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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被布置成書房的房間地麵平坦,楚櫻在推商晝進門之後便鬆開了手。

他們身後的門緩緩關上,這間不大不小的室內隻有他們。

楚櫻上下打量了一眼這間布置看似豪華的書房。

水晶吊燈閃著耀眼的光芒,各類書籍按內容整齊地分門彆類,書桌上的台燈亮著,桌上的物品一絲不苟地擺放,一張信紙放在正中間,邊上的鋼筆斜在一旁,未蓋筆帽。

這些顯然和劇情有關係的內容。

楚櫻走到書桌前瞥了一眼,這還是一封沒寫完的信,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看來我們也不是完全沒事可做,還在這裡了解一下劇情。”

商晝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麵,他瞥見了房間角落裡放著的單人沙發,提起家人出遊的事:“楚櫻,莊園裡有很多我的私人收藏。”

楚櫻不明白商晝怎麼忽然提起這個,隨意應道:“嗯,然後呢?”

商晝道:“大多數是17世紀中期開始製作的家具,例如奇彭代爾式的斷層書架、維多利亞式的紫檀木坐凳、女王安妮風格的胡桃木椅、貝爾特式的沙發...”

這個架勢像是要把所有收藏都念一遍。

楚櫻挑了挑眉,打斷了商晝的話:“想讓我過去住兩天?”

商晝如實道:“嗯,還有很多畫作。”

聽到這兒楚櫻才算來了點興趣:“莊園在哪兒?”

商晝:“明城,不遠。”

楚櫻瞧了他一眼:“怎麼想著要帶我去莊園?商序昭不是說老爺子讓你這段時間不要亂跑嗎,又是出來玩又是去莊園的,不聽話。”

商晝沉默一瞬,應道:“你喜歡。”

這話她沒法接。

楚櫻隻好道:“...等模擬考結束之後再過去。”

商晝點頭:“嗯。”

楚櫻怕商晝再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來,乾脆指使他去找線索:“那邊櫃子你都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線索。算了,你先過來。”

因著背包裡都是些零食,工作人員並沒有沒收。

楚櫻從包裡拿出了一雙一次性手套,這是管家給她備了吃鴨脖的。

商晝不僅個性凸顯,個人習慣也是,他幾乎不讓彆人碰他。楚櫻想來想去還是讓他帶上手套,免得他碰到不乾淨的東西又不開心。

商晝看著楚櫻,自覺地伸出了雙手。

一副等著她動手的模樣。

楚櫻:“......”

她和這雙修長白皙、骨節漂亮的手對視片刻,無奈地歎了口氣。

近來她發現商晝幾乎沒有社交技巧,那晚問他要不要吃麵也是直接張開嘴,就和現在一樣,讓他戴手套就伸出手。似乎隻要她願意,他就隨她擺弄。

楚櫻嘀咕道:“你是洋娃娃嗎商晝?”

說著她拆了手套,往手套裡吹了口氣,整個過程儘量不碰到他的手,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商晝的手。

他的溫度依舊滾燙。

和她微涼的指尖比起來格外明顯。

在楚櫻給商晝戴手套的時候商晝也在盯著她的手瞧,她的手很小,在他的大手邊就像一團小小的棉花,但她的手指根根纖長,指甲紅潤潤的,像棉花上開出了一朵粉色的小花。

商晝想捏一捏這團棉花。

商晝抬眸看向彎著身子的楚櫻。

她的睫毛垂落,視線聚集在他的雙手上。

商晝凝視她許久,心好像被她的睫毛撓了一下。他移開視線,應道:“你是洋娃娃,我不是。”

楚櫻輕哼:“我哪裡像洋娃娃了?”

商晝:“好看。”

楚櫻納悶道:“你知道洋娃娃長什麼樣嗎?”

商晝應:“我知道,鄰居奶奶送給我的。”

楚櫻一頓:“你住在鄉下的時候?”

商晝:“嗯,她一個人住,經常帶我去家裡吃飯。”

房間內忽然安靜下來,楚櫻慢慢直起身子,問:“那個洋娃娃還在嗎?”

商晝道:“在莊園。”

楚櫻和他對視一眼:“那我要去親眼看一看她有多好看。”

商晝微仰著頭:“你好看。”

聞言楚櫻挑唇笑了笑:“那是自然。好了,快去找線索。他們那邊任務途中應該需要我們這裡的線索,我剛剛檢查了電話是能打通的。”

楚櫻和商晝都是聰明人。

兩個人不到十分鐘就摸清了這個故事和留在這裡的密碼。楚櫻根據書房裡的線索負責將整個故事推演出來,商晝負責解密。

不得不說,商晝的腦子確實好用。

無論什麼密碼在商晝手裡都不會超過三分鐘。

楚櫻瞅著商晝的腦袋,企圖搞明白同樣是大腦人與人之間的區彆怎麼就那麼大。

她想起商序昭說的事,不由問道:“商晝,你以前是靠什麼賺錢的?”

商晝無聊地房間裡轉了一圈,最後回到楚櫻身邊:“代碼。”

楚櫻眨了眨眼睛,心想這還挺適合商晝的。她把信紙遞給他:“你看這個故事,雖然劇情老套無聊,但還是有點現實意義的。”

《伏殺》講得是一個父與子的故事,背景放在西方。

這個副本的場景設置是一幢廢棄的彆墅,因為母親早逝,隻於父親和兒子相依為命。因為兒子身體不好,父親想了許多辦法,但始終沒能讓兒子的身體好起來。

直到某天,巫師路過了這樁彆墅。

告訴他找尋與他兒子年紀相仿的少年,將他們製成人偶即可替他兒子續命。

從那之後開始,小鎮上時不時就有少年失蹤,整個鎮子被陰雲籠罩。

信紙上留下來的是父親的回憶,但隻有一半,剩下的內容楚櫻是根據其他線索推理出來的。書架上的書籍名稱、照片等等,都藏著碎片化的信息。

商序昭他們隻有破解了少年失蹤的迷案,才能將楚櫻和商晝救出去。而楚櫻他們書房有三個密碼,目前他們還沒接到電話。

商晝掃了眼信紙,問道:“什麼現實意義?”

楚櫻瞅著他:“接受離彆?”

商晝沉默,聯想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他又不高興了。

他抬眸看向楚櫻:“你會離開嗎?”

楚櫻在單人沙發坐下,應道:“說不好,我沒想過。但人總要接受分離,不然怎麼繼續生活下去。你說對吧?”

楚櫻從小就在接受離彆。

小時候對她來說去上幼兒園就是離彆,後來長大了,父母時常不在身邊是離彆,哥哥出國去念書是離彆,父親去世是離彆,最後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是離彆。

商晝許久都沒應聲。

楚櫻靜靜地看著這個在某方麵如白紙一般的男人,他是很難感受這種情緒的。

畢竟對商晝來說,更多的不是離彆,是被放棄。

楚櫻有時候甚至覺得情感冷漠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那些痛苦對他來說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商晝盯著楚櫻明亮的鳳眸,忽然問:“楚櫻,你為什麼來這裡?”

楚櫻微怔:“明城?”

下一句話商晝沒能說出口,他意識到他們還在密室裡,工作人員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的。他不能這裡這樣問楚櫻,這樣的事不能讓彆人知道。

商晝悶聲:“不說了。”

楚櫻:“......”

這男人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

楚櫻如今已經能很自如地應付商晝了,她從包裡扒拉出一根棒棒糖遞給他:“吃這個,檸檬味的,不是很甜。”

商晝接過棒棒糖看了一會兒,剝開糖紙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他學著楚櫻的模樣把圓滾滾的糖塞進嘴裡,含了含又蹙起了眉頭。

楚櫻忍不住笑起來:“好吃嗎?”

商晝鼓著一邊腮幫子搖頭。

楚櫻伸手:“那就不吃了,你鬆嘴。”

商晝不鬆,用牙齒咬住纖細的塑料棒子。

楚櫻:“...幼稚鬼。”

在楚櫻和商晝在書房裡歲月靜好的時候另一邊上商序昭正在尖叫,他嗷得一聲躲到沈晏清後:“那是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一片!”

沈晏清無奈:“是那邊盆栽投下來的影子。”

商序昭不信:“你騙人!”

季楓妤忍不住道:“商序昭,你睜開眼自己看一眼。”

商序昭倔強:“我不!走過了這間房再說!”

季楓妤:“......”

這會兒商序昭已經顧不上自己在謝南枝麵前的形象問題了,他叨叨:“我們剛剛拿到的數是字電話號碼嗎?是不是能聯係我堂哥和楚櫻了?”

商序昭在這個時候格外想念楚櫻。

楚櫻在他心裡可比沈晏清可靠多了,畢竟她可是單槍匹馬把他從巷子裡救出來的女人。

沈晏清也沒想到兩個女孩兒都不怕,全程隻有商序昭扒著他的胳膊走,要知道商序昭在學校裡看到他都懶得和他打招呼。

他們的隊伍安排是丁遠寒走在最前麵,季楓妤和謝南枝跟在他後麵,再往後是商序昭,沈晏清殿後。等走過這一段後他們進入了一個新的房間。

丁遠寒進去開了燈,鬆了口氣,回身道:“沒事,進來吧。”

季楓妤率先走進去,她掃了一圈道:“這裡有電話,出口需要密碼。”

這下商序昭可來精神了:“我來打!我來我來!”

沈晏清走到謝南枝身邊,細細地看了眼她的神情:“剛剛走那段沒開燈的走廊有沒有嚇到?”

謝南枝搖頭:“隻有在家才怕黑,平時不怕。”

聞言沈晏清怔了好一會兒,他試探著牽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怕就牽著我。”

謝南枝和沈晏清對視片刻,小聲應:“嗯。”

這裡不止他們兩個人,沈晏清在沒人發現之前放開了謝南枝。

他的狀態顯而易見的變得不一樣了,眼角眉梢都帶著柔和,就差沒把春風得意四個字都寫在臉上。

商序昭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納悶地看了沈晏清一眼,感覺這人有病,怎麼玩個密室還莫名其妙興奮起來了。在嘟的幾聲響後那邊接通了電話。

“小金毛?”