脅遠遠大於這件事給商序昭帶來的影響。但楚櫻就是知道,謝南枝不會說的。

商晝看著楚櫻,修長的指尖在扶手上輕點了點,問道:“你因為這個不開心?”

聞言楚櫻訝異地抬起頭,解釋道:“我沒有不開心,隻是...”

她隻是有些情緒低落。

商晝:“知道了。”

楚櫻:“...你知道什麼了?”

商晝伸出手:“手機給我。”

楚櫻一時間還有點害怕,她實在摸不透商晝想要做什麼。但猶豫過後她還是把手機遞給了商晝,她的指尖觸到了商晝的掌心。

商晝的掌心與他乾淨清冷的外表不同。

他的掌心滾燙,像火焰一樣。

楚櫻收回手,蜷縮起手指藏進了衣袖中。

她眼睜睜地看著商晝打開她的短信,將後麵兩條短信內容刪除,隻留下第一條。隨後他上前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楚櫻:“.......”

她該怎麼解釋這條短信隻有他們兩個人能看到。

於是楚櫻隻能和五三商量能不能把這一條短信的權限打開,五三試了試告訴她不行。

這會兒警察已經打開了門。

楚櫻頭疼,隻能重新偽造一條匿名短信,而且得把握好時機,那條短信隻能在商晝把手機遞出去之後出現。不然商晝就會看到兩條一模一樣的短信。

楚櫻叮囑五三:你看好了,不能提前,也不能慢了。

五三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商晝打開短信將手機遞給了管家,再由管家遞給警察,他開口道:“這是我家孩子兩天前收到的短信,未知號碼發送。本來以為是惡作劇,現在看來不止她一個人收到了。”

楚櫻怔了一瞬。

如果警察去調查匿名短信的事,謝南枝就不會隱瞞這條線索了。她不再是唯一的目標,商序昭的嫌疑就會降低。

五三的重點卻放在了彆的地方,它悄悄道:[櫻櫻,你是商晝的孩子嗎?]

楚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是的。她當時就不應該聽信商序昭的話。

此時已經很晚了。

商序昭做完了筆錄,剩下的事都由管家和警方交涉。

商晝帶著楚櫻和商序昭先離開。

商序昭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那人是不是有病?是我害她退學的嗎?明明是她欺負謝南枝的,居然有臉說這樣的話。”

楚櫻將手都縮進商晝大衣的袖子裡,低著頭沒說話。

“堂哥,你怎麼有空過來?也沒什麼大事。”商序昭叨叨完舒服了不少,“最近爺爺說讓晚上你少出門,下次彆親自過來了。”

對商序昭來說商晝早上能來學校就已經是稀奇事兒了,更不說是晚上。

商晝:“我想。”

商序昭嘻嘻笑:“關心我就關心我,說什麼你想。”

商晝:“......”

算了,和傻子說不明白。

上車後照舊是商序昭坐前麵。

商晝垂眸掃了眼時間,低聲道:“關燈。”

商序昭納悶:“關燈做什麼?關了燈那麼暗。”

雖然嘴裡嘀嘀咕咕,商序昭還是把燈關了。

車內陷入黑暗,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商序昭自顧自玩手機,商晝假裝自己是隱形人。

而楚櫻正在和五三聊天。

楚櫻已經習慣了熒光的五三:三兒,你翻一翻劇情,商氏和商家最近出什麼事了。

五三嘩啦啦開始翻自己的肚子,許久才道:[商氏最近準備競拍一塊地王,競爭對手可能和商家內部有聯係,大概率是商晝的叔伯。]

楚櫻蹙眉:商晝有危險?

五三回答她:[暫時沒有,這個劇情一筆帶過,沒有詳細內容。]

楚櫻沒應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商晝盯著自己的掌心許久。

他想,小騙子的手好軟。

涼涼的,像果凍。

...

第二天一早,楚櫻一臉懵地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又摸了摸邊上,這的確是她的床。她蹭得一下坐起來:“三兒?”

五三從露台上飛回來:[櫻櫻你醒了!]

楚櫻揉了揉頭發:“昨晚我在車上睡著了?”

說到這個五三還有點激動:[櫻櫻!你猜昨天你是怎麼上樓的!]

楚櫻:“...被商序昭扛上來的?”

她聽季楓妤說了,發燒那天是商序昭把她扛回去的。

五三搖頭晃腦:[不對!再猜!]

平時都是它被櫻櫻欺負,這回終於輪到它揚眉吐氣了!

楚櫻瞅一眼這本小心思很多的書,掀開被子,滿不在乎道:“不想猜,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我要去洗澡了,你彆跟過來。”

五三一呆:[櫻櫻你真的不想知道嗎?櫻櫻櫻櫻!]

回應它的是浴室的關門聲。

五三很失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書。

楚櫻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五三還企圖掙紮一下,但它眼看著楚櫻去了露台喂商不毛,喂完就拿上書包準備下樓吃早餐了,似乎真的不想知道。

五三蔫巴巴的飛到楚櫻身邊:[櫻櫻,我告訴你吧。]

楚櫻無奈,怎麼還像是她欺負它了。

她解釋道:車上就那麼幾個人,不是商序昭就是保鏢,不是保鏢就是商晝,還能有誰。

五三鬱悶地歎了口氣:[唉,櫻櫻你一點兒都不好玩。]

[好吧,是大變態!大變態給你找了一把新輪椅,不許商序昭扛你!]

[櫻櫻我這裡還有回放,你想看嗎?]

楚櫻的表情頓時一言難儘:“不是很想。”

她實在是想象不出自己坐在輪椅上睡著的畫麵,也不想看見。

五三在悄悄地哼哼一聲,不看就不看。

它才不會告訴櫻櫻進了房間後,是大變態把她抱上床的,還偷偷在房間裡看了她很久。

說起來大變態真的很變態!

楚櫻下樓的時候商晝已經在樓下了,商序昭還沒過來。

她坐下後隨口問了一句:“管家,我平時喝的牛奶是哪兒來的?”

管家笑著解釋:“是先生在澳洲的牧場自己生產的,楚小姐喜歡嗎?”

楚櫻眨眨眼,誇讚道:“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牛奶,那裡的牛一定很努力。”

管家依舊笑眯眯:“先生賺錢也很努力。”

商晝盯著狗尾巴草,不知道為什麼他和牛一樣努力。

他就當做沒聽到。

商序昭進門的時候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頭發也亂糟糟的,扯開椅子坐下後又閉上了眼睛,順便問道:“管家,昨晚的事怎樣了?後續還要我配合嗎?”

管家應道:“您和楚小姐恐怕都需要配合,我讓他們儘量周末過來家裡,彆去學校打擾您和楚小姐。有事會先和家長聯係。”

聞言商序昭睜開眼,疑惑道:“楚櫻,你乾什麼了?”

楚櫻這會兒在吃東西,腮幫子鼓鼓的,含糊道:“沒事,一點小事。”

商晝盯著楚櫻的腮幫子看一會兒,忽然不想看狗尾巴草了。

她吃飯的時候像個饅頭,商晝想。

商序昭坐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他極其眼尖地瞥到了管家拿牛奶過來,透明的包裝袋上隻印了一頭牛,其餘什麼都沒有。

他嚷嚷:“管家,我也要一袋牛奶!”

楚櫻頭也不抬:“牛奶是商晝的牧場產的,你偷偷送也沒用,謝南枝會知道你喜歡她。”

商序昭的麵色變得古怪:“...那算了。說起來你為什麼直接叫我堂哥的名字?”

楚櫻:“你也可以。”

商序昭:“......”

商序昭又去看商晝,商晝本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是滿臉都寫著無聊,視線似乎落在楚櫻身上,又似乎沒有焦點。

商序昭看看楚櫻又看看商晝,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他頓時警覺起來,決定接下來好好盯著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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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楚櫻和商序昭剛到教室就聽見他們嘰嘰喳喳地在討論警察來學校的事。商序昭還沒走到座位,就有人勾著他的肩搭上,神秘兮兮地問:“阿昭,聽說沒?”

商序昭隨口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