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沈晏清點頭,他又看了眼商晝,禮貌道,“商先生。”
商晝視線定在楚櫻身上沒動,隨意點了點頭就當應了。
楚櫻徑直朝商晝走去,把蝴蝶結往他身上一丟:“回家了,我肚子餓。”
商晝抬手抓住黑色的蝴蝶結,垂眸掃了一眼,道:“回去。”
管家俯身應道:“是。”
車子啟動後車內寂靜無聲。
管家坐在前座,放下了隔板。
楚櫻:“......”
這又是乾什麼。
商晝不說話隻看著她,顯得她好像做錯了什麼似的。
楚櫻扯了扯自己的裙子,隨口問:“好看嗎?”
商晝黑眸微動,喊她:“楚櫻。”
楚櫻瞥他一眼:“乾什麼?”
商晝伸手將準備好的兩張黑卡遞給她:“這是你的開學禮物。以後想離家出走之前通知我一聲,你提的要求我做不到就不會攔你。”
楚櫻:“...商晝,孩子不是你這麼養的。”
她本來以為商序昭長成如今這副傻白甜的模樣已經算歪了,沒想到商晝更誇張。他這個養法,她馬上就能騎到他腦袋上作威作福了。
商晝疑惑:“你不喜歡?”
楚櫻歎氣,誰會不喜歡錢呢,雖然她暫時不需要錢。
於是她配合性地拿了一張:“知道了。但我沒離家出走,商序昭沒和你說我今天就回去嗎?”
商晝把另一張黑卡放在扶手邊,收回手,應道:“沒有。”
楚櫻打了個哈欠,身子一歪,眼睛一閉:“我睡會兒,昨晚沒睡好,到家了喊我。”
楚櫻入睡向來快,沒一會兒她的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
片刻後,商晝的視線再次落在楚櫻身上,白皙的指間還纏著黑色的蝴蝶結領帶,他似是回答楚櫻的問題,又似在自言自語:“好看。”
.
楚櫻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床上,伴隨著商不毛嘰嘰喳喳的叫聲。
柔軟的床讓楚櫻覺得身心都放鬆,她裹著被子滾了滾,半天都不想起床。隻是商不毛叫個沒完,她才不得不從床上起來。
楚櫻摸進浴室了個澡,把那套惹人注意的女仆裝丟進了衣簍裡。
再出來時又變成了平時那副懶散的模樣,五三還是習慣這樣的楚櫻。
一人一書一塊兒去露台看了眼那纏人的鸚鵡。
露台門一開商不毛就開始叫:“櫻櫻!櫻櫻!”
楚櫻無奈:“聽到了聽到了,商序昭沒來陪你說話嗎?”
商不毛:“笨蛋!商序昭笨蛋!”
楚櫻忍不住笑了出來,彆說,商序昭他弟弟可比商序昭有趣多了。
好心情的楚櫻和商不毛玩起了摸摸頭遊戲,正玩著忽然瞥見底下花園人來人往,似乎是有工人在量距離。
商序昭和管家都站在一旁看熱鬨。
楚櫻盯著看了一會兒,開口喊:“商序昭!”
底下的笨蛋金毛左看看右看看,好一會兒才找到她的位置:“你也來看熱鬨?”
楚櫻納悶道:“這是在乾什麼?”
商序昭興奮道:“堂哥說建天橋!我想要那種有未來科技感的,你懂嗎?!”
楚櫻:“.......”
她一點兒都不想懂。
楚櫻頭疼了一會兒,問商序昭:“商晝人呢?”
商序昭朝牧場方向努努嘴:“在湖邊看那隻天鵝。”
今天的陽光過分燦爛,楚櫻戴了頂花草帽下樓,順便帶上了商不毛,商不毛乖乖地蹲在她肩上,小眼睛咕嚕咕嚕轉。
等楚櫻慢悠悠溜達到湖邊的時候商晝背對著她。
那隻天鵝原本拿腚對著商晝,一個拐彎瞧見了她又開始撲棱起翅膀靠向岸邊。這回楚櫻不可能再被它潑一臉水,她輕哼一聲:“商不毛,去打它!”
商不毛和這天鵝對視一瞬,忽然飛了起來,這大白鵝警惕地看向商不毛。
趁著這倆打架這會兒,楚櫻上前一步推著商晝的輪椅往回走,邊走邊道:“商晝,再有下次我會通知你,我不會離家出走。”
商晝蹙著眉,他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推著走過。
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沒讓楚櫻走開。
商晝沉默片刻:“知道了,讓他們回去。”
楚櫻低頭盯著商晝的後腦勺看了一眼,說這男人直白吧有時候他又做一些幾乎難以理解的事,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楚櫻嘀咕:“你說你,我不就一晚上沒回來嗎?”
商晝提醒她:“你才十七歲。”
這還真的觸及到了楚櫻的知識盲區,她偷偷看五三:我生日什麼時候?
五三扒著自己的肚子找了一會兒:[3月16日。櫻櫻,明年那個時候你就滿十八歲了。櫻櫻,等高考完我們還住在這裡嗎?]
楚櫻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說不定那時候我完成任務能回去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說到這個五三忽然變得失落。
楚櫻想著回去再安慰它,這會兒先應付商晝。
她推著商晝往花園的方向走去,隨口問道:“商晝,我滿十八歲就能夜不歸宿了嗎?”
聞言商晝陷入沉思,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進入花園後沒一會兒楚櫻就看見了商序昭和管家,她招招手,提聲喊:“管家!商晝說讓他們回去,不建了。”
這會兒管家和商序昭一點兒都聽不到楚櫻在說什麼。
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楚櫻和商晝,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商序昭咽了咽口水:“管家,楚櫻推著輪椅?我堂哥居然讓她推了?”
管家麵色恍惚:“楚小姐推著輪椅,先生居然讓她推了。”
楚櫻推著商晝經過他們的還挺納悶:“你們在這裡發什麼呆呢?記得讓他們回去,我吃飯去了。商晝,你吃飯沒?”
商晝應:“沒有。”
楚櫻又問:“你吃不吃?”
商晝:“吃。”
管家倏地握緊了拳。
以後楚小姐就是風棲的再生父母!
商序昭喃喃道:“堂哥是不是被楚櫻下降頭了?”
管家一抹臉:“小少爺,這裡交給您了,我得趕去廚房。”
...
當餐桌上坐著另一個人的時候,等待的時間就變得格外漫長。
楚櫻咬著吸管喝牛奶,時不時看商晝一眼,商晝一直看著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楚櫻對付商序昭和沈晏清的方法對商晝都沒用。
她鬆開吸管,對著客廳抬了抬下巴:“商晝,為什麼那裡總是放狗尾巴草?”
商晝的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應道:“小時候我總是能看見狗尾巴草,一打開窗就能看見。就是想看見,你不喜歡嗎?”
他小時候被養在鄉下,路邊隨處可見這些東西。
毛茸茸的草,柔軟又堅韌。
楚櫻收回視線,她上次就發現了。
那晚她和商晝淩晨在山道上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幾乎沒有回憶這個過程,這些記憶對他來說仿佛隻是一些與他無關的場景,他毫無情緒,隻是儲存了這一部分記憶。
楚櫻搖頭:“沒有不喜歡,你想放就放。”
商晝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問:“上次說換一個,你有新的人選了嗎?”
說實話楚櫻至今沒懂上一次商晝在說什麼,大多數時候她都能明白商晝某些舉動和話語背後的意義。但這一次她真的兩眼一抹黑,猜不著也摸不透。
楚櫻隻好試探著應道:“暫時沒有。”
商晝點點頭:“中午你和沈晏清約了一起吃飯?”
楚櫻如實道:“我約了和謝南枝一起吃飯。”
她們確實是要一起吃飯的,隻不過是臨時約的,也算是約。
商晝既然能找到楚櫻,他當然也知道楚櫻去了哪裡。
他蹙了蹙眉,心想楚櫻的備選人是謝南枝嗎?那個灰蒙蒙的女孩兒。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商晝的直覺告訴他,謝南枝和他一樣。
他們是一樣的人。
他和楚櫻不合適,沒道理謝南枝和楚櫻就合適。
商晝思索過後開口:“再換一個。”
楚櫻:“...知道了。”
說起來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楚櫻想了想,乾脆問他:“換什麼樣的?”
這下她總能明白了吧。
換什麼樣的?
商晝緩緩道:“沈晏清這樣的不行,謝南枝這樣的不行,我...”
我這樣的也不行。
“堂哥!”
商序昭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打斷了商晝的話。
楚櫻順著這個話題隨口問:“那商序昭那樣的呢?”
商序昭剛好走進來:“什麼?什麼我這樣的?”
說完商序昭就對上了商晝的目光。
平靜又冷漠,宛如在看一具屍體。
商序昭:“......”
他最近沒乾壞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商序昭:乾什麼乾什麼?看我乾什麼?
旦旦: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